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放我自由!

作品:《逼我给青梅打官司,离婚你哭什么

    紧接着,他粗暴地再次抓住陈白芷的手臂,突然向自己的方向一扯。


    “你现在就回去,跟我妈说清楚,”他的眼神冷酷,语气是命令式的,“告诉她,这个案子,是你自己自愿放弃的!”


    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像铁钳一样箍着她,疼得钻心。


    但这点疼,远不及他话里那份理所当然的羞辱。


    陈白芷抬起眼,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


    山顶的风很大,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得她眼睛发涩。


    回去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他宁愿相信自己是个为了赢官司跑去跟长辈告状的小人,也不愿意有片刻的迟疑,去想一想,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心口那处刚刚被徐母暖起来的地方,此刻像是被山顶的夜风穿堂而过,只剩下了一片空洞的凉。


    怒气到了顶点,反而催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平静。


    她忽然就不想解释了。


    她倒要看看,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能对她残忍到什么地步。


    陈白芷看着他,眼底最后一点希冀的光也熄灭了,声音不大,却清脆又决绝。


    “如果我说不呢?”


    徐墨怀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在他看来,她就应该立刻辩解,或者干脆顺从地答应。


    可她没有。


    她只是那么平静地、甚至带着挑衅地看着他。


    就是这丝挑衅,让徐墨怀本就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眸里翻涌起比夜色更危险的情绪,声音也跟着一寸寸冷了下去。


    “陈白芷,你别忘了,许晗还在京市。”


    一句话,轻飘飘的,却重如千斤。


    陈白芷的瞳孔一缩。


    “如果你想让你的好闺蜜,那个总爱替你打抱不平的许大记者,在京市所有媒体都混不下去……”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棱,“你可以试试看。”


    这句话,精准地捅进了陈白-芷的心窝,然后狠狠一搅。


    疼。


    疼到四肢百骸都瞬间失去了知觉。


    他竟然还是用许晗来威胁她。


    就为了柳筱。


    陈白芷忽然觉得很可笑,她扯了扯嘴角,弧度里全是自嘲,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但她还是不死心地,问出了那个她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让我牺牲我的事业,牺牲我的原则,为什么你自己不考虑退一步呢?”


    “什么意思?”徐墨怀看着她,眼底尽是戒备。


    陈白芷像是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疼了,声音淡淡的,飘散在风里。


    “很简单。你把徐氏集团的代言人换掉,不就行了?”


    “这样,柳筱就不是你的商业伙伴,我接的案子,既不影响你公司的利益,也不影响我作为律师的职责。”


    换掉柳筱?


    徐墨怀听到这个建议,下意识地就吐出了三个字。


    “不可能。”


    斩钉截铁,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这三个字,像最后的判决,终于让陈白芷彻底死了心。


    看,就是这样。


    她就不该对他抱任何幻想。


    为了柳筱,他连一秒钟的思考都不需要,就可以直接否定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原来,不是她想多了。


    是她想得太少了。


    她根本就不该嫁给他。


    陈白-芷深深呼出一口气,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


    “徐墨怀,”她甚至没有看他,只是望着山下城市的万家灯火,“我没有把张亚洲的案子告诉妈。”


    “我也没有,让她帮我。”


    握着她肩膀的手,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松开了所有力气。


    徐墨怀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看着陈白-芷清瘦却笔直的背影,那两句轻描淡写的话,却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她说……她没有?


    那他刚才那些愤怒,那些质问,那些威胁……算什么?


    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一种陌生的情绪,瞬间席卷了他。


    “白芷……”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是我……误会你了。”


    他说着,下意识地就想去重新拉她的手,或者说,想抓住点什么,来安抚自己此刻的慌乱。


    可他的指尖还没碰到她的衣袖,陈白芷就像受惊的刺猬,往后一缩,彻底躲开了他的触碰。


    那动作里的抗拒,比任何一句指责的话,都来得更伤人。


    徐墨怀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山风吹过,他才发现她穿得那么单薄,脸色也白得吓人。


    他笨拙地换了个话题,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


    “白芷,你冷不冷?”


    “……走吧,我送你回家。”


    回家?


    陈白芷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回哪个家?


    那个只有保姆和空荡荡房间的婚房?


    他那句小心翼翼的我送你回家,听在耳朵里,不是关心,是恩赐。


    就好像他刚才的威胁都未曾发生,一个轻飘飘的误会,就想一笔勾销。


    陈白芷终于抬眼,直直地看向他。


    “徐墨怀,”她的声音轻得像山顶的雾,“既然你那么在乎柳筱,为什么不干脆一点,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离婚协议书。


    这五个字像一颗凭空炸开的惊雷,劈得徐墨怀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所有的思绪,在这一刻全部失灵。


    他想过她会哭,会闹,甚至会不依不饶地跟他算账。


    他唯独没想过,她会这么平静地,提出离婚。


    就好像,这不是一个挣扎许久的决定,而是一个再也自然不过的通知。


    “白芷,你……你说什么?”他声音都有些发颤,那股刚刚席卷全身的懊悔,瞬间被一种更汹涌的恐慌所取代。


    他从来没有想过,陈白芷会离开他。


    陈白芷没有理会他的震惊,自顾自地往下说。


    “张亚洲的案子,我可以放弃。”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为自己挣脱一道枷锁,“我只有一个条件,尽快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放我自由。”


    她竟然愿意为了离婚,放弃那个她准备了那么久的重要案子?


    徐墨怀看着她那双决绝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爱,没有恨,只有一片漠然。


    他彻底慌了。


    “白芷,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