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扶贫山村:青铜巨树

作品:《三重天启

    果然,其他村民都非常自然地大快朵颐起来,只有村长和阿月白岩,还有禅钟几人没有动筷子。


    禅钟在观察村长,村长注意到禅钟的视线后,也毫不避讳地与禅钟对视,惨白的双瞳里全是志在必得的笑意,冲禅钟挑衅一笑,便率先移开了视线,看起来仿佛对一切早有安排。


    对于村长明晃晃的挑衅,禅钟回他一个冷笑,也不再看向村长,他当然知道村长会趁今晚对自己动手,毕竟耳坠对村长的吸引力有多大,禅钟已经领教过了,只怕村长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不知道白岩和阿月的计划是什么。


    禅钟猜测他们想要刺杀村长,毕竟村长是导致月牙山这一系列惨案的罪魁祸首,只要解决了村长,其他的事情就都好办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叫禅钟一起行动,恐怕是不想再让禅钟去背负不属于他的义务。可禅钟本来就是为此而来的,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村长身后的阿月也向这边看来,见禅钟两人都没有动筷,会心一笑,她面前的菜品也是一点未动,显然早有防范。


    孟风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村民,又低头左右观察了一下面前的餐盘,无不可惜地摇头:“要不是阿月祭司早上给我们吃了米糕,这会我还真想尝尝这些东西呢,闻着真的好香……”


    孟风的肚子此时只会比禅钟更饱,毕竟还多灌了半桶水,现在晃晃肚子说不定还能听见水声。


    对上孟风幽怨的双眼,禅钟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端坐的村长:“你就不怕村长给你加点料,等下次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身首异处了?”


    孟风也从禅钟这里知道了村长的恶行,只是孟风好像只对禅钟的事上心,其他的都不感兴趣,并不太理解禅钟几人为什么非要和村长硬碰硬:“既然都说了村长没法轻易撼动,现在你们要蚍蜉撼树,代价只会非常大。要我说的话,你还是别去了,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是真的会死人的,你就不怕吗?”


    “怕?那些被村长害死的村民死前肯定也很怕,要是不反击,这样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落到每一个事不关己的人头上,你没办法永远置身事外的。”


    孟风叹了口气,也不与禅钟争辩,只是妥协般地转移了话题:“不是说长生祭上要给神明献祭品吗?你打算献什么东西?”


    见孟风说起这个,禅钟从兜里取出之前在大集上买下的青铜心脏给孟风看。孟风有些惊讶:“我当时说送你你不要,结果自己悄悄买下来了?”


    禅钟笑了笑:“不算悄悄买吧,当时你和白岩聊得热火朝天的,我在旁边无事可做,就随手买下来了。”


    孟风也没打算深究,见禅钟有些好奇的目光看过来,也爽快地取出一块艳红如血的宝石来,一看就价值不菲,禅钟都不知道孟风什么时候买的。


    孟风显然也对自己即将献上的礼物很满意,拿在手里反复端详。不知想到了什么,孟风的双眼放光:“如果只是单纯将宝石献给神明,好像有些简陋,要不然我在上面刻点诗句吧,反正距离供奉还有很长时间呢。”


    说罢就自顾自拿出兔首骨刀当作刻刀,在宝石上刻画起来。


    禅钟这时也来了兴致,凑近几分想看看孟风会在上面刻哪句诗,没想到孟风这时候却卖起了关子,将宝石盖住不给禅钟看:“等我刻完你再看。”


    被孟风这么一闹,禅钟有些阴霾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手上的青铜心脏,要不自己也给它来点装饰?


    不过禅钟的脑子很明智地阻止了这个荒唐的行为,别人给宝石刻字是增添意境,他给青铜心脏刻字是要做什么?做内科手术吗?


    仿佛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愿意,这颗沉寂许久的青铜心脏竟然又在禅钟眼前轻轻跳动了一下。


    禅钟很清楚地感受到,这不是他的错觉,因为他的手也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可周围的人依旧同上次一样,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禅钟沉默的将青铜心脏收起,总觉得这青铜心脏应该也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道具。


    现在不是吃正餐的时间,所以这顿饭进行得很快,几乎就在禅钟收好青铜心脏之后十几分钟,排成一队的执法者就已经过来有条不紊地打扫现场了,就连禅钟都忍不住感叹,这些执法者就像是全自动家务机器人,什么事都能干,还如此认真细致,就是可惜了,用了他们应该会有些安全隐患。


    不过禅钟倒是想到了另一桩事,这长生祭是月牙山自古以来的传统,现在在宴席间穿梭的执法者是几十年前才和村长一起出现的,在此之前的长生祭又是怎么举办的呢?难怪村长的渗透如此成功,没人会拒绝别人的殷勤奉献吧,村民们从一开始的自己操劳,到现在几乎坐享其成,无形之中被人牵着鼻子走都不知道了,偌大一个月牙山村,也只有白岩和阿月两个人发现不对劲。


    难道其他村民真的毫无察觉吗?还是察觉到了,只是不愿意打破现状呢?禅钟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这时沉默许久的村长再次站起,大手一挥宣布长生祭进入下一项流程。


