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离婚起诉书的重击
作品:《逼我给青梅打官司,离婚你哭什么》 就在那拳头即将触碰到他脸颊的瞬间,他才淡然开口,声音清冷。
“徐总如果想打架,我顾廷之今天奉陪到底。”
一句话,轻飘飘的,却比任何阻挡都更有力。
“但是,”顾廷之的眼神终于对上了徐墨怀那双猩红的眼,语气里没有温度,“想见白芷,绝对不可能。”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空旷的走廊里炸开。
徐墨怀那只蓄满了力道的拳头,最终狠狠地砸在了身侧冰冷的墙壁上。
白色的墙皮瞬间龟裂,凹陷下去一小块,鲜红的血顺着他破皮的指节蜿蜒而下,一滴一滴,砸在光洁的地板上。
疼。
手背上传来钻心的疼,可这疼痛却远不及他心里的万分之一。
顾廷之说得没错。
陈白芷,她确实不想见他。
他已经连着打了三天的电话,从最开始的无人接听,到后来的直接挂断,再到最后,那个冰冷的机械女声提示他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每一个信号,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不想见他,不想听他的声音,不想和他有任何联系。
他站在这里,用丈夫的身份施压,像个无理取闹的小丑。
而顾廷之,却能轻而易举地提着保温桶,被许晗笑着迎进去,去见他心心念念却不得一见的人。
巨大的落差感席卷而来,徐墨怀默默地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那扇紧闭的病房门的距离。
转身离开之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廷之。
那一眼里,有不甘,有警告,但更多的,是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颓败。
从医院压抑的氛围里脱身,徐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依旧是熟悉的冰冷。
徐墨怀一言不发地坐进宽大的皮椅里,手背上凝固的血迹和墙灰混在一起,显得格外刺眼。他盯着那片狼藉的伤口,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尹杰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走了进来,步子放得很轻。
“徐总,这是法院直接发到公司的。”
徐墨怀像是没听见,依旧盯着自己的手背发呆。
尹杰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
徐墨怀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抬起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声音沙哑得厉害。
“里面是什么东西?”
法院?
他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事需要法院直接把文件寄到公司来。
“上面写着徐墨怀先生亲启,”尹杰不敢多猜,只是看了看文件袋封面上的字,双手将它递了过去,“我没敢拆。”
徐墨怀伸出没受伤的左手接过文件袋,右手手背的伤口因为这个动作又被牵扯到,一阵刺痛传来。
他皱了皱眉,忍着痛,有些笨拙地撕开了文件袋的封口。
一份装订整齐的文件被他抽了出来。
刚一拿出,封面上几个加粗加黑的宋体大字,狠狠地砸进了他的眼底。
他看着那几个字,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
竟然是一份……离婚起诉书。
而起诉人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印着三个字——
陈白芷。
这三个字,像三座沉甸甸的大山,轰然压在了徐墨怀的胸口。
他捏着那份文件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刚刚凝固的伤口再次裂开,渗出新的血珠,可他浑然不觉。
离婚起诉书……
她竟然要通过法院和他离婚。
这个念头像是野火,瞬间燎原,烧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灼痛起来。
他想过她会生气,会冷战,会把他拉黑名单,甚至会像现在这样,拒绝见他。
但他从没想过,她会直接用这种最决绝的方式,来宣告他们关系的终结。
结婚三年,她一直都是那个温婉、体贴、懂事的陈白芷。
她会记得他的胃不好,家里常备着胃药;她会记得他开会的习惯,提前熨烫好第二天的衬衫;她甚至会记得在他母亲生日时,放下手头所有工作,陪着老人家逛街吃饭。
她做得那么好,好到让他以为,她会永远是那个站在他身后,无论他做什么都会默默包容的陈白芷。
可现在,这个女人却用一份冰冷的法律文书,清晰地告诉他——徐墨怀,我不要你了。
为什么?
是因为他把她丢在路边,去接柳筱的电话?
还是因为……顾廷之?
徐墨怀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顾廷之为陈白芷挡在身前的画面,闪过许晗那句顾廷之救了她,心脏又酸又涩,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猛然将那份起诉书摔在桌上,纸张散落一地,发出哗啦的声响。
“出去!”他冲着还站在原地的尹杰低吼,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暴戾。
尹杰被他猩红的眼睛吓了一跳,不敢多说一个字,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徐墨怀粗重的呼吸声。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跌坐回皮椅里,双手插进头发,痛苦地向后仰去。
他输了。
在顾廷之面前,输得一败涂地。
门外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又急又快。
门把手被突然拧开,尹杰刚想拦,就跟冲进来的人影撞了个满怀,是柳筱。
她一脸焦急,看都没看尹杰,推开他就闯了进去。
“墨怀,你怎么不接电话?我……”
她带着哭腔的话说到一半,在看清徐墨怀时,一下就卡住了。
他坐在皮椅里,背对着窗外的霞光,整个人却陷在阴影里。
他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那眼神像是要把人撕碎。
柳筱的心猛然一跳,后背发凉。
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身上那股暴戾的气息,让她一动也不敢动。
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她的视线往下,落在他垂在身侧的右手上。
“啊!”
她倒吸一口凉气。
那只手血肉模糊,还嵌着墙灰,整个手背都肿了。
她压下心里的害怕,快步走进休息间,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
她把医药箱放在桌上打开,用镊子夹起一个沾了碘伏的棉球,小心地伸向那只手。
“别动。”
他的声音沙哑,不许人反驳。
她的手停在半空,眼圈一下子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