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决裂后的抽痛

作品:《逼我给青梅打官司,离婚你哭什么

    “陈白芷,这是你说的。”


    “你最好,不要后悔。”


    话音落下,他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


    砰——!


    一声巨响,厚重的红木门被他用力甩上,整个办公室都仿佛跟着震了一下。


    陈白芷紧绷的肩膀,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才无力地垮了下来。


    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后背抵着冰冷的办公桌,缓缓地滑坐到地毯上。


    小腹处传来一阵细微的抽痛,她脸色一白,连忙伸出手,用一种保护的姿态,轻轻地覆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有一天她和徐墨怀会走到这一步。


    “一辈子不见面”,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像刀子,先捅向他,再回过头来,把自己也割得鲜血淋漓。


    她的目光,飘忽地落在了不远处的办公桌上,那个她随手放下的黑色手提包,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


    平安符,其实就在里面。


    那阵抽痛缓和了些,陈白芷撑着桌沿,慢慢地站了起来。她走到桌边,拉开包的拉链,从夹层里拿出了那个小小的红色锦囊。


    锦囊的边角有些旧了,上面的金色绣线也微微泛白。


    这是奶奶亲手塞给她的,说庙里求来的,让她交给徐墨怀保平安的。


    她当时还想着,毕竟是奶奶的心意,哪天找个机会交给那个男人。


    机会……


    陈白芷看着掌心里的红色,自嘲地弯了弯唇角。


    原来,他们之间,早就没有合适的机会了。


    今天闹成这样,以后,更不会有了。


    这个象征着平安的东西,在他们最决绝的争吵里被当成武器,真是天大的讽刺。


    没有必要了。


    至于奶奶那边……只能先找个借口,瞒着了。


    陈白芷收回飘远的思绪,小心翼翼地,将平安符重新放回了包里最深的那个夹层,拉上了拉链。


    。


    做完这一切,她才觉得脚踝有些酸胀。


    她低头看了眼脚上那双八厘米的高跟鞋,就是刚才,她穿着这双鞋,和徐墨怀拉扯。


    她从办公桌底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双平底鞋,换上。


    当双脚踏踏实实地踩在地面上时,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场歇斯底里的对峙,耗尽了她太多的心神。


    她的手,又下意识地,回到了小腹上,轻轻地抚摸着。


    还好,还好她现在已经学会了控制情绪,不再轻易被那个男人影响。


    从今以后,她最重要的,就是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


    其余的,人和事,都是次要的。


    想到这里,陈白芷重新坐回椅子上,眼神恢复了属于精英律师的清明。


    她把手边几份需要立刻处理的文件批阅完,剩下的,用邮件交代给了助理陆珊珊。


    陈白芷在办公室里为自己和孩子打算的时候,另一边的徐墨怀,正带着一身戾气回到自己的商业帝国。


    轰——


    迈巴赫在徐氏集团楼下停稳,他从车上下来,周身的气压低得让前来开门的门童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他一路目不斜视地走进专属电梯,直达顶层。


    尹杰抱着文件刚想汇报,看到他那张黑得能拧出水的脸,和唇角那抹刺眼的血迹时,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徐墨怀一言不发地冲进会议室,里面等候多时的高管们瞬间噤若寒蝉。


    整整一个小时的会议,他几乎没说几句话,但每一个扫过来的眼神,都像淬了冰的刀子,让做报告的部门经理冷汗直流。


    会议全程,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的,都是陈白芷那句一辈子都不要再见面。


    这个女人,怎么敢?


    她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会议在一片死寂的低气压中结束。


    徐墨怀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可一抬眼,就看见了办公桌上那个突兀的牛皮纸袋。


    没有署名,没有快递公司的标识,看起来像是直接送过来的。


    他皱着眉,走过去,伸手拆开了封口。


    几张A4纸,从里面滑了出来。


    最上面那张纸上,五个黑体加粗的大字,狠狠地砸在了他的瞳孔里。


    ——离婚协议书。


    徐墨怀的脑子嗡的一声,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他一把抓起那几张纸,目光飞快地扫过。


    财产分割,她什么都没要,净身出户。


    唯一的要求,就是离婚。


    在协议书的最后一页,落款处,是她清秀的签名。


    陈白芷。


    她早就准备好了?


    在他今天低声下气地跑去求她回家的时候,她的离婚协议书,就已经躺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呵。


    一声冷笑,从他喉咙里溢出来。


    他突然感觉太阳穴突突突地跳着疼,一股气血直冲头顶,眼前都有些发黑。


    原来他今天像个小丑一样去求和,在她眼里,都只是一场笑话。


    好,很好。


    陈白芷,你真够狠的。


    他一手死死地攥着那份协议书,纸张被他捏得变了形。另一只手伸出去,重重按下了桌上的内线电话。


    嘀——的一声,接通了。


    很快,厚重的实木门被轻轻敲响,叩、叩、叩,三声,不轻不重,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进。”


    徐墨怀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不带温度。


    门开了,尹杰抱着一个文件夹,几乎是踮着脚尖走了进来。他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徐总,您有什么吩咐?”


    尹杰太懂察言观色了。


    自家老板从会议室出来时那张黑沉的脸,还有唇角那抹暧昧又刺眼的血痕,都明明白白地昭示着一件事——今天谁惹他谁倒霉。


    徐墨怀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尹杰,看得尹杰后背一阵阵地发毛。


    然后,他缓缓抬起手,将那个牛皮纸袋连同里面的文件,举到了半空中。


    “这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尹杰的目光只在那牛皮纸袋上停留了零点一秒,心往下一沉,头也垂得更低了。


    “回徐总,这个……是秘书室刚刚收到的,说是给您的亲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