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无法挽回

作品:《逼我给青梅打官司,离婚你哭什么

    陈白芷转身走回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


    她没有丝毫犹豫,她打下离职申请书五个大字。


    她要离开嘉盛,离开这个处处都是他影子的地方。


    把离职申请通过内部邮件发送给主管孔律师后,她甚至没有等回复,便拉开抽屉,开始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手上的案子还没有完全交接清楚,但她必须做好准备,随时都能走。


    陈白芷把所有情绪都抛在脑后,将自己埋进成堆的卷宗里,马不停蹄地处理着手上的工作。


    她要用最快的速度,斩断这里的一切。


    陈白芷把最后一沓整理好的卷宗放进纸箱,手头的交接工作基本告一段落。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下班时间了。


    她可以回家了。


    不是回那个冷冰冰的婚房,也不是回徐家老宅,而是回她自己的公寓,那个真正属于她的地方。


    然而,就在快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没有敲门声,动作带着强硬。


    这个世界上,会用这种方式进她办公室的,只有一个人。


    陈白芷甚至懒得抬头,继续慢条斯理地用胶带封着纸箱,发出刺啦——一声长响。


    果然,下一秒,那个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


    “白芷,为什么要辞职?为什么要离开嘉盛?”


    徐墨怀就站在她的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大概是直接从某个会议上赶来的,身上还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只是领带扯得有些松了,泄露出几分烦躁。


    陈白芷终于封好了箱子,她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这才抬眼看向他。


    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没有为什么。”她淡淡开口,“这是我的自由。”


    她烦透了。


    烦透了这种无论她走到哪里,都逃不出他手掌心的窒息感。


    烦透了他用她身边的人来威胁她,又用她最不屑的方式来弥补她。


    她需要换个环境,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最重要的是,离眼前这个人渣远一点,越远越好。


    徐墨怀被她这种全然的冷漠刺得心口一窒。


    他设想过她会歇斯底里,会愤怒地控诉,唯独没想过她会是这副样子,好像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是不是因为昨天山顶的事?”


    男人盯着她,忽然放低了声音,语气里甚至带上了小心翼翼。


    “你知道吗?白芷。”他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其实,我昨天一直等到许晗来接你,我才离开。”


    “你当时……对我太抵触了,我不敢靠近你。”


    说到最后,他垂下了眼眸,像是在掩饰某种翻涌的情绪。


    不敢靠近?


    陈白芷在心里冷笑出声。


    那个在车里强吻她,把她一个人丢在寒风里的人,现在跟她说不敢靠近?


    真是她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徐墨怀低着头,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被余光瞥见的一抹亮色吸引。


    是她办公桌旁边的垃圾桶。


    里面,那个进口感冒药的盒子,正明晃晃地躺在那里,旁边的退烧贴包装也被撕开,揉成一团。


    轰——


    刚刚才强行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又窜了上来。


    他抬起头,那点刻意伪装的脆弱荡然无存。


    “陈白芷!”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她的全名,“你为什么把我给你买的药给扔了!”


    来了。


    陈白芷心里平静地想。


    她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怒火,反而微微偏了偏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茫然。


    “是你买的吗?”


    她反问,语气疏离。


    “快递单上没有署名,我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来路不明的东西,我不敢乱吃。”


    一句话,把他所有的质问都堵了回去。


    徐墨怀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他没署名。


    他想关心她,又拉不下那张脸,更怕被她当面拒绝,所以才用了这种自以为体贴的方式。


    结果,她用一句轻飘飘的不敢乱吃,就让他所有的心思都成了一个笑话。


    孔主管转发给他的那封离职申请书,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他不能让她走。


    绝对不能。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


    “白芷……”徐墨怀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如果还是因为柳筱……因为她的案子才要离职,我向你保证,跟柳筱这一年的合同一结束,徐氏绝对不再跟她续约了。”


    徐氏不再跟她续约?


    徐墨怀这句话,又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扇在陈白芷脸上。


    她看着他,眼底漾开的不是感动,而是冰冷的嘲讽。


    “徐墨怀,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女人终于开口,声音不大。


    她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上演着独角戏的小丑。


    “你真的放得下柳筱吗?”


    一句轻飘飘的反问,却比任何质问都来得沉重。


    承诺?


    陈白芷在心里冷笑。


    这个男人给过的承诺还少吗?结婚时说会好好对她,结果呢?纪念日永远是他的白月光更重要。


    说好井水不犯河水,却一次次用她身边的人来拿捏她。


    现在,为了留住她这个还能用的员工,又能轻易地许诺抛弃那个让他魂牵梦萦了这么多年的人。


    真是可笑又可悲。


    她当初到底是看上了这个男人什么?


    是这张脸,还是他虚假到令人作呕的温柔?


    再次抬眼看向徐墨怀时,她眼里的那点嘲讽已经沉淀下去,变成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是鄙夷。


    一种掺杂着失望的,纯粹的鄙夷。


    那道目光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了徐墨怀的心脏。


    他宁愿她像以前那样对自己大吼大叫,也不想看到她用这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男人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心头那股无名火被这眼神一激,烧得更旺了,可烧到最后,剩下的却只有一片慌乱的灰烬。


    他花了足足几秒钟,才把那份狼狈压下去,微眯起的眼眸里,翻涌着危险的暗流。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要总是扯到柳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