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被扔进缅湖的玉蝴蝶

作品:《媚妾撩人,清冷权臣饿疯了

    秦家世代忠良,代代男丁都战死沙场,无一善终。


    他是秦捷,更是靖远王。


    他身后是秦家军。


    是大恒的万里江山。


    是边境百姓的安居乐业。


    他即便对一个女子再怎么喜欢,再如何倾心,他都不能跳。


    祁照曦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站得笔直,像一杆枪。


    肩上落了些许的白雪,也落满了荣耀与责任。


    “多谢王爷解释。”祁照曦缓缓道,“我晓得。”


    她当然晓得。


    她又不是这个时代养在深闺的女子,一心只盼着风花雪月。


    她是凌曦。


    生长在红色背景下的青年。


    责任、使命、家国天下,这些东西,她比谁都懂。


    她从来没有觉得沈晏跳江是对,秦捷是错。


    盲目才是错。


    秦捷眸光一震。


    他设想过她千百种反应。


    震惊,难过,委屈,亦或是不甘。


    可唯独没有眼前这种。


    她太平静,平静到,仿佛他刚才剖白的,是再寻常不过之事。


    说明她对他……毫无情意。


    祁照曦垂眸,看着手中那枝新折的红梅。


    花瓣娇艳,衬着皑皑白雪。


    “王爷不必介怀。”她抬眼,目光清澈坦然。


    风起,梅枝轻颤,簌簌落雪。


    她紧了披风:“回去吧,我有些冷。”


    秦捷喉头微滚,涩声道:“好。”


    随即侧身,微微垂首:“殿下请。”


    她转身,裙摆划过他跟前。


    ……


    凌府的信是傍晚送进宫的,祁照曦就着烛火一目十行。


    信上说,官青走了。


    贺明阁既已落网,他们这趟镖就算保完了。


    沈晏给的银钱丰厚,凌府的日子也舒坦,可真珑镖局总不能一直不开张。


    信里提了一桩趣事。


    官青那人眼光倒毒,想让余年跟着自己走镖。


    余年说自己的命是祁照曦给的,不走。


    官青也不强求,留了话,若是余年改了主意,可去寻他。


    祁照曦收将信好,总有再见之日。


    信的末尾,凌夫人还提了一嘴,说凌永年最近又捣鼓出新吃食,味道一绝。


    祁照曦心头一动,也是许久未回凌府。


    次日,她备了些礼物,径直出了宫门。


    马车在凌府前停稳。


    凌夫人一见她,眼圈先红了:“我的曦儿!”


    她一把将祁照曦拉过去,上上下下,左看右看,像是要瞧出个洞来。


    “可吓死娘了!”


    祁照曦任她打量,心头一暖:“我这不是好好的。”


    “好什么好!”凌夫人嗔怪一句,满眼后怕,“恒江那事,传到我耳朵里都晚了。”


    “那时候,只说你们已经寻着,太医也瞧过,都无大碍。”


    她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我想着,宫里头的大夫、药材都是顶好的,便没敢去添乱。”


    “如今见你人好好的,我这心才算落回肚子里。”


    祁照曦弯眼笑:“让娘挂心了。”


    凌夫人拉着她就往里走,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


    “快来!尝尝你爹新做的排骨!”


    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


    “你都不知道,余庆那小子,回回从学堂回来就往厨房钻。”


    “有时候,自个儿能干掉一整盆!”


    “他哥总说他,你爹说孩子正在长身体,能吃是福!”


    午膳,吃得开心。


    祁照曦陪着二老,听着桩桩件件的趣事。


    用膳后,凌夫人备好了食盒。


    她亲手将祁照曦爱吃的几样,一样样装进去,装得满满当当。


    “这份给皇太后,这份给皇后娘娘,圣上那儿也少不了。”


    凌夫人一边念叨,一边指挥下人将食盒提到祁照曦的马车上。


    可下人搬上去的,却不止这几份。


    祁照曦正要开口问。


    凌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笑得一脸慈爱。


    “天色尚早。”


    “你替娘跑一趟沈府。”


    祁照曦心头一跳。


    只听凌夫人接着说:“一份,给沈老夫人,一份,给沈侍郎。”


    “啊?”祁照曦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有点懵。


    去沈府?


    给沈晏?


    凌夫人见她神情,嗔怪地戳了下她的额头。


    “啊什么啊!”


    “人家沈侍郎,为了你可是连命都不要,跳了江!”


    “这份恩,得认!”


    祁照曦心里腹诽,她什么时候不认了?


    “想必皇太后和圣上心里头也记着呢。”凌夫人语气不容置喙。


    “咱们家拿不出什么金山银山。”


    “就这点吃食,是咱们的一片心。”


    话音未落,凌夫人催促着惊蛰扶女儿上马车。


    “走吧!趁早去,天黑之前还能回宫呢!”她冲着车夫挥手。


    马车轱辘一转,缓缓启动。


    祁照曦满心无奈,哭笑不得。


    她还能说什么?


    只好掀开车帘,冲着越发远去的凌夫人挥了挥手。


    马车在沈府门前停稳。


    沈老夫人得了讯,匆匆至前厅相迎。


    “老夫人免礼!”祁照曦几步上前,虚扶一把。


    沈老夫人眼神里满是关切:“落了江,身子可大好了?宫里太医怎么说?”


    “已无大碍,劳老夫人挂心。”祁照曦轻声应着,示意宫人将食盒奉上。


    “这是凌夫人的一点心意,特意嘱我送来给您尝尝。”


    沈老夫人点了头,身边的金嬷嬷恭敬收下。


    可当她瞧见宫人手上还提着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食盒时,微微一怔。


    祁照曦解释道:“另一份,是给沈大人的。”


    沈老夫人眼底精光一闪而过,面露歉意:“这可真不凑巧。”


    “瀚儿最近回府了,正收拾东西呢,院里人手都调过去帮忙,乱糟糟的。”


    老夫人叹了口气:“就劳烦殿下亲自走一趟。”


    祁照曦本也打着这个主意。


    省得回头又被人指摘她不知礼数,忘恩负义。


    从顺安堂出来,绕过一片梅林,便是一处清幽独立的院落。


    祁照曦当然知道沈晏搬回了观山院。


    毕竟,白家通敌卖国,与沈家的那桩婚事自然作废。


    沈晏的名字,堂堂正正写回了沈氏宗谱。


    观山院还是老样子。


    一草一木,都未曾变过。


    晚照看见祁照曦,眼睛瞬间亮起:“殿下!”


    晚照引着祁照曦就往主屋里走:“您快坐着歇会儿,爷在书房呢,奴婢这就去叫他!”


    祁照曦一句话都来不及说。


    晚照生怕她后悔,就跑没影了。


    她无奈失笑,环顾四周。


    主屋的摆设,竟分毫未变。


    还是她熟悉的模样。


    心念一动,鬼使神差,祁照曦提着裙摆,推开了通往内室的门。


    一股熟悉的熏香扑面而来。


    她的目光,直直定在了那梳妆台上。


    台上放着的,赫然是她的东西。


    花露在左,首饰在右。


    连摆放的位置,都和新宅那边一模一样。


    他……竟全都搬过来了。


    祁照曦心头一跳,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视线无意识在屋内扫过,最终落在了榻上。


    枕下,似乎……鼓起一角?


    她回头望了望门口,空无一人。


    沈晏还没来。


    好奇心驱使,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指尖探入枕下。


    摸出来一个靛青色的锦囊荷包。


    入手微沉,里头有个硬物。


    祁照曦解开系绳,往掌心一倒。


    是一只玉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