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就多练。


    洛黎被太白一句“多练”扣在了殿内，顺带着停了他来天庭后唯一的送丹工作，带薪休假多好一事，他本该乐得其所。可躺平久了，他倒开始不习惯了。


    被勒令不许外出之后，他确定了自己并没有修仙的天赋，各式各样的修仙术法在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他却抓不过一缕入门的诀窍。


    期间，招财来过一次，将他上月赚的香火功德送来，谁发工资能不高兴，可洛黎的兴奋就维持了片刻钟，如今他仰面躺在院中藤摇椅上，看着半悬于空中无光的玉简发着呆，长长一声叹息。


    启明殿也就这么点大地方，如今他就算是人躺着，都能在脑海中将整个太白宫的俯瞰平面图完整的描摹出画面。


    “好无聊啊！”在世为人时，没钱没时间，被迫困在一方办公桌前，为了生计心甘情愿当牛做马，赚取一点点劳动报酬，换取续命的本钱，可现在，香火功德有了，时间也有了，但因着惜命被困在这启明殿的方寸之地，“活着也太难了。”


    洛黎脑中忽闪过一句话“若为自由故，万物皆可抛”，又皱着眉坐起身来细细琢磨，“是万物还是二者来着？”他问出声，才意识到这院中除了他，只余一只粉毛的老鹤，自嘲地笑笑，重新躺下神。


    他好像越发记不清自己为人在世时候的事情，近段时日，他连自己最铁的哥们长啥模样都快回忆不起。


    “老鹤，这不对劲。”洛黎侧了侧身子，抱着扫帚回头，见老鹤瘫躺在石桌上，敞着翅，正以天为被，闭目小憩。


    老鹤半睁开眼，瞥了他一眼，觉得此人甚是难搞，送丹的时候废话多，这不送丹了，废话更多，它头也没抬：“哪儿不对？”


    “我发现好像我脑子有问题。”话才出口，便听老鹤“噗嗤”笑出声，洛黎立马觉得不对，尴尬地咳了两声，“不是，只是记忆出了点问题，我脑子好着呢，没问题。”听那边传来老鹤一声轻蔑的哼笑，又道，“你，你又笑什么？”


    “自然是笑你好笑。”


    “你，”洛黎用扫帚头戳着老鹤的肚皮，“岂有此理。”


    老鹤利落翻身，往外跳了跳，站立在他扫帚够不到的安全距离，看着他一言不发。


    洛黎坐起身，怎知起身速度太快，摇椅前后猛晃，重心不稳又倒了下去：“你再笑，待我日后学有所成，我定将你这张嘴封了。”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手指姿态万千，却没有凝结出一丁点术团。


    “没有慧根，难。”


    “你懂什么，修仙哪有速成的，我们凡间有书记载，成仙成佛那是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方能大成。”洛黎说着说着，丢下手里的扫帚，扶着摇椅把手，站起身。


    老鹤长颈一伸一缩，倒像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是一声轻蔑的气声。


    “你这又何意？”他凑近老鹤，也回了个“哼”，却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味道，摆了摆手，又寻思着自己何必跟拳头大脑子的鸟禽置气，双手抱臂，抬着手肘撞了撞站在一旁故作深沉的老鹤，“别闹了，说正经的，你不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吗？”


    一阵风过，温柔的像是母亲的手抚过头顶，可洛黎却只觉背后一凉，仔细地环顾四下，佝着背去重新将那仍在地上的扫帚捡起，抱在怀里，又挨着老鹤重新坐下。


    老鹤扑着翅，又重新瘫回石桌，四仰八叉露出的肚子上的绒毛随风抖动，它挪了挪身子，又从桌上滑下，窝在桌下被挤得身子都变了形，抖着身子，艰难地爬了出来，干脆直接躺在了地上。


    反正能躺着就绝不站着呗！洛黎看着它这副不靠谱的模样，满脸嫌弃，却也爬了过去，与它并排躺着。


    他知道，一般老鹤如此闲散，多半是没有什么危险；他也知道，太白金星让他居在启明殿，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其根本是避免他出门又碰上些奇奇怪怪的异象。


    “你这又是什么表情？”老鹤见他一脸听天由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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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出生问道。


    一人一鹤仰面朝天，看着天空中的云缓慢移动，洛黎忽然坐起身，似是下定了决心。


    “还是得练。”说着，利落起身，自顾自地蹲起了马步，双手十指似打结一般，各种扭拧，老鹤着实没眼看，撇过头去，在心中长叹。


    “我知道你们大概都是为了我好，我确实也不能辜负你们的期待。”


    话虽如此，老鹤在心底呐喊：可别自作多情了，谁都只是想省省事。相比较纯正的拖油瓶，想来星君他们大抵更希望洛黎能会个一招半式，至少有个自保能力。


    “难道不是？”洛黎震惊地看着老鹤，他余光无意地一瞥，看着老鹤面上的神色，好似他自作多情了一般。


    他咧着嘴，微笑着：“老鹤，你这巴掌大的脸，还是真表情丰富啊！”心底又补了句：丰富的有点搞笑。


    老鹤“哼”了声，蹬着它剩下的那条独腿，瞧着像是伸了个懒腰，而后翻身站了起来，瞧着才刚刚站稳，不知何处来的一阵疾风，似无形的手，将他推翻在地，力气大到，老鹤朝前猛扑倒地顺势还往启明殿宫门方向翻了几个跟斗。


    洛黎顺手将先前扔在地上的扫帚捡起，夹在胳膊下，摊着两手就要去搀扶，却被自己的衣摆绊倒，往前一扑，竟与老鹤摔到了一处，夹在胳膊下的扫帚，不慎捅到了自己的腰侧。


    他倒抽了口凉气，眼角红了一片，洛黎不用确定也知道，腰间定然是红了一片。


    怎么，不出门还能倒霉？洛黎大为不解。可他挣扎着爬起来，朝前扑了两下，一把拽着扫帚又拖回了老鹤身旁，蹲坐着，眼睛四下瞄着，警惕心拉满。


    “我就跟你说不对劲吧，你还不信！”洛黎空着的手朝旁一拍，竟然在原本躺着老鹤的位置落了个空，他屏住呼吸，缓缓扭头看去，只见偌大的院中，只剩下他一人。


    “老鹤，老鹤？你可别吓我！”他将扫帚抱得更紧，坐在地上几乎缩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