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那般凶险的事都能成

作品:《媚妾撩人,清冷权臣饿疯了

    祁长安手一僵,视线死死钉在床上。


    床榻最深的角落里,缩着一个人影。


    雪白里衣,紧紧抱着双膝,瘦弱的肩头不停颤抖。


    像一只受了重伤、无处可逃的小鹿。


    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那个眼高于顶、清冷高傲的世家贵女模样?


    祁长安眉心一皱。


    装的吧?这苦肉计未免也太拙劣了。


    她心头火起,冷声呵斥。


    “白冰瑶,你别装了!”


    “哑巴了?你说话呀!”


    见床上的人毫无反应,她抬脚便踏上床阶。


    “啊……啊……啊……”


    细碎又惊恐的悲鸣从白冰瑶喉中挤出。


    她见祁长安逼近,像是见了索命的恶鬼,拼命挥舞着双手,示意她不要上前。


    是发自内心的抗拒,她不想让任何人瞧见。


    “白——”祁长安正欲开口,声音却猛地卡住。


    她看见了那双手。


    那双曾执笔作画、抚琴奏乐的纤纤玉手,此刻被厚厚的纱布裹得像两个粽子,随着主人的动作,无力地左右摇晃!


    “瑶儿别怕,娘在这儿呢!”


    白夫人终于扑到床边,一把将抖成筛糠的女儿紧紧护在怀里,泪如雨下。


    她悲声泣诉,每个字都像刀子。


    “她再也说不出话,也提不了笔,执不了棋了!”


    说完,白夫人猛然回头,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淬着无尽的怨毒,死死盯着她。


    “殿下,您可满意了?!”


    祁长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眼的难以置信。


    白府门外,朱漆雕花的鸾车门“砰”地一声合上。


    “你是说,白冰瑶被人毒哑,还折了手骨?”


    谢昭昭的声音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惊愕。


    祁长安木然点头,眼神空洞:“听闻,是那日从靖远王府庄子上回来的路上。”


    凌曦心头一紧,脱口而出:“可有瞧见歹人?”


    话一出口,她便暗骂自己蠢。


    若是瞧见了,白家何至于此?


    不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上门去要个说法了!


    果然,祁长安摇了摇头,声音透着疲惫:“白夫人求我,务必保守这个秘密。”


    “她们就白冰瑶一个孩子了,只求在族中挑个知根知底的,成婚生子,把白家的香火延绵下去……”


    谢昭昭点了头,神色恢复了惯常的冷静:“那是应当。”


    祁长安长长吐出一口气,猛地抬眼,视线在谢昭昭和凌曦脸上来回逡巡。


    “我还没问你们。”


    “为何定要我闯白府,非见白冰瑶一面不可?”


    谢昭昭与凌曦对视一眼,眸光交汇。


    两人先前就说好了,不能将祁长安拉进来。


    毕竟她们俩人是姑侄,怕祁长安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还是谢昭昭开了口解释:“白冰瑶拉凌曦挡刀,只在衙门关几天,吃几顿馊食,太便宜她了。”


    “本想让她再吃些苦头,她却一直躲在府里,这才劳烦你走一趟。”


    原来如此。


    祁长安恍然地点了头。


    谢昭昭敛了神色,岔开话头:“眼下事情已了,你回宫么?”


    祁长安猛地摇了摇头:“不回,我要去驿馆瞧瞧岁岁。”


    她语气却焦急得很。


    “苏诺殿下派人传信,说岁岁捉鼠伤了爪子,可怜得很!”


    谢昭昭“嘶”了一声,嘴角几不可查地抽了一下。


    “呃,我记得上回……苏诺殿下说岁岁受凉,拉肚子了?”


    “对啊!”祁长安立马点头,小脸皱成一团,“我瞧着都瘦了一圈!”


    瘦了?


    谢昭昭眨了眨眼,没说话。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前几日还瞧见苏诺殿下抱着那只白猫上街,给它买新的金铃铛项圈。


    那猫,胖得跟个雪团子似的,走起路来肚子上的肉都一颠一颠。


    那也能叫瘦?


    那样的猫,会捉老鼠?


    谢昭昭斟酌了一下,声音放得极轻。


    “长安,岁岁在宫里……可曾捉过老鼠?”


    “当然没有!”祁长安想也不想便反驳,一脸“你在说什么傻话”的表情。


    “宫里哪来的老鼠?内务府的人不要命啦!”


    话音刚落,凌曦便接了过去:“所以,一只从没捉过老鼠的猫,你觉得它会自己去捉老鼠吗?”


    祁长安一噎,给自己找补:“兴许……是天性?”


    “苏诺殿下说,岁岁去了驿馆,驿馆里就再没见过老鼠了。”


    哦!谢昭昭点了头。


    她和凌曦谢绝了祁长安一起去驿馆看岁岁的邀请,在四明街下了车。


    目送着那辆鸾车缓缓驶离,最终消失在长街尽头。


    谢昭昭忽然抬起手肘,撞一下凌曦。


    “驿馆里有老鼠,”她压低了声音,眉梢眼角都染着促狭的笑意,“你信?”


    凌曦摇了摇头:“不信。”


    “给一国太子的住处,能有老鼠乱窜?”


    “大恒的面子,还要不要。”


    谢昭昭“啧”了两声,那调子拖得长长的,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苏诺殿下对长安有意思。”


    凌曦赞同:“非常有。”


    “就差没把‘我想见你’四个字刻在脑门上。”


    ……


    冷宫


    树影幢幢。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喜姑压着嗓子,急得在原地直跳脚,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听闻白家老爷已经敲了登闻鼓!京兆府的人都出动了,满城都在寻白浩!”


    她一把抓住面前男人的袖子,指节都发了白。


    “你可弄干净了?”


    陈平的脸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声音却稳得像块石头。


    “当然。”


    “那破茅草屋中停尸的,又不止他一个。”


    “我次日还特地回去瞧了,除了那根主梁,全烧成了灰。”


    喜姑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那玉佩呢?在旁边拾荒的小乞丐捡到的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喜儿!”


    陈平猛地握住她的手:“偷了?抢了?死人身上的东西,谁能说得清?”


    他眼神沉沉地盯着她:“你别自己先乱了阵脚!”


    “我怎么可能不乱!”喜姑的担忧道。


    “如今殿下大婚在即,万一被查出来与白浩有染……”


    “婚事泡汤都是小事,这孩子的事,可就再也瞒不住了!”


    “他们寻不着。”陈平一字一顿,语气阴冷。


    “你我这么些年,你还不信我?”


    他凑近了些,气息几乎贴着她的耳朵。


    “嗯?你我当年那般凶险的事都能成,这又算得了什么?”


    “那能一样吗!”喜姑猛地甩开他的手。


    陈平不退反进。


    阴影里,他的脸廓分明,眼神沉静得可怕。


    “怎么不一样?”他声音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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