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作品:《逼我给青梅打官司,离婚你哭什么》 廷之哥?
叫得这么亲密。
徐墨怀还沉浸在那一记耳光的嗡鸣里,陈白芷的这番话,就像是一盆滚烫的油,兜头浇在了他刚刚燃起的火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陈白芷,那个名义上还是他妻子的女人,在呵斥完他之后,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再给他。
她毅然决然地转过身,走向了那个叫顾廷之的男人。
陈白芷快步走到顾廷之面前,这才看清,他被打偏的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丝。
可见,徐墨怀刚才那一拳,根本没有留任何情面。
一股浓重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廷之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纸巾,帮他擦拭嘴角的血迹。
看着顾廷之迅速肿起来的半边脸,陈白芷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你的脸肿了,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顾廷之温和的眉眼还没来得及对她表示感谢,一道黑影就从陈白芷身后疾冲而上。
手腕一紧,像是被一把铁钳死死扣住。
徐墨怀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侧,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又沉又怒。
“陈白芷,你不能跟他走。”
这股蛮横的力道,和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瞬间点燃了陈白芷心底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
顾廷之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徐墨怀紧抓着陈白芷的手上,语气克制但清晰:“徐总,白芷想跟谁走,是她的自由。请你放开她,不要为难她。”
“自由?”徐墨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语气里的寒意能将人冻伤。
“顾总,是不是觉得刚才那一拳,不太够?”
赤裸裸的威胁。
没有半分掩饰,充满了压迫感。
顾廷之忍着侧脸传来的阵阵刺痛,视线却没有从陈白芷身上移开,他看到她因为疼痛而微微蹙起的眉头,声音依旧平稳:“解决问题,不一定非要靠拳头。”
陈白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就是她的丈夫,徐氏集团的总裁,一个在外人面前永远衣冠楚楚的男人。
现在,他只会挥舞拳头的野蛮人,不可理喻到了极点。
原来,这就是他解决问题的方式。
对她,对任何人。
“徐墨怀,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砸在徐墨怀的心上。
那双曾盛满爱意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失望。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判:
“我,不,会,跟,你,走。”
眼神里的失望,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彻底凝固成了决绝。
徐墨怀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在那决绝的目光中,寸寸瓦解。
他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手指不受控制地松开了。
陈白芷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走向了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利落地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只是,在她坐稳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还是不经意地瞥见了车外那个僵直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垂着头,那张向来不可一世的脸上,似乎……是受伤的神情?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泛起波澜。
可随即,她就在心里自嘲地笑了。
徐墨怀会因为她伤心?
怎么可能。
他的心,他的喜怒哀乐,从来都只属于柳筱一个人。现在的失态,大概也只是因为他属于男人的占有欲罢了。
“白芷,累了就靠着休息一会儿吧。”
顾廷之温润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直到这一刻,陈白芷才感觉到,那股被强行压抑下去的疲惫感,朝着她扑来。
四肢百骸都像是散了架,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将头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法式梧桐和一栋雅致的独栋小楼。
梧桐苑?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错愕地看向驾驶座上的顾廷之,语气里满是疑惑。
“不是去医院吗?怎么来许晗这里了?”
顾廷之侧过脸,路灯的光线在他温润的眉眼间投下一片阴影,他嘴角的伤痕在光下有些刺眼。
“一点小伤,回去拿医药箱处理一下就好,犯不着去医院。”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顿了顿,目光落在陈白芷苍白又疲惫的脸上,继续说道:“许晗很担心你,我带你过来,让她亲眼看到你没事,她才能安心。”
许晗。
是的,她需要一个地方躲开徐墨怀,躲开这一切,而闺蜜的家,无疑是最好的港湾。
可她没有立刻下车。
那根属于律师的职业神经,在短暂的松弛后,又因为一个巨大的疑点而重新绷紧。
重点是,他是怎么找到那个废弃仓库的?
那个计划,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她最亲近的闺蜜许晗。
陈白芷转过头,迎上顾廷之关切的视线,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廷之哥,仓库那么隐蔽,你怎么会找到我?”
顾廷之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眼神没有半分闪躲,薄唇轻启,语气坦然:“之前,你让我帮忙联系约翰,我就猜到你可能会单独行动。不放心,所以就一直跟在你后面。”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底闪过懊恼,“只是后来,在市区被约翰的人甩掉了,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原来是这样。
这个解释打消了她心底最后那点疑虑。
剩下的,只有感激,和沉甸甸的愧疚。
不只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还因为她,硬生生挨了徐墨怀一拳。
那一拳破风的声音,现在想起来,耳膜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徐墨怀用了多大的力气,作为他的妻子,她比谁都清楚。
“谢谢你,廷之哥。”
她的喉咙有些发紧,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了这句干巴巴的感谢。
她想说点什么来弥补,张了张嘴,挤出两个字:“刚才……”
“我没事。”
男人温和地打断了她,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他的目光像一汪深潭,平静而包容,“你不用担心我。许晗肯定担心坏了,快上去找她吧。”
陈白芷点了点头,直到目送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汇入车流,尾灯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她才转身,按下了公寓的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