24.第 24 章

作品:《迢迢罗衣

    乔铭谨慎道:“会。”


    虽然此地距村寨不远,但人迹罕至,池水称得上清澈。如果林禾鹊功力尚存,在此距离下足以看清乔铭水下躯体。


    林禾鹊微微一笑:“恰好,我不会。”


    恰好?


    乔铭尚来不及蹙一蹙眉,对面的剪影一晃,猝然没入池里。


    葡萄大的气泡接连从林禾鹊口中吐出,水温随着深度增加而升高,温暖如羊水。他感到自己的胸腔中的心脏,此时此刻似乎与腹中胎儿奇异地以相同的节奏跃动,稳定、平静、对危险一无所知或是满不在乎。窒息感使他视线中出现黑斑,而他初次清醒地感受到他,与“它”之间不可忽视的、福祸相倚的联结,是相互慰藉而非你死我活的联结。


    这感受如雁过寒潭般掠过,林禾鹊还未仔细体味这不同寻常的触动,便“哗啦”一声被乔铭抓住胳膊捞出水面。


    “我真是……一点都不惊讶。”乔铭咬牙切齿道。他痛恨自己不由自主的反应和习惯。如果他能狠心一些……乔铭抿了抿唇,那他更是一败涂地了。


    林禾鹊轻飘飘地挂在他身上,他拨开遮住眼的湿发,仰头给乔铭一个一触即放的吻。


    “赏你。”


    乔铭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但仍被林禾鹊发现,他恶作剧似的又用舌尖轻轻舔了下乔铭冒出的胡茬。


    乔铭别开脸,道:“别闹了,我们快回去吧。”


    林禾鹊觉出趣味和迷惑至今的地方正在于此:乔铭简单得似乎能一眼看到底,从初见起也时时落于下风,但林禾鹊使出浑身解数,却仿佛不能将其人撼动分毫。他既不堕落,也不暴戾,却是一个无信仰者。


    林禾鹊正欲答应他,熟悉的眩晕和高热接踵而至。他手脚发软,乔铭及时揽住林禾鹊:“怎么?”


    “先别走,”林禾鹊呼吸愈加急促,“我要……”


    “什么?”乔铭感受到他不寻常的温度,顿觉不妙。


    林禾鹊这一回不那么温柔地啃上乔铭唇舌,急切仿佛寻奶吃的幼兽。


    乔铭一回生二回熟,如今三四回已经算是经验丰富。他一面应付林禾鹊,一面把两人弄上岸。


    乔铭想给林禾鹊穿上衣服,但对方槲寄生一般牢牢黏在他身上,乔铭亦不敢使蛮力,稍微摆脱都是奢求。


    在此地颠鸾倒凤未免太过挑战底线,他只盼林禾鹊速战速决。


    乔铭在砂砾和杂草间躺平,任他动作。这回林禾鹊似乎聪明了些,他一只手捧着乔铭的脸,另一只手直接拉下乔铭裤子,蹭他。


    乔铭平日惯于禁欲,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有段日子没受过这般刺激,快速地热了起来。


    林禾鹊仍不满足于此。


    湿漉漉的荔枝肉瑟缩又主动地触碰。


    乔铭心情复杂,捏了捏林禾鹊颊边软肉:“你怎么花样变多了?跟谁学的?”


    林禾鹊不明所以地哼唧两声。乔铭叹口气,忍受着林禾鹊懵懂笨拙又热切的挑逗,被动地配合他。他在心中暗自决定等林禾鹊下次清醒,一定要找机会组织组织语言挑明,不能白白做了玩物去。


    热源不断膨胀。


    恰是层云蔽月,万籁俱寂,乔铭耳边只余林禾鹊幼鸟乞食似的喘息声。


    无人知晓此夜荒郊野岭,江湖中名噪一时又针锋相对的二人,正如一对野鸳鸯酣然交缠。


    乔铭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理智,试图推离林禾鹊,却不想林禾鹊拥紧了他。


    “怕什么?”


    林禾鹊忍着剧烈的头痛,轻柔而清晰地在乔铭耳边道。


    两人俱是一颤。


    如同冰棱投入篝火,虽然转瞬即化,总归让林禾鹊从混乱翻搅的意识中拨出一道缝隙。他凭借这点来之不易的清醒推开乔铭,跌跌撞撞地去寻了池边散落的衣服穿上。


    平日过分喜洁,此时也顾不上湿滑黏腻的污浊淋漓淌落。


    林禾鹊晕乎乎地套完衣裳,踉跄几步,身体一歪跪倒在地。


    头痛,像千万把刀剑的碎片在其间相互削砍,劈出一簇簇电光石火的碎片。碎片如浮冰在脑海的风暴中浮沉,林禾鹊倏然意识到那些他以为是昏睡的时间,他无暇分神追究的空白记忆里……他不止像个蠢货一样,不,就是个蠢货,对着钟晟和陌生人撒娇撒痴疯疯癫癫过。他还像淫/荡又愚笨地,对着乔铭动物发春似的求/欢……


    这是对他曾放纵欲望的咒诅?还是对他曾欺辱人的惩罚?还是他本该经受的罪愆?


