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长公主喜欢自由,沈侍郎可知?

作品:《媚妾撩人,清冷权臣饿疯了

    帐幔被人从外头掀开,冷风裹着两个人影步入亭中。


    正是靖远王秦捷与其母亲秦大夫人。


    秦捷身着藏青锦袍,丰神俊朗。


    他一眼瞧见安坐于祁照曦对面的沈晏,眸光微动,闪过一丝讶异。


    沈晏也抬眸看他。


    四目相对,空气里仿佛有无形的电光石火。


    “沈侍郎。”


    “靖远王。”


    二人各自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客气又疏离。


    祁照曦放下茶盏,笑意盈盈看向秦大夫人:“大夫人怎地也来了?”


    秦大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堆着笑,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儿子。


    “文大人设宴,这帖子都递到府上了,哪有不来的道理?”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沈晏敛眸,遮住冷色。


    秦捷与他一样,向来鲜少赴宴。


    他沈晏,是觉得这些宴席拉帮结派,吃吃喝喝,毫无意义。


    而秦捷,是因靖远王府一直标榜中立,从不与其他门府轻易往来。


    文斌的面子?


    不算什么。


    那他来的目的,只剩一个。


    沈晏端着茶盏,指尖微微收紧。


    祁照曦。


    他眼风扫过正与秦大夫人言笑晏晏的祁照曦,太阳穴突突一跳,有些头疼。


    这靖远王,从前就对她过分关注。


    彼时仍是他的人,如今……


    秦大夫人与祁照曦说了几句闲话:


    “殿下,臣妇还有几个相熟的夫人要去打声招呼。”


    祁照曦含笑点头。


    秦大夫人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儿子:“只是伯骁……您知道,他常年在外带兵。”


    “打打杀杀还行,这种应酬场合,笨嘴拙舌的。”


    “就让他在这儿多叨扰殿下一会儿,免得出去又杵着,像根木头。”


    嗯?


    毛意思?


    祁照曦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大夫人福了福身,转身离开前,还不忘递给秦捷一个“好好表现”的眼神。


    暖亭的帐幔起又落。


    亭中,重归寂静。


    只是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气氛,也变得更加微妙。


    秦捷打破了沉默。


    他提起桌上那把紫砂壶,为祁照曦续了一杯茶。


    茶水入盏,发出清脆声响。


    “殿下,喝茶。”


    祁照曦正要端杯,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伸了过来。


    沈晏不动声色,将一碟剥好的核桃仁推到她面前。


    核桃剥得完整。


    “茶喝多了,不易入眠。”沈晏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


    秦捷给自己倒茶的手,微顿。


    他瞥了一眼沈晏,眸色深沉。


    随即,他转向祁照曦,唇角依旧挂着温和笑意。


    “臣不久前得了一些上等藤茶,入口回甘,不怕多饮。”


    “晚些给殿下捎去宫里。”


    这话,既是示好,也是反击。


    沈晏既说这茶喝多了不好,他便将助眠的藤茶奉上。


    祁照曦没开口,沈晏的声音又响起了。


    “靖远王有心了。”他先是客气一句,尔后话锋一转。


    “只是藤茶性凉,女子不宜多饮。”


    秦捷微僵。


    两人对视,“眼”锋无声。


    亭内的空气,几乎凝成冰棱。


    祁照曦出声打断两人“交流”:“那个——”


    “殿下可是冷了?”


    “殿下可是饿了?”


    俩人异口同声,眼神再次交锋。


    祁照曦觉得有点冷,不动声色地拢了披风。


    正思忖着如何脱身,耳边一道清亮女声乍响——


    “曦儿!”


    帘一掀,谢昭昭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方才那蒋大头掉湖里,你瞧见没——”


    她话音戛然而止。


    三双眼睛,刷的一声,齐齐钉在她身上。


    一双清冷,一双锐利,一双……带着解脱。


    谢昭昭脖子一僵。


    好家伙!


    这是什么修罗场?


