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卑微乞求
作品:《逼我给青梅打官司,离婚你哭什么》 孔主管还在为那封辞职信头疼,徐墨怀的车已经带着一路疾风,停在了市中心医院的急诊楼下。
VIP病房的门被他一把推开,没有半点犹豫。
病床上,柳筱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整个人缩在那里。
当她看见门口那个风尘仆仆的男人时,那双总是含着水光的眼睛,瞬间蓄满了泪。
豆大的泪珠,就那么一颗接一颗地滚了下来,划过她消瘦的脸颊。
“墨怀,”她一开口,声音就是破碎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徐墨怀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将门口的光线都挡住了,晦暗不明的阴影笼罩着他那张冷峻的脸。
他刚从陈白芷那里出来,脑子里还乱成一团麻,胸口那股无名火还没地方发泄。
柳筱看他不作声,哭得更厉害了,身体都在发抖。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自己……墨怀,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一边哭,一边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撑着床要坐起来,眼睛却死死盯着床头柜。
那里,放着一个果篮,旁边有一把用来削苹果的水果刀。
她的视线刚落过去,身体就有了动作,疯了一样扑向那把刀。
这个举动,彻底点燃了徐墨怀压抑了一路的烦躁。
他长腿一迈,瞬间就到了床边,在她碰到刀柄的前一秒,大手已经攥住了她的手腕。
“柳筱,别闹了。”
男人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柳筱的心上。
别闹了?
柳筱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他。
她预想过他会心疼,会愤怒,会焦急地抱着她安抚,却唯独没有想过,他会用这种……近乎厌烦的语气,说出这两个字。
认识徐墨怀这么多年,哪怕是当初她执意要出国,他红着眼挽留,也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可现在,他竟然说她在闹?
这三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比她手腕上的伤口疼一百倍,一千倍。
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死活了吗?
就因为法庭上的那些事?就因为陈白芷?
巨大的恐慌瞬间将她淹没,眼泪决堤般地涌了出来。
“我闹?徐墨怀,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吗?!”
“徐总!”
恰在此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剑拔弩张的一幕,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快步走过来,语气严肃地对徐墨怀说:“柳小姐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有严重的抑郁和自毁倾向,你怎么能再刺激她?”
医生看向柳筱那哭得快要断气的样子,还有被徐墨怀攥得发红的手腕,语气更重了。
“病人需要的是安慰和陪伴!今天幸好是护士发现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徐墨怀听着医生的话,紧绷的下颚线没有丝毫放松。
他松开了柳筱的手,眼神却依旧冷得吓人。
“嗯。”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节,然后侧头,对医生下了逐客令。
“你先出去吧。”
那不容置喙的语气,让医生愣了一下。
他看了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柳筱,又看了看徐墨怀那张冰山脸,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叹着气退出了病房。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空气里,只剩下柳筱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徐墨怀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她手腕那圈厚得夸张的纱布上。
白色的纱布上,隐隐透出一点血色。
刺眼得很。
在他的记忆里,柳筱一直是个善良、柔弱,处处为别人着想的女孩子。
她会因为路边一只流浪猫的死去而伤心一整天,会因为他工作太忙没吃饭而固执地等他到深夜。
她是他记忆里最美好的那束光。
可是,昨天在法庭上,那些如山的铁证,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她一直在撒谎。
她骗了陈白芷,也骗了他。
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和眼前这个用自残来博取同情的女人,身影渐渐重合,又猛然撕裂开来。
徐墨怀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柳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神情里的失望。
她慌了。
她不能失去他,绝对不能。
她顾不上再哭了,连滚带爬地挪到床边,伸手,死死抓住了徐墨怀西装的一角,仰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卑微地乞求。
“墨怀……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知道我错了,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不能没有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
那句卑微到尘埃里的求求你,扎在徐墨怀混乱的神经上。
他看着柳筱抓住自己西装一角的手,苍白,瘦弱。
这个动作,让他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陈白芷似乎从未这样拉着他乞求过什么。她只会用那双清冷的眼睛看着他,要么据理力争,要么转身就走,背影挺得笔直。
徐墨怀不着痕迹地往后撤了半步,坚硬挺括的西装面料,就那么从柳筱的指间滑了出去。
那点微不足道的温度,瞬间消失。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柳筱的心上。
她抓空了。
他躲开了。
男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那点疏离,却比任何一句斥责都来得伤人。
柳筱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知道,光是哭和道歉已经没用了。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当年……当年跟你分手之后,我是为了赌气才嫁给约翰的。”
她抬起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雾蒙蒙地望着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以为……我以为这样就能忘了你,能开始新的生活。可是我错了,墨怀,我一结婚就后悔了,所以我才会做这么多错事……”
“你知道的,”她的声音更咽,带着无尽的委屈,“当年,如果不是伯母……如果不是她觉得我配不上你,我们两个根本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