    林禾鹊干呕出声。


    乔铭懵在原地半晌,而后迅速拾掇几下,小心翼翼地蹲在林禾鹊身侧,试图探头观察林禾鹊被垂坠长发掩住的表情。


    “怎么回事?”


    林禾鹊默然,消瘦的脊背猝然耸动,哇地吐出一口紫黑血块。


    “无妨,”林禾鹊声音虚弱,伸出一只手,“先拉我起来。”


    乔铭照做,仍忍不住喋喋不休:“真没事?不用找大夫看看?让村里大夫开个方子……”


    “闭嘴。”


    乔铭充耳不闻,“现下走得动吗?”


    他睨了乔铭一眼,有送上门的人肉车马何必劳动双腿?林禾鹊于是心安理得道:“不太妙,还是由你背我回去。”


    乔铭本预备着林禾鹊若是心中不快故意不受他帮助,也要背或者抱赶紧把他弄回去,好在林禾鹊并未转性,倒省了乔铭工夫。


    林禾鹊轻车熟路地找了舒服姿势趴在乔铭背上。


    林禾鹊吐出瘀血后浑身轻快不少,之前李元膺造成的内伤似乎也痊愈些许。脑袋里那阵剧烈的痛楚的散去,又有了胡思乱想的空闲。他心道乔铭这人也是颇能装相,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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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颠鸾倒凤好不痛快,转眼便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再向前追溯,也不知叫他白白占了多少便宜?林禾鹊原本心情低落至极,如此一想又异常宽慰,也不觉自己是无理取闹,不去想乔铭被他无端缠上,被迫纾解他因伤引发的失魂之症,却要因情急之下的反应受此指责。


    乔铭虽看不到林禾鹊正脸,但感知到他情绪稳定下来,也舒了口气。此前经过村里郎中和男人女人一番教育,乔铭生怕林禾鹊有个三长两短,让两人都没法安生。


    林禾鹊上身与乔铭后背间留有空隙,但小腹因为凸起却紧挨着乔铭微弯的骨头。乔铭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块薄薄的皮肤像贴了个汤婆子,有柔和的暖意,又拂起心口酥酥麻麻的痒。


    乔铭心跳乱了几拍。他心虚之时总忍不住说话,正要开口时,却感到身后人脑袋沉沉落在他肩膀。


    乔铭摇了摇头,加快步子,少倾回到两人住处。林禾鹊被乔铭放到床上时又清醒过来,觉出腿间泥泞邋遢,好似才醒悟到一次彻底沐浴的机会被浪费,又支使乔铭给自己打水清洗。好一番折腾,两人才倦极睡去。


    次日,乔铭偷偷去寨中的族祠上了两炷香。


    此后几日,他与林禾鹊都心照不宣又各怀鬼胎地不提那一日荒唐。林禾鹊分明忆起往日种种,却不露声色,只等‘合适’时机再和盘托出;乔铭欲与林禾鹊再相互坦白,但苦于不知从何提起,又理不清自己乱麻一团的考量,索性拖延。


    除了乔铭因林禾鹊那晚吐血受到惊吓,一连数日早晚请来村医看顾引得林禾鹊一阵嫌弃外,两人相处堪称举案齐眉的俦侣。乔铭受寨主周亭所托,每日教寨中儿童几招防身之术,渐渐自得其乐。乔铭此时与少年时照顾师弟师妹的心情又大为不同,看着稚嫩的或活泼或安静的小人,偶尔情不自禁想象,他与林禾鹊会诞出怎样的孩子来?


    但下一刻,乔铭强迫自己将目光放到眼前。这想象实在危险。未来扑朔迷离,何必自寻烦恼?乔铭从来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去做无谓的期待也不去无谓忧愁。


    林禾鹊则怠懒于为村中交际费神,借着大病初愈又昏天黑地休息几日,吃了睡睡了吃,最多在趁无人时在前院后院略走几步。虽然林禾鹊仍胃口不大,气色也显而易见地好转许多。唯一让他不满的,是入睡时无论背对乔铭多远,晨晓被鸡一唱三叹地吵醒时,总是滚在另一人怀里。这种依赖的姿态让他肉麻又羞恼。


    休养足够,林禾鹊决定去正式拜访周亭。他最初听乔铭说起时,便对这个丧夫后带领全村重寻生路的妇人有些兴趣。如今有了精神,无论出于礼节还是个人意愿,林禾鹊以为还是要主动与人见一面,否则总归名不正言不顺地受了他们收留之恩。


    他与乔铭知会一声,趁风和日丽时,简单梳洗打扮后,两人顺着坑坑洼洼的土路往周亭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