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老宅的暗流
作品:《逼我给青梅打官司,离婚你哭什么》 陈白芷拖着灌了铅似的身体回到家,高跟鞋踩在玄关的地板上,发出空洞的轻响。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开那盏温暖的顶灯,只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稀疏光线,将自己摔进了客厅的沙发里。
就在这片刻的宁静即将包裹住她时,茶几上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她没有动,只是偏过头,冷眼看着那个在黑暗中嗡嗡作响的方块。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字:妈。
陈白芷的呼吸停了一瞬。
她昨天才从老宅回来,按理说,徐母不是那种会频繁查岗的人。
除非……是徐墨怀说了什么。
这个念头让她心底窜起一股烦躁。
她不想接。
手机执着地响着,大有她不接就响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最终,陈白芷还是伸出手,划开了接听键。她将手机放到耳边,声音里带着疏离。
“妈。”
“芷芷呀,”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又透着紧绷,“明天不是周末嘛,你回来一趟,妈有事跟你说。”
回老宅。
这三个字像一个开关,瞬间触发了陈白芷脑海里最不愿回想的画面。
她莫名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她从老宅大门走出去时,徐墨怀倚在车门上,那张英俊的脸在夜色里阴郁得骇人。
那个地方,是他的主场。
“妈,”陈白芷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冷了下去,“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再次响起的声音,带上了一点颤抖。
“芷芷,是很重要的事情,妈……妈才叫你回来的。”
那一声微弱的哽咽,精准地击中了陈白芷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徐母一直待她不薄。在这段千疮百孔的婚姻里,婆婆是她唯一能感受到暖意的人。
她的情绪不对劲。
这不是伪装,不是徐墨怀授意的什么新戏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她不忍心拒绝一个听起来如此无助的长辈。
“好,”陈白芷闭了闭眼,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我明天过去。”
挂断电话,客厅重归寂静。
但那份安宁已经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
她静坐了许久,才起身走向卧室。
在休息之前,她翻出通讯录,给许晗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许晗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芷芷!你可算忙完了?我跟你说,我搞到了一手柳筱的黑料,周末咱俩……”
“晗晗,”陈白芷打断了她,声音很轻,却很清晰,“这个周末我不过去了,临时有点事。”
跟许晗的通话,掐断了周末最后一点念想。
第二天上午,楼下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就到了。
老宅的司机老李亲自拉开车门,恭敬地站在一旁。
陈白芷没说什么,她知道徐母电话里那压着哭腔的声音,不是装的。
车开得很稳,等车子平稳地驶入徐家老宅,那扇雕花铁门就在身后缓缓合上。
徐母就站在主楼的台阶上,翘首以盼。
车门刚开,她就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是笑,可眼底的焦急却藏不住。
她一把抓住陈白芷的手,掌心冰凉,还微微发着抖。
徐母拉着她往里走,嘴里不停念叨:“我让厨房做了一桌子菜,都是你爱吃的,在外面肯定没好好吃饭,人都瘦了。”
刚一进门,就闻到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气,锅里咕嘟咕嘟地响着。
这份熟悉的关切,让陈白芷心头发酸。
她正想开口说点什么,院子里又传来了另一阵引擎声。
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悄滑了进来,停在不远处。
车门打开,徐墨怀从驾驶座上下来。
他今天穿了件深色的羊绒衫,步子迈得很快,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没几步就追上了她们,高大的身影一下子笼罩过来。
“白芷,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让我去接你?”
男人的声音低沉,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宣示主权。
话音未落,他便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抓住了陈白芷的另一只手。
那带着薄茧的触感,像一道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陈白芷的身体不自觉地僵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就想抽回手,那是一种被冒犯后最本能的抗拒。
啪!
一声清脆的响动。
徐母眼疾手快,一巴掌拍掉了徐墨怀的手。她的力道不重,但态度极其坚决。
“家里有司机,用不着你去接。你这么闲,公司是倒闭了?”
徐墨怀被打掉的手在半空顿了顿,他看了一眼自己脸色不善的母亲,没跟她争辩,目光重新落回陈白芷身上,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熟稔。
“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吧?”
陈白芷闻言,心头一跳。
“什么时候收拾好了,告诉我,我去接你。”
男人的话,将她钉在原地。他的眼神坦然得仿佛在陈述一个他们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
这让陈白芷的身体越来越僵,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他在说什么?
接她?接到哪里去?
昨天在办公室那场不欢而散的对峙,他最后那句你给我搬回来住,原来不是气话。
他竟然真的打算这么做,还当着他母亲的面,用这种方式,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徐母看得云里雾里,她看看面无表情的儿子,又看看僵住的儿媳,直接问道:“你让芷芷搬到哪儿去?”
话问出口,她似乎瞬间想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陈白芷,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芷芷,你同意了?”
这个问题,直直插向陈白芷的喉咙。
她怎么回答?
说没有?那等于当场和徐墨怀撕破脸,让徐母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说是?那她这几天所有的挣扎,岂不都成了一个笑话?
当时在办公室,为了让他尽快离开,她没有正面反驳那句威胁。可那沉默,竟然被他当成了默许。
她的犹豫,已经给了徐母答案。
徐母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那份温和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心疼和怒意的复杂情绪。
她松开徐墨怀,反倒将陈白芷的两只手都握在了自己手里。
“芷芷,有我在,你不用怕墨怀。”
徐母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透着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