    她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呵呵,那个……文大人的雪梅酒真不错。”


    “我……我再去饮两杯!”


    说着,她脚底抹油就想溜。


    “昭昭。”祁照曦终于寻到救命稻草,立刻起身唤住她。


    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欣喜。


    谢昭昭还没反应过来,胳膊便被一把挽住。


    祁照曦怕她跑了:“我与你同去。”


    她甚至没再看那两个男人一眼,拉着谢昭昭便走。


    脚步快得像逃离什么是非之地。


    猛地吸上一口新鲜空气,祁照曦紧绷的神经才松弛半分。


    总算逃出来了。


    “秦捷怎么来了?”谢昭昭压低声音,胳膊肘捅捅她。


    “我哪知道。”祁照曦没好气,脚步未停,“秦家不是一向不参这种宴?”


    “为谁,你心里没数?”谢昭昭凑近祁照曦耳边,“你如今可是香饽饽。”


    “我方才在那帮女眷堆里,听得耳朵都快起茧。”


    “不是聊沈晏破天荒赴宴,就是在盘算你的喜好。”


    “我的喜好?”祁照曦脚步一顿。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社畜,有什么喜好值得这帮古代贵妇盘算?


    谢昭昭笃定点头。


    “可不是!好投你所好,将自家没许人的儿郎,有一个算一个,全推到你跟前。”


    祁照曦听罢,笑一声:“先前陈月在时,倒不见他们这般殷勤。”


    “陈月,她也配。”谢昭昭不以为然。


    “但凡有点脑子的世家,谁会选一个只会争风吃醋的空架子?”


    “你不一样。”


    谢昭昭眼神发亮,扳着手指头给她数:“会酿酒,能说服程及玉那小京霸一起做生意。”


    “还有四明街那糖铺子,独一份儿……这叫本事,是持家之能!”


    “再看沈家新宅那场宴,办得多漂亮?”


    “再加上长公主的身份……”


    她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比那个只会仗名头,去欺压爱慕沈晏的世家女们的冒牌货……”


    “不知高了多少层天去。”


    “身份尊贵,持家有道,聪慧机敏。”


    谢昭昭上下打量着祁照曦:“偏生还长了张祸.国殃民的脸。”


    她咬着后槽牙,一脸恨铁不成钢。


    “可惜我那亲弟,出世太晚!”


    “我那义兄又……”


    她泄气般摆摆手,一脸的“不提也罢”。


    语气里满是扼腕。


    另一边的亭中,沈晏眸色沉静如水,望向秦捷。


    “王爷还是莫白费心力。”


    “我与曦儿同床共枕近一年,她的喜好,我再清楚不过。”


    秦捷闻言,竟是笑了:“是吗?”


    “长公主喜欢自由,沈侍郎可知?”


    沈晏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查地一颤。


    秦捷将这动作尽收眼底,唇边的笑意更深。


    “若是同你在一处,便是一辈子困于这四方的京城。”


    “我则不同。”


    他身子微微前倾,带着一股志在必得的压迫感。


    “我不会拘着她。”


    “待边境大定,天高海阔,她想去哪儿,我便陪着她去哪儿。”


    沈晏执杯的手寸寸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原是如此……


    他心口猛地一沉。


    她这么喜欢峥儿,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怎会舍得抛下?


    可为正妻,若无所出,这世间的枷锁与非议,又该有多重……


    他是文官。


    即便边境大定,海晏河清,他还有太多太多事要做。


    赈灾,修典,吏治,桩桩件件都离不开京城。


    至少五年,不,或许十年内,他能离京的次数,定是寥寥。


    “无妨。”沈晏再抬眸时,眼底的波澜已平。


    “责任在身,她自会体谅。”


    秦捷心中冷哼,这不过是文人的借口。


    他正要开口反唇相讥,却听沈晏继续道:


    “同游固然欣喜,”沈晏的目光落向远处,“我猜,她亦愿享独行之乐。”


    秦捷嘴角霎时僵住。


    “只需她归时飞书一封。”


    “我必在京城外十里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