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警长懵圈。


    “一开始没亮明身份是因为我还不能确定此次案件的幕后罪犯身份。现在有了这条视频，可以确认这次的罪犯就是军部通缉的重点嫌疑人，而我，也是这次调查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温旎字字清晰，掷地有声“我身边这位是京区陆家小先生，辅助这次案件调查。现在需要你向上级报备，协助我们准备支援！”


    “啊，啊？”


    警长反射弧有点长，还没完全反应，温旎已经和陆今野坐上车，朝城西致远商砼赶过去了。


    袭韫也打开一扇车门“我在后面远远跟着，到时有任何情况随时给你们发信号！”


    “好。”


    车子一辆辆离去。


    警长眨巴眨巴眼睛，转头看向华灼“他们是陆家人，那你呢？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


    “我？”华灼一挑眉“京区华家。”


    “华……华家？”


    华姓本不常见，但能冠上京区二字的，必然是那黑白两道通吃的华家！


    可这也令他们心里七上八下。


    真是开了眼，这华家向来都是先斩后奏、私斗大户，什么时候居然跟军部陆家搞到一起去了？关系这么热络，而且遇到事还……还学会报警了？


    他们想不通的事可太多了。


    这个除夕，注定不平静！


    城西荒郊，致远商砼。


    这里曾经是归路易和四眼儿那伙人经营，他们全部落网之后商砼里的东西全部被上收，人员遣散，这片区域也逐渐荒废！


    厂房周围的地面都长满了杂草，陆今野直接把车开了进去。


    夜色漆黑，破败的厂房高楼，每一处黑黝黝的窗户，看起来都像一只没有眼仁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只有最高一处天台的位置，亮着一束细微白光，估摸着就是教父的位置。


    温旎和陆今野一前一后，谨慎提防着四周黑暗处，一步步攀着楼梯上去，那抹光亮也越来越明显！


    一道低沉哼唱的旋律，闯入他们耳朵。


    “一个女巫偶然在城堡游荡~她比尖刀还要更加的危险~”


    “但是她长的非常漂亮~国王遇见她，目不转睛盯着她~”


    “她被国王爱上~她被国王爱上~”


    温旎听过这首歌曲。


    这是意呆利的童谣。


    伊普利斯归属意呆利，那位教父，就是生于意呆利，是先教父的私生子……


    心思沉沉，脚步迈上最上层台阶。


    童谣哼唱声也蓦然消失！


    推开天台的门，闯入温旎眼中的，就是穿着一身红色睡袍的男人，男人手里端着一杯鲜红如血的红酒，他背对着他们，在望不远处刚刚升空的烟花。


    在他的左手边是一张黑色真皮沙发，正是出现在视频里的那个！


    而在他的右手边，一个半人高的齿轮就固定在那里。齿轮上缠绕着一根麻绳，麻绳的另一端吊着一人。


    “陆今白！”


    “今白！”


    陆今白双手绷直，被那麻绳捆着，鼻青脸肿强撑着半睁开眼皮，有些精神涣散！他的整个身体就悬空在外墙，稍有不慎就会坠落而下！


    这层废弃厂楼有十层高，若是摔下去，定是粉身碎骨。


    “哦~我的贵客到了~”熟悉的声音，阴仄沙哑“你们来的比我想象的要快啊！本来我都想好要怎么处死这小子了！先用刀片一点点划遍他的全身，再一根根剁掉他的手指脚趾，然后切断这根绳子，让他自由落体，就像那自由的鸟儿一样……”


    果然是他，伊普利斯教父！


    “你特意叫我们过来，不会就是来听你疯言疯语的吧？”温旎冷哼一句，双手抱胸，非同一般的镇静，还带着讽刺。


    听见她说话，教父缓缓转过身。


    杯中红酒摇晃。


    不出所料，他脸上依然戴着面具。


    那双透着蓝色的眼珠盯着她，渗着寒！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一侧的陆今野移步上前，挡在温旎身前，更挡住男人那逼仄的眼神“放了陆今白。”


    “你错了，我想要的，是你全家性命！”教父的笑音明显，癫狂又放肆“你爷爷和父亲，亲手毁了我的家族，任何与他们有关的人都必须死！你身边的所有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你落得和我一样凄惨的下场，亲眼看着家破人亡！只留你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说着，他举起酒杯对着天上明月。


    “除夕团圆夜，多么美好的词，可惜你们陆家再想团圆只能去地底下，不然也凑不齐人了呐……”


    他的嚣张令陆今野愤怒到指尖颤抖。


    温旎伸手拉住他的臂膀，迈步而出，替他直面伊普利斯教父，声音冷冽“该下去团圆的人，是你！”


    “你还真是陆今野的好情人。”教父的目光再次锁定她“帮他避险数次，屡屡坏我计划，现在又不惜犯险，与他同行。像你这么聪明又勇敢的女人，世间少见！一想到你也要因他而死，我甚觉惋惜！不如，你考虑考虑，跟着我怎么样？”


    “你算什么东西？”温旎不怒反笑“我愿与他并肩，是因为他值得。就算有一天我当真死在你手上，我也绝不是因任何人而死。我只会因我的信仰而死，为曾经那些奉献英魂之人而死！”


    “英魂……”教父嗤笑摇头“将我满门送上断头台，害我尚且年幼无知就要流浪街头，经历那么多非人虐待……这就是你所谓英魂做的事！？一群伪善又可笑的家伙！”


    陆今野抬起头，目光晦暗“你的父亲，先任黑帮教父无恶不作，烧杀抢掠、贩卖毒品、走私人口。一条条，一桩桩算下来，被他害死的无辜之人不计其数！还有你的哥哥、姐姐，乃至整个家族，都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至于你所经历的事情，我们无法控制也无法预料。”


    “你当时只是个无辜孩童，事情并未牵连到你，整个家族留你一支血脉已是上天恩赐，可你却选择重走上一辈的老路，无恶不作，被仇恨蒙蔽双眼！愚蠢，愚蠢至极！”


    “你闭嘴！”伊普利斯教父眼圈泛起红色血丝，他抬起手指着陆今野“没有人可以批判我，我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是你们毁掉我的人生，我就也要毁掉你们！”


    他们言辞激烈，你来我往。


    实则陆今野是在给温旎争取时间，让她退居身后，抓紧机会观察此时此刻的情况！


    那个控制绳索的齿轮离她不近，就算跑过去也要六七步的距离。


    教父现在是孤身一人，但是他肯定还有其它下属埋伏在暗处！如果她轻举妄动，反而会害了陆今白，甚至，可能还会波及陆今野！


    “现在，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弟弟，是怎么凄惨死去，而你却无能为力！”伊普利斯教父忽然举起手里剪刀，对准绳子，他邪邪笑着“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宝贝儿们，新年快乐！”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