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他们只是愚蠢而已
作品:《A在星际,刚下虫族太子飞行器》 ************
......
小雏菊生命力顽强的像野草一样,长势非常霸道,一不注意就会生长得过于茂密,侵占其它花草的生存空间。
巴姆波拿着园艺剪刀打理花园边缘那丛过于茂盛的小雏菊。
他的动作很仔细,修剪掉多余的枝叶,让花形更美观,也不会占据更多空间。
巴姆波已经不胖了,脸色透出一种不太健康的苍白,尖削的下颌线条绷得有些紧。
熊蜂正常的体型应当是圆润饱满的,正常的种族体型在那里,这么瘦就代表健康状况不太好了。
不远处的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木质篱笆门被推开时轻微的吱呀声。
巴姆波没有立刻抬头。
这里是一个全新的星球,星球上的所有房子都是新房,新移民刚刚开始搬入,有人搬来是常事。
他继续着手上的工作,直到一声响亮的口哨声猛地响起。
他修剪花枝的动作顿住了。
直起腰,转头,抬头看了一眼,好像就是隔壁花园里的声音。
真的是隔壁。
有一个人类站在隔壁花园里,身材很精悍,非常高,气势和太子妃殿下有点像,应该有一米九了。
她穿着军人的常服裤子和黑色背心,黑发,高马尾。
很高挑,肌肉线条流畅,浑身散发着毫不掩饰的Alpha气息,非常强势,等级应该不低。
她正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眼神直接。
然后她轻佻地啧了一声。
巴姆波浅琉璃色的眼睛与她对视了一眼,很快便垂下眼帘。
新邻居。一个人类Alpha。
......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巴姆波退了一步。
但是新邻居好像又不是个坏人。
她突然闭了下眼,很懊恼的样子说了抱歉,态度非常光明磊落,没有什么阴私感觉。
巴姆波什么也没说,转回身将手里的修剪工具轻轻放进脚边的工具箱里,然后端起箱子,低着头,快步走回自己的房子。
他步伐很快,有一种想要立刻逃离人群视线的仓促。
“哎哎......”
那个alpha还在背后叫他,试图说点什么,但是他没理。
“咔哒”一声,圆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个充满阳光,花香,以及陌生Alpha的世界。
客厅里光线昏暗,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只有最基本的生活家具。
这里的一切,包括这间屋子,都不属于他,他只是在服刑。
巴姆波一直在沉默地在这颗星球上服役。
建设星球的时候就在工地上搬砖,星球建设完成了就在社区做义工,类似于物业的角色,什么工作都要做。
他现在属于是在赎罪,工作是没有工资拿的,星球福利也不会发给他,只会给他保障最基本的生活需求。
他要在这里做义工做满八十年。
奥瑞恩当时与皇太子争夺皇位,熊蜂一族听信了他变强药的谎言,倒戈向奥瑞恩。
巴姆波当时任太子副官,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太子殿下很信任他,当时回去和奥瑞恩决战,把他留在地球保护太子妃。
结果奥瑞恩用熊蜂一族作为人质威胁巴姆波,巴姆波屈服,背叛了太子殿下,帮助奥瑞恩抓住了太子妃殿下。
后巴姆波被捕,获罪。
念及其作案动机属于受胁迫且有补救立功行为,未处极刑,但剥夺一切职务、荣誉及财产,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他被流放至新开发的混居星球,判处八十年劳役。
服刑期间,无薪酬,仅提供最基本生存物资保障,不得离开,不得享受任何帝国福利。
当初投向了奥瑞恩的弱小种族们都统一受到了惩罚。
已经做过恶的,比如杀害过同胞的虫,统一下狱,按照作恶程度深浅,监禁或枪毙。
没有做过恶的,只是当初在皇太子蓝与奥瑞恩的皇位争夺中,选择了错误阵营的弱小种族们,所有成年虫族被分散派遣到各个新开发需要大量基础建设的星球,服十八年的劳役。
十八年内,帝国所有新推行的福利政策都将他们排除在外,他们只能从事无工资的义工工作,换取帝国提供的最基本生存物资,仅能果腹蔽体。
十八年服役期满后,方能得到自由和新政的照拂。
唯一庆幸的就是,他们种族中未成年的虫崽不受此影响,可以正常的依从政策去上学。
他们的未成年虫崽和其他所有虫崽一样,享受免费的教育,拥有平等的未来。
他们是被允许走向新世界的。
帝国新政推行,免费的义务教育覆盖所有学龄虫崽,无论出身,晋升通道向所有有能力的虫族敞开,无论强弱,完善的社会保障网络逐步建立,不分雌雄。
是沐浴在阳光下的新世界。
他们看着皇太子推行的新政,看着免费上学的虫崽,看着新星球上一视同仁的招聘条件,看着皇太子为弱小虫族打开的上升通道,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狭隘愚蠢。
现在这样是他们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美景。
他们以为他们是被放弃的底层,但是皇太子其实一直在为他们努力。
奥瑞恩许诺的是虚假的曙光,而皇太子想给他们带来真正光明的未来。
是他们的错,没有相信皇太子殿下。
是他们这些短视的蠢货,背刺了努力在争取民生的皇太子,选择了背叛。
现在的痛哭流涕悔不当初毫无意义,错误已经铸成,必须接受惩罚。
他们没有怨恨,终其一生都要为了没有相信皇太子而忏悔。
至于巴姆波,等他服刑完,太子副官也不会再让他做了,蓝也不会再见他了。
给他的八十年刑期是法律意义上的惩罚,而失去的信任与位置,是一生的放逐。
巴姆波闭上眼,睫毛在苍白消瘦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他现在吃不下任何东西,但是他还要强迫自己吃下去。
他没有脸再见殿下,但是他要活着,要帮殿下建设新帝国,要赎罪。
两眼一闭是最简单的做法,但是对殿下将毫无用处。
巴姆波时常能看到那些背着书包的小虫崽们欢快地从街道上跑过。
每一次看到,他的胸腔都会泛起尖锐的酸楚。
殿下把每一个孩子都像养他那样养大。
熊蜂族的太子副官不再是幸运的特例,他让每一个孩子都能接受教育,都能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未来。
他无颜去死。
殿下想要一个很好的,全新的帝国,他这带罪之身,也能在阴暗的角落,为殿下贡献微不足道的一点力量。
他睁开眼睛,眼底一片黯淡的灰败。
然后他走到窗边,透过圆形的玻璃,能看到隔壁花园里,那个新搬来的人类Alpha正叉着腰,打量她的新房子。
她真的非常干净利落,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充满了他早已陌生的蓬勃的生命力。
他默默地看了一秒,然后关上了那扇小小的窗户,将所有的光线隔绝在外。
屋子里变得昏暗,巴姆波沉默地坐到地上,垂下脑袋。
......
