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用自己的命,来嫁祸儿臣

作品:《媚妾撩人,清冷权臣饿疯了

    这性子倒是有些像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


    “此事,哀家心里有数。”皇太后终于发话。


    皇太后离去,室内那股压力,骤然一空。


    祁长安快步奔到榻边坐下:“凌姐姐!”


    “你方才为何要那般说?”


    她咬着唇:“你若不说,皇祖母她……她根本就不会知晓的!”


    凌曦闻言,只是笑了。


    这要怎么解释?


    若是谢昭昭在此,她或许会和盘托出。


    不过,以谢昭昭的玲珑心窍,怕是根本无需多言,便能洞悉一切。


    可惜,眼前的是祁长安。


    一个被皇家长辈们护在羽翼下,不染半点尘埃的娇娇公主。


    她懂什么是人心,却不懂什么是人性。


    见凌曦笑而不语,祁长安顿时有些小脾气,嘴巴一嘟。


    “你笑什么呀?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凌曦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这局棋,从她落水那一刻,下的就不是“真相”,而是“人心”。


    ……


    船舱里虽点着炭,暖意盈盈,空气却凝滞如冰。


    “母后,喜姑是冤枉的!”


    祁照月坐在一旁圈椅,抚着肚子,脸上血色尽失。


    “她只是想帮凌县主拿钓竿罢了!”


    中央,喜姑伏跪在地,抖如筛糠。


    上首,皇太后执着茶杯,眸半阖,色难辨。


    一旁太医垂首侍立,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化作一尊木雕。


    “是吗?”皇太后的态度不置可否。


    祁照月见有戏,连连点头:


    “儿臣知错了,以前是儿臣糊涂,做了许多错事。”


    她一手死死护住腹部,声带哽咽。


    “可如今儿臣怀着白家的骨肉,日后更要去皇陵守着父皇与列祖列宗,儿臣怎敢再生事端!”


    “这本就是儿臣最后一次来缅湖赏雪了……”


    她凄然一笑,抚着肚子。


    “儿臣也想垂钓,只是身子不便……才想上前看看热闹,如此而已!”


    “未想那凌县主,竟对儿臣怀恨在心!”


    祁照月猛地抬头:“她会凫水!她就是故意趁喜姑上前时自己摔下去的!”


    “她就是要用自己的命,来嫁祸儿臣啊,母后!”


    皇太后高坐,垂眸看着地上盈盈垂泪的祁照月,面上不起波澜。


    还真叫那丫头说着了。


    当时在雅间,她瞧得一清二楚。


    喜姑那腰挺得笔直,哪是去扶钓竿?


    那双手先缩后伸,分明就是个推人的架势!


    偏偏手还没挨着人,凌曦自己就下去了。


    皇太后还凌曦会把这事烂在肚子里,毕竟隐瞒事实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她倒好,竟一五一十,全捅了出来。


    “你真这样想?”皇太后反问道。


    “儿臣是真这般想……”祁照月连连点头,手指着殿外,“母后明鉴!喜姑的手压根就没碰着那姓凌的!”


    “是她自己脚滑,自己掉下去的!”


    “您大可将所有人都唤来挨个问问……”


    “你说,她是自个儿掉下去?”皇太后终于抬眼,声音淬着冰,啪地将茶杯重重搁下。


    “当哀家眼瞎了?”


    祁照月闻言,脸色煞白,竟直直从圈椅滑下,跪倒在地。


    “殿下……”喜姑见此不由慌了,“地上凉,您……”


    祁照月却是没听。


    肚子太大她跪不正,反是单手撑着斜坐:“母后……是她想嫁祸儿臣!”


    “母后……”祁照月泪眼婆娑,凄楚地仰起脸。


    “事事皆是儿臣的错,儿臣都认。”


    “可唯独这桩,真不是儿臣啊!”


    她声线颤抖,字字泣血。


    “人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母后为何……为何就不能再信儿臣一次呢?”


    皇太后眼中只余下失望:“你让哀家,如何信你?”


    “祁照月,你莫要仗着腹中那点白家骨血,便如此肆无忌惮!”


    “大祁皇室,还从未出过你这般嚣张跋扈之女!”


    皇太后怒极,猛地一拍扶手:“来人!”


    “太后娘娘!”话音未落,一直伏跪在地的喜姑猛地向前膝行几步,砰砰磕头。


    “此事是奴婢自作主张!与殿下无关!”


    她额头触地,声音嘶哑。


    “您要怪要罚,便都冲着奴婢一人来吧!”


    “喜姑,你说什么疯话!”祁照月懵了,下意识尖叫出声。


    是那贱人自己掉下去的!


    这蠢奴才怎回事?


    凌曦又不是她推的,她怎么能往自己身上揽罪?


    喜姑趴在木板上,心急得快要烧起来。


    公主不知,旁人不知,可她知道!


    她知道座上这位看似慈眉善目的太后娘娘,是何等人物!


    当年她救公主有功,才从避暑山庄被带回宫中。


    那时先帝新丧,当今圣上初登大宝,朝堂之上,正忙着清剿睿王余孽。


    后宫之中也乱得很,部分先皇妃嫔蠢蠢欲动,各怀鬼胎,甚至还有些想妄立新君。


    是太后!


    是这位皇太后,以不逊先皇的雷霆血腕,助皇后娘娘将后宫清洗了一遍!


    那些腥风血雨,她至今历历在目!


    可彼时,公主殿下年纪太小,皇太子也才三四岁光景。


    待公主记事时,前朝后宫早已是朗朗乾坤,哪里还见得到半分腌臢血污?


    公主只记得太后慈爱,未见过她的手段。


    这满朝文武,怕是也忘了。


    可她记得!


    她不敢忘!


    太后动了真怒,若再由着公主狡辩下去,今日之事,绝没有祁照月想的那么简单……


    祁照月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罚她?


    皇祖母当真要为了一个凌曦,罚她这个嫡亲的公主?


    她想不通!


    凭什么?!


    是,她是起了杀心,想叫凌曦葬身湖底。


    可那不是没成吗!


    喜姑连凌曦的衣角都没碰到!


    未遂,便是无罪!


    凌曦那个贱人活得好好的,甚至连根头发都没少!


    凭什么罚她?


    凭什么罚喜姑?!


    祁照月越想越气,胸口剧烈起伏:“母后要罚便罚我罢,奴仆有错,主之过!”


    皇太后失笑,这时候倒是有点皇家承担的风范。


    可惜……


    她抬起眼,目光越过地上的祁照月,落在了喜姑身上。


    “哀家瞧着,你们俩不像是主仆……倒像是……”


    喜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她们反应,皇太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半旧的荷包,指腹在上头细细抚着。


    “前不久,哀家得了个荷包,绣工别致,好看得紧。”


    祁照月迅速瞟了一眼。


    就这?


    一个半新不旧的破荷包,母后的眼莫不是真瞎了?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喜姑却在听见“荷包”二字时,不受控制地抬起了眼皮。


    只一眼。


    她整个人便如遭雷击,死死定在了原地!


    那是……


    怎会?!


    怎么会在太后手里?!


    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手开始微微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