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还知道有人在等你?

作品:《逼我给青梅打官司,离婚你哭什么

    陈白芷在这里规划着没有徐墨怀的未来,而那个被她摒弃在外的男人,却正陷在名为陈白芷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魅色酒吧顶层的包厢里,烟雾缭绕。


    徐墨怀一个人坐在宽大的皮质沙发里,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雪茄,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光线里明明灭灭,如同他此刻烦躁不堪的心情。


    他面前的酒杯早就空了,但他没有再倒。


    他在等人。


    等一个能给他答案的人。


    母亲那一巴掌打在脸上的痛感似乎还未消散,但远不及师妹那两个字带给他的冲击。


    陈白芷的师兄?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正当他耐心告罄,准备起身走人的时候,包厢厚重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道身影逆着走廊的光走了进来。


    徐墨怀抬眼,冷冷地扫了来人一眼,声音里结着冰。


    “舍得来了?”


    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抖出一根烟递过去,话里带着讽刺。


    “还知道有人在等你?”


    周时琛脸上挂着一贯的温润笑意,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刺,厚着脸皮坐到徐墨怀旁边,熟稔地接过他手里的烟,自己点了火。


    他深吸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


    “路上有点事,耽误了。”


    他吐出一口白色的烟圈,侧头看向徐墨怀那张黑得能滴出水的俊脸,轻笑了一声。


    “墨怀哥,等这么一会儿就生气了?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徐墨怀像是没听见周时琛那句带着调侃的墨怀哥,他只觉得这两个字从周时琛嘴里说出来,刺耳得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掐灭了手里那根雪茄,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态。


    他没接周时琛的话,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今天的事,算我坏了你的名声。”


    他顿了顿,抬眼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已经没了半分情绪,只剩下商人惯有的冷漠。


    “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用钱来摆平一切,是他徐墨怀最擅长的手段。


    周时琛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他将抽了半截的烟在烟灰缸里捻灭,动作不紧不慢,那份从容和徐墨怀的烦躁形成了鲜明对比。


    “小事。”


    他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仿佛下午在法庭上输掉一场备受瞩目的官司,不过是喝了口凉水那么简单。


    他抬起头,迎上徐墨怀审视的目光,嘴角重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我想要的,不是谁都能给的。”


    就算这个人是叱咤风云的徐墨怀,也不行。


    包厢里的空气,因为这句话,瞬间凝滞。


    徐墨怀眯起眼,周时琛话里有话,但他懒得去猜。他现在只想知道另一件事,一件让他从法庭出来就如鲠在喉的事。


    他靠回沙发里,拿起酒杯,状似不经意地晃了晃,杯中残余的酒液挂在壁上。


    “你跟白芷……认识?”


    问出这句话时,他连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是啊。”


    周时琛答得坦然又迅速,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他看着徐墨怀瞬间沉下去的脸,像是嫌不够似的,慢悠悠地补了一刀。


    “同一个导师带出来的,她是我师妹。”


    同一个导师?


    这五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徐墨怀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他猛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周时琛。


    京市法学界泰斗,那位只收关门弟子的张老教授?那个圈子里,谁不知道从他门下出来的,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陈白芷……是他的学生?


    周时琛将徐墨怀的震惊尽收眼底,他似乎真的有些惊讶了,眉头微微蹙起。


    “你们都结婚三年了,你对她……竟然一点都不了解?”


    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惋惜的意味。


    “不过也难怪,我毕业就出了国,这些年跟她也没什么联系,对她也不算了解。”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欣赏,那种男人看一个优秀同行的眼神。


    “没想到,当初那个只会跟在导师屁股后面,抱着法典啃的小师妹,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


    最后那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扎在徐墨怀的心上。


    原来,她本来就这么优秀。


    原来,她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个需要依附徐家、靠着徐太太这个名头才能在律师界立足的女人。


    恰好这时,侍应生推门进来,将一瓶皇家礼炮和冰桶放在桌上,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砰的一声,徐墨怀没用开瓶器,几乎是野蛮地拔开了瓶塞。


    他甚至没拿公杯,直接抓起一个威士忌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他一直以来都在做什么?


    他一边享受着陈白芷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毫无后顾之忧,一边又在心里轻视她,觉得她所有的成就都沾了徐家的光。


    他甚至说过白芷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徐氏的支持这种混账话。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更可笑的是今天。


    就在今天下午的法庭上,他,陈白芷的丈夫,竟然为了另一个女人,和她站在了对立面。


    他亲眼看着她冷静地反驳着周时琛的每一个观点,看着她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闪闪发光。


    而他,却坐在柳筱的身边,像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越想,心口的烦躁就越像野草一样疯长。


    徐墨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次灌了下去。


    他只想醉,最好能醉死过去,这样就不用去面对那个被自己亲手撕开的真相。


    周时琛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没有劝,也没有拦。


    他知道,这种时候,谁也拦不住。


    虽然不清楚这对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只看今天法庭上的那一幕,他就知道,徐墨怀做得有多离谱。


    一个男人,帮着外人,去对付自己的妻子。


    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宿醉的头疼得像是要裂开。


    徐墨怀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那盏熟悉的欧式吊灯,恍惚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徐家老宅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