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杀头的重罪

作品:《媚妾撩人,清冷权臣饿疯了

    “外头冷。”沈晏打断她,伸手握住她的手。


    指尖触到的,是刺骨的冰凉,与冰块无异。


    他心口猛地一沉:“进马车里说。”


    秦氏见他如此,眼中霎时漫上水光,那点子委屈和寒冷仿佛都被驱散了。


    她连连点头,声音都有些哽咽。


    “好,好……”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头的寒风。


    马车内空间逼仄,一盏昏黄的油灯,将母子二人的影子投在车壁上,摇曳不定。


    秦氏攥紧了沈晏的手:“我听闻,你向凌家正式下聘,要娶那个凌曦那贱人为正妻?”


    沈晏眸色骤然转深:“母亲若专程为此事而来,那便没什么好谈的。”


    说着,他便要抽手起身。


    “子安!”秦氏慌了,死死按住他的胳膊。


    “等等!你先听我说!”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你可知,她一直在偷偷服用避子汤?”


    沈晏动作一顿,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秦氏见他神色有异,冷笑一声。


    “哪个妾室,不是以诞下主家子孙为荣?哪个会嫌子嗣多的?”


    “可她呢?入府至今,次次不落!就连你下聘之后,她还在服用!”


    秦氏眼中迸出怨毒的光。


    “一个从骨子里就不愿为你绵延子嗣的女人,她凭什么做沈家的主母?!”


    沈晏垂下眼帘,压下心底惊异,再抬眼时,已是一片漠然:“此事是我授意的,与她无关。”


    “你授意?”秦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


    “别以为我不知,你早就命王嬷嬷停了她的汤药!”


    “她这般阳奉阴违,视你的话如无物,这等心机深沉的女人,如何能掌管中馈!”


    “说不定外头早有了人……”


    “母亲!”沈晏终于忍无可忍,低喝出声。


    许是觉得声音大了些,他顿了顿,语气恢复了之前的音调。


    “母亲既离开沈府,便过好自己的日子。”


    “旁的事,我心中有数。”


    他一字一顿,缓缓抽回自己的手。


    “天冷,母亲多添衣,早些回吧。”


    话音未落,沈晏已然起身,掀帘,下车。


    夜风灌入车厢,吹得灯火几欲熄灭。


    秦氏呆坐在原地,只看到儿子决绝的背影,消失在沈府的朱门之后。


    朱门阖上,将一切隔绝。


    王嬷嬷站在车辕边,看着沈府的大门,又忧心忡忡地望向车内。


    “夫人……”


    车里,秦氏眼中的怨毒与愤恨缓缓褪去,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罢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


    “他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秦氏疲惫地摆了摆手,声音嘶哑。


    “回吧。”


    车帘重重落下,那辆半旧的马车,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沉沉夜色。


    沈府内,沈晏走在回观山院的青石路上,夜风凛冽,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秦氏的话语犹在耳边,他却只觉得一阵说不出的烦躁。


    可她那句“阳奉阴违”,却像一根细小的针,扎进了他心里最深的地方。


    他确实命王嬷嬷停了凌曦的汤药。


    他也知她在继续服用。


    若无他的授意,那外头的避子汤怎会轻易入了沈府,这么久未被发觉?


    他忆起她泪意盈盈的模样,那些话犹在耳旁——


    【我明白公子的心意。】


    【我也曾欢喜,也愿为公子生儿育女,开枝散叶……】


    【我不想我的孩子生下来,就要唤别人‘母亲’】


    【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便注定是庶子庶女,处处低人一等。】


    然,那是从前。


    可眼下,他已向凌家下了聘,八抬大轿只待吉时。


    她即将是他沈晏明媒正娶的妻。


    他们的孩子,会是沈家的嫡子嫡女,金尊玉贵,谁敢轻看。


    再不必唤任何人母亲,她自己,便是孩子唯一的母亲。


    避子汤,为何还未停下?


    沈晏的脚步一顿,抬头望向近在咫尺的主屋。


    窗内烛火摇曳,映出昏黄暖光。


    晚照迎了上来:“爷,可要传膳?”


    “不必了。”他眼中的烦躁一闪而过,只摇了摇头,“备水,沐浴。”


    晚照见他脸色沉郁,心头一凛,不敢多言,连忙躬身退下。


    热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却洗不净心头的疑云。


    换上一身寝衣,沈晏推开了内室的门。


    床榻上,凌曦侧身蜷着,呼吸清浅,早已沉沉睡去。


    他缓缓躺下,将那具纤细的身子拢入怀中。


    她似乎有所察觉,喉间溢出一声无意识的轻吟。


    并未挣扎,反而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安然偎着。


    这般全然的信赖,与那碗苦涩的汤药,甚是矛盾。


    一缕月光穿过帷幔的缝隙,恰好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与小巧的鼻尖。


    他借着微光,细细描摹她的轮廓,直到眼皮重如千斤,才终于阖上了眼。


    ……


    是夜,京郊。


    月黑风高,林中树影幢幢,鬼影一般。


    陈平拢了拢衣襟,压下心头的不耐:“约我来此处作甚?”


    他声音里满是戒备与不悦。


    暗影里,一个嘶哑的男声幽幽响起,像砂纸磨过朽木。


    “陈副禁卫,别来无恙啊。”


    “别忘了,上回恒江那事,是我帮你平的。”


    男人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若非我,你现在早已是阶下囚。”


    “那脏水,能稳稳泼到南洲头上……”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玩味。


    “……可多亏了我找来的,那南洲特有的香料啊!”


    陈平脸色一白,旋即冷哼。


    “话虽如此,可你的事,我也没少帮!”


    “呵。”男人发出一声嗤笑,满是轻蔑。


    “陈副禁卫,我让你做的那些,不过是些举手之劳。”


    他声音陡然转冷。


    “可恒江那次,但凡走漏一丝风声,你掉的可是脑袋!”


    “长安公主险些丧命,这可是杀头的重罪!”


    “若传出去,圣上会饶了你?”


    陈平眯了眼:“你就不怕我将你的事全抖出来?”


    “哈哈哈!”男人笑得开心,“那些事?不都是陈副禁卫你做的么?”


    陈平似想到什么,后背瞬间僵直,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