巴姆波毕竟经历过做太子副官的教导,他把社工的工作也完成的很好,每天沉默又努力地工作,像个赎罪的幽魂。
他曾经很活泼的,现在只剩下沉沉暮气,很少与人交谈,总是低着头,尽可能避开旁人的视线。
女a姐经常看到这个沉默的小邻居。
她凭借出色的战斗素养和管理能力,在夏尔星上应聘了一个星球警卫队的工作,负责这片新移民区的日常巡逻与安全。
巴姆波现在做社工,女a姐上班下班途中,经常能碰到巴姆波。
她觉得这个小邻居很可爱。
不是那种很酷很帅很强的好看,而是那种洋娃娃一样的,安安静静,带着点易碎感的漂亮。
尤其是他低着头认真干活,被她突然搭话惊到,眼神闪躲的样子,总让她觉得有点嘴痒,总想逗他。
她觉得他性格也很好,虽然他们几乎没说过什么话,但他总是安安静静的,从来没看过他跟别人生气。
上班下班遇见可爱的小邻居经常会撩撩他两句。
小邻居也不骂她,只是低头飞快地跑走。
她注意到小邻居脸色很苍白,而且像是经常头晕,应该是低血糖,所以就在包里常备了巧克力,碰到小邻居就给他塞一块,做了好吃的饭还会给他送一份。
小邻居红着脸小声说谢谢,然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躲回自己的小屋。
慢慢的小邻居大概是觉得他们的表现有点太亲密了,开始躲着她,给他送饭也不开门了。
女A姐也不着急,他不出来女A姐就故意在花园里大声哼歌。
一定要逼到他不好意思地出来!
幼稚死了!
几次投喂下来,进来出去的看到小邻居还是脸色苍白,有一点心疼。
女A姐就继续投喂。
她厨艺算不上多好,但中餐总比面包强。
每天装上一大碗,毫不客气地去敲隔壁那扇圆门。
巴姆波通常要磨蹭一会儿才会来开门,露出一张苍白些许不知所措的脸。
女A姐把碗往他手里一塞,不容拒绝:“吃。”
巴姆波捧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食物,指尖因为碗的温度或别的什么原因发白。
他低着头,沉默半天:“......谢谢您。”
“别客气。”女A姐目光扫过他过分消瘦的脸颊,“多吃点,一阵风都能吹跑了。”
然后不等他再说什么,她就转身回自己屋了。
她要是站在门口看着,小邻居大概率会紧张得吃不下。
明天早上她送过去的碗就会被洗干净闪闪发亮地放在她家门口的台阶上。
真可爱啊,又腼腆,脾气又好。
好适合当我老婆。
......
终于有一天,女a姐结束巡逻,算准了时间,直接把巴姆波堵在了门口:“雌虫,我A级A,谈恋爱吗?”
巴姆波下意识地想跑,但路被女A姐堵得死死的。
女A姐完全没迂回,太直白了,让他想找理由搪塞过去都找不到。
巴姆波苍白的脸颊迅速涨红,一路红到脖子,连耳朵都红透了。
女A姐:“哇,好厉害,贫血脸还能这么红。”
巴姆波嘴唇哆嗦了几下,实在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接,眼神慌乱地四处飘移。
女A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说话啊,谈吗?”
巴姆波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终于找到了一个蹩脚的转移话题的突破口:“有、有一件事情......我想问很久了......”
女A姐:“28,20,190,75,存款xxxx,全款房,学历一般工作稳定家庭成员简单身世清白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未来想要两个孩子......”
“停!”巴姆波立刻紧张地叫停了她,飞快地瞄了一眼女A姐高耸的胸:“我没有问这些!我是想问,你的胸口,是、是病变吗?”
女a姐低头看了看自己高达120的傲人胸围,愣了一下。
然后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发出结实的砰砰声:“当然不是!你还不知道这个胸的好。”
没见过世面的小傻子,你知道一个胸大的女A的续航力有多久吗?
女a姐不打算放过他,又逼近一步,
巴姆波站在门前台阶上,女a姐站在台阶下,视线差不多刚刚好跟他平齐。
女a姐往前又凑近一点:“谈不谈?”
巴姆波被她逼到门口,实在没处躲了,浅琉璃色的眼睛里满是复杂,恐慌,羞愧,还有一点绝望。
女A姐当然是很好的,是小太阳一样的alpha。
而他是阴沟里的老鼠。
她是还不知道他过去做过什么事而已。
如果她知道了......如果她知道了......
应该就不会喜欢他了。
巴姆波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决定把自己不堪的过去告诉女A:“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事?”
女A姐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