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这辈子,我都不会签

作品:《逼我给青梅打官司,离婚你哭什么

    砰!


    一声巨响,整个病房似乎都跟着震了三震。


    墙皮簌簌地往下掉。


    “陈白芷,你好样的!”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浸透了血。


    他转过头,就这样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骨头里,然后决然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


    连着几天,徐墨怀都没再出现过,仿佛从陈白芷的世界里彻底蒸发了。


    而此时的徐氏集团顶层,却像是进入了极地寒冬。


    徐墨怀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已经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回家。


    白天是开不完的高强度会议,文件堆得像山一样高,被他用惊人的效率一一处理。


    到了晚上,他就睡在办公室自带的休息室里,合眼不到三四个小时。


    他好像只会工作了。


    似乎只有这样连轴转,让身体的疲惫压过心口的剧痛,才能让他暂时忘了陈白芷说的那些话。


    忘了她那双冰冷绝情的眼睛。


    忘了她那句——就是你想的那样。


    周一一大早,徐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气氛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冷上几分。


    三天不眠不休的高强度工作,让徐墨怀眼下的乌青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笃、笃、笃——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


    徐墨怀头也没抬,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


    尹杰推门进来,脚步都放轻了三分,生怕一不小心就引爆了办公室里这颗不定时炸弹。


    他恭恭敬敬地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一角。


    “徐总,您的同城快递。”


    那四个字,让徐墨怀翻动文件的手指倏地一顿。


    他的视线,终于从密密麻麻的文字上抬起,落在了那个熟悉的牛皮纸袋上。


    不用打开,他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熟悉的窒息感再次涌了上来。


    尹杰看着老板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


    对于他来说,这个牛皮纸袋,简直算得上是位老演员了。


    就在不久前,陈白芷还曾亲手将一模一样的袋子交到他手上,让他转交给自家老板。


    没想到,这么快又卷土重来了。


    “放下吧。”


    徐墨怀看着那个被工整放到桌角的纸袋,他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尹杰可以出去了。


    尹杰如蒙大赦,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风暴中心的老板。


    门关上后,徐墨怀靠在宽大的皮椅上,闭上了眼。


    他从医院出来,没有回那个冰冷的家,也没有去徐家老宅,而是直接回了办公室。


    工作、开会、签文件……他用尽一切办法填满自己的时间,却依然在每一个间隙,被陈白芷那张冷漠的脸和那句就是你想的那样反复凌迟。


    他想了一整个晚上。


    从他们相识,到结婚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他不信。


    他不信那个会因为他胃痛就半夜起来给他煮粥的女人,会真的背叛他。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甘心做别人的情人?


    这不合逻辑。


    想到这里,徐墨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睁开眼,重新拿起了桌上的牛皮纸袋。


    他的手指甚至有些颤抖,撕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了几张薄薄的A4纸。


    最上面那一行加粗的黑体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离婚协议书》。


    果然。


    所有的不甘、愤怒、心痛,在这一刻,忽然找到了一个扭曲的出口。


    他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嘴角竟扯出一个极度自嘲的弧度。


    陈白芷,激怒我,就是为了让我干脆利落地在这上面签字,你好跟你的廷之哥双宿双飞。


    我差点就被你骗了。


    原来她的狠心,她的绝情,全都是演给我看的戏码。


    为了离婚,她还真是不择手段。


    徐墨怀在这里自以为是地揣测着她的动机,而另一边的陈白芷,出院后就直接回了嘉盛律所。


    她刚开完晨会,端着一杯温水回到办公室。还没坐稳,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就被人从外面径直推开了。


    砰的一声,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栋楼里,敢这么闯她陈白芷办公室的,除了那个男人,再没别人。


    她甚至懒得回头,只听这动静,就知道徐墨怀来了。


    毕竟,晨会之前,她刚叫了同城快递,算算时间,他也该到了。


    果然,下一秒,男人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白芷,我不希望我的办公室再出现这个东西。”


    陈白芷慢条斯理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这才转动皮椅,看向门口的男人。


    他举着那个牛皮纸袋,像是举着什么罪证。几天不见,他清隽的脸上满是憔悴,眼里的红血丝却比那天在医院时更重。


    “那是你的事情。”


    陈白芷只看了一眼男人手中的东西,就收回了视线,声音平淡。


    她顿了顿,抬眼,迎上他燃烧着怒火的眸子,补充道:


    “不过,你现在签了它,我保证,它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她的冷静和他的暴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不会签的。”


    徐墨怀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两步就跨越了他们之间仿佛隔着银河的距离。


    他弯下腰,俊脸凑到她的耳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上,带着浓烈的占有欲。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


    “这辈子,我都不会签。”


    他顿了顿,灼热的气息几乎要烫伤陈白芷的皮肤。那股带着侵略性的雪松味道,曾是她贪恋的港湾,此刻却像一张无形的网,要把她勒得喘不过气。


    徐墨怀看着她僵直的背影,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的情绪终于沉淀下来。


    他退开半分,声音里带着自以为洞悉一切的沙哑。


    “你还是在因为柳筱的事情生气,所以故意拿顾廷之来气我,对不对?”


    他看见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陈白芷放在键盘上,原本准备调出卷宗的手指,有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停顿。


    就是这个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