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源大陆的一切都在天道的掌控之中，从这个启源天道愿意耗尽最后的力量来保护大陆上最后的生命来看，它和苍玄的天道是不一样的。


    它心有苍生，亦有大爱，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被厄魔残杀。


    启源天道沉默良久，就在长休古以为它是不是消散了的时候，它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些东西不是从界壁穿梭来的。”


    “它们是从飞升通道下来的，或许是启源大陆链接的上界已经遭到了厄魔的入侵，又或者是它们瞒过了上界的天道。”


    启源大陆很大，也很繁荣，每几十年就有人飞升到上界去，飞升通道经常会开启。


    而它也根本不会去防范飞升通道。


    等那些家伙累积到一定程度，开始在大路上肆意妄为、滥杀无辜，它已经来不及阻止。


    虽然集结了大批的修士力量来对抗，但是厄魔和晦气的特性太特殊，而当时的雷系修士还没成长起来便中途夭折，在战斗中失了先机。


    经过长达千年的战争，加上那些强大修士最后为了活命消耗大量资源强行开启飞升通道离开此界。


    让本就处于弱势的启源大陆失去顶尖战力和庞大资源，战败的速度如同大树倾倒，让众人猝不及防。


    后来便为了保留启源的火种和文明，建立了结界，它也在这长达千年的战争中耗尽力量，加上如今灵气匮乏，越发虚弱。


    长休古叹了口气：“你是个合格的天道。”


    虽然因为疏忽，而让大陆变成如今的样子，但是比苍玄那个狗东西有责任心得多。


    那个狗东西，不仅不庇护苍生，反而引狼入室，胳膊肘往外拐。


    简直气死个灵。


    启源听到苍玄天道的所作所为，瞬间无语：“它图什么呀？”


    苍玄大陆都没了，难道它以为它还能活得了吗？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那家伙该不会想着把厄魔请进家，灭了家里所有人然后再和厄魔说：“谢谢你们帮我忙，现在我家事情解决了你们可以离开了”的这种便宜好事吧？


    厄魔贪婪，欲望无止尽，不把苍玄变成如今的启源，又岂会罢休。


    到时候，根本没有苍玄天道的活路。


    “谁知道呢。”


    长休古也想不通。


    刚听了一个大八卦，启源这会儿精神头似乎好了些，把苍玄天道骂得个狗血淋头。


    “你这么负责，要是咱们苍玄的天道就好了。”


    长休古叹口气。


    起码苍玄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四处漏风。


    启源：“别了吧，我也不是什么尽职的天道，否则就不会让启源大陆的生灵活得如此艰辛了。”


    “你恨那些弃你而去的人吗？”


    那些在关键时刻抛弃你和大陆、强行飞升的修士，亦或者那些受你养育飞升，得知你有难却不伸以援手的修士。


    “不恨，这有什么好恨的，他们虽然生在启源，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或许不是不帮，而是帮不了呢。”


    启源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半点怨怼不甘。


    长休古摇晃尾巴的弧度慢慢变小，心里小声说它就会恨会怨会怪。


    “我是天道，守护大陆是我的职责，但那些人各有各的命途，我无权干涉，应当尊重。”


    在它眼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选择什么样的路，做什么样的事，自有世间因果去评判，与它无关。


    长休古半知半解，觉得启源是真的做到了大爱无情，应了小鹿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它眼里，所有生命都是一样的。


    不因弱小而心生怜悯，也不因强大而另有期待。


    “呼，我修行还不够。”


    “因为你不是真正的天道，不用对自己过多要求。”


    “不，我的梦想是成为天道。”


    启源：“……那你加油。”


    聊这几句，启源的声音更加虚弱了，渐渐陷入沉睡，长休古趴在树梢看落日。


    余晖洒满整个结界，将那些茅草屋拉出一个个长条的影子，祖树的树冠在地上形成一大片阴影。


    它能看出来这些茅草屋组成了一个大阵，但是吧，一切阵法都需要灵气支撑，没有灵气，就是废阵一个。


    只可惜，因为启源天道力量衰弱，夜空中没有星星了。


    长休古脑袋蹭了蹭树干：“我要回去了。”


    它身影腾空而起，几个跳跃便回到了商鹿身边，在它之前蹲着的地方，有一粒小小的五彩黄豆。


    黄豆发出微弱的萤光，缓缓融入树干之中。


    第二天，村民们惊奇地发现，贫瘠的土壤竟然长出了嫩芽，祖树下还有几朵细小的黄色花朵。


    村民们跪在祖树前，感恩膜拜，希望祖树赐予力量，让他们改变如今的生活。


    祖树没有回应，但村民们依旧很兴奋，将那几株嫩叶和小花煮了熬汤，还分给商鹿一小碗，说是祖树的祝福。


    商鹿看着那光汤，婉拒了。


    长休古抬头淡淡看了一眼，又埋头休息。


    傻子！


    给它一点本源，是让它多活几天，它倒好，开花开安慰这些滂臭的家伙。


    “小鹿，有个事我和你说。”


    长休古把启源天道还存在的事说了，因为苍玄天道的事，商鹿对天道都没有好感，现在听到启源的事，下意识怀疑对方是不是骗长休古的。


    下午的时候，商鹿来到祖树前晃悠，主动开口：“在吗？”


    启源：“……”


    “长休古说你还活着。”


    树叶随风而动，无事发生，更没有人回应她。


    商鹿想着，对方大概率不想搭理自己。


    她拿出蒲团在树下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长休古又跳到树上，试图聊天。


    商鹿抬手，掌心聚集紫色灵力，掌心游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手中形成。


    虽然还是那股雷灵力，但是威力已经翻了几番。


    这是她刚刚领悟的法则，她要一点一点融合到战斗中去。


    特别是元婴身上的道纹，有一道是雷系法则，她昨晚已经摸到点门道了。


    “天道法则，你是要做天道吗？”陌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