    很快就有几位村民吹吹打打地走进内圈,竟是开始了杂耍——这长生祭上还有表演活动?这些流程筹备在禅钟看来,已经丝毫不逊色于禅钟见识过的大型商业企划了,该有的流程一样都不少,也是十分全面了。


    不得不说这些表演都很奇特,有许多项目禅钟根本没见过,也算是大开眼界了,甚至那个阿五叔也在一众呼声中上台去,展示了一番扎彩人偶表演。那些原本就制作精细的人偶,在阿五叔的特地操控下,竟然变得灵活无比,丝毫看不出一丝人偶的滞涩,可见技艺超群。


    可惜扎彩人偶的脸实在不符合禅钟的审美,这些人偶活动时拉扯关节,禅钟清楚地看到,关节处连接的筋赫然就是那种人皮绳子,只觉得心中发寒,可惜身旁的村民们都浑然不知,还在一个劲地拍手叫好,一派其乐融融的场景。


    就在阿五叔表演结束,带着人偶们拱手致意时,禅钟忽然想到,既然阿五叔操控这些人偶如此厉害,想必用人偶来杀人也不是什么难事,那天在大集上遇到的诡异人头可能并非偶然。


    禅钟眉头微皱,孟风却是轻轻拍了拍禅钟:“那个阿五叔好像在看你,就连他的人偶也一起看过来了,有点瘆人啊……”


    好在阿五叔只是向这边看了一眼,道完谢就走下了广场,去到禅钟看不见的地方了,不过那种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的感觉却如此强烈。


    阿五叔的表演看起来是压轴场,等阿五叔下场之后,先前一直候在村长身旁的,盛装神巫打扮的村民们开始依次上场,而阿月赫然就在这些村民之中。


    随着这些神巫上场,先前停歇许久的乐声再次响起,然而这次的乐声却不再是和缓轻柔,而是苍凉宏大,仿佛仅凭乐声就能沟通天地一般。禅钟从未听过这样的音乐,只觉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快要与密集的鼓点同频了。


    有了乐声的衬托,这些神巫的动作便更加不像舞蹈了,更像是某种肢体祝祷,再配上他们身上花纹繁复的衣物,禅钟只觉得好像看到文物活过来了一般,几乎要让人的心神完全沉浸其中。好在这样的感觉转瞬即逝,有了前两次被耳坠唤醒的经历,禅钟对这种场合显然有了免疫力。


    事实也是如此,场上所有的村民包括孟风都面色平静,甚至有些麻木,仿佛都是最虔诚的朝圣者一般静立不动,场面无端有些诡异。


    祝祷完毕,本来一直在人群中的阿月赤足走出,身上仿佛披了一束圣光,看起来如此的疏离,仿佛此时的阿月身上已经背负上了神明的意识,她表情淡漠地从人群中走出,缓步来到被红布覆盖住的巨型雕像前,轻轻一扯。


    隐在红布之下的雕像此时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那竟是一株巨型的青铜树,与禅钟在祠堂里看到的小青铜树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体积大了无数倍,树干也光秃秃的,没有幻境里那么多的红绸束在上面,但眼前的场景也足够震撼了。


    在红布落地的一瞬间,树下早就搭好的几人高火堆“轰——”地一声直接燃起,广场边缘围成一圈的小一号火堆也相继燃起,场面极为神圣。


    在跳动的火光印照下,众人好像都在一瞬间回过了神,欣喜和雀跃重新交织在他们的脸上。


    只有亲眼目睹了全程的禅钟才知道眼前场景的震撼,这种古老荒凉、神圣而诡异的景象,是自小在钢筋水泥森林长大的孩子体会不到的。


    阿月揭开红布的一瞬间,禅钟想到了祠堂幻境里那棵同样通天彻地的长生木,以及树上系满的红色布条。根据那红布条上的字来看,每一根布条都是月牙山曾经真实存在过的人,说不定在几百年前的今天,那些人也同自己一样,坐在火堆中间参加着长生祭。


    想到这里,禅钟不由得想到了那个见过一次的名字:付孟连。这个和自己同月同日出生却早了两百年的人。虽然这个名字是用月牙文写的,可禅钟还是记住了这三个字,也算是一种特别的缘分了。


    村长自然也知道村民已经跃跃欲试了,于是在村长几句简短的话语之后,就已经有村民开始上前献出自己准备好的祭品了。


    禅钟看向一旁孟风的手上,这块红宝石现在已经被孟风刻好了字。见禅钟视线投来,孟风这次也没再藏着,大大方方展示给禅钟看:“我刻了一句古诗,感觉比较符合此情此景,甚至还怕这里的神明看不懂,用的是月牙文来雕刻。”


    月牙山的神明是能看懂了,可禅钟却看不懂,只觉得有几个字仿佛在哪里见过。


    见禅钟一脸疑惑,孟风笑了笑,指着宝石上的诗句念出声来:


    “‘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松风二字描绘了隐逸的生活,松林间的清风徐徐吹拂,好像在给人们解开衣带,预示着身心的自由和闲适,给人一种宁静淡泊,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你不觉得很贴和月牙山村民的生活场景吗?”


    “……”


    “!!!”


    咱们的第一个副本终于要迎来**部分了,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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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扶贫山村:青铜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