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 106 章
作品:《被迫阴暗的向导她翻车了》 大颗大颗的雨点落下来,渗进头发,滴在脸上,冷得要结冰。她大概从未预想到他的到来,死死钉在原地,僵硬地看着他,茫然无措。
陈宿脸上的笑渐渐消散了。
被雨水打湿、模糊,变成沉重的阴影。
他突然觉得他的要求是那么愚蠢荒谬。
他居然要求自己亲眼验证这一切——验证她对旁人的偏爱,验证她将他渴望了这么多年的东西轻易分给其他人。那些连他都得不到的关心与亲昵……她的庇护、她的关照,她义无反顾的选择。
他从未有那么一刻,希望来的人不是她。
可命运对他向来残忍。
他渴望她靠近时,她始终不在。
他恐惧她到来时,她偏偏来到他面前。
自我催眠无数句的不相信也抵不过亲眼看的一面,看她急切地走进来,看她生气担忧,看她冷冷望过来的一眼,看她毫不留情地……对他出手。
就好像她真的是,姐姐的模样。
她怎么能这么对他?
她怎么能对他那么好?
她怎么能对他这么坏?
她凭什么……这么对他。
“我要杀了他。”
陈宿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他抬头望向空中那道摇摇欲坠的影子,黑豹挣扎起身,嘶吼着飞奔上楼层,带着从主人身上剖离出的戾气与恨意,直奔猎物而去。
精神体快得如一道残影,从眼前掠过,陈尔若猛地从混乱庞杂的情绪中惊醒。眼瞧着黑豹在短短几秒内跃上二楼,她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一把上前扑上他的身体,颤着音大声喊他:“陈宿!”
陈宿头都没低。
他漠漠地,任由她抱着他,充耳不闻。
见他纹丝不动,陈尔若别无他法,她咬牙,死死抱着他,下一秒,在角落处的黑蛇以更快的速度冲到楼层间,蛇尾迅猛拍向即将跃身的黑豹,蛇身用力卷住它的身体,两道庞然巨物同时坠入废墟,轰隆一声巨响,砸出滚滚尘土。
精神体带来的冲击同时反馈在精神上,黑蛇用身体作垫,承受的冲击更重。
陈尔若闷哼一声,喉间泛起血腥气,忍着没咳出来。眼前阵阵发黑,猛烈的眩晕让她说不出话,只能用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维持平衡。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不让我杀他。你还要……护着他。”
陈宿轻笑的声音透过胸膛的振动,一直传递到她心口,身体相贴的距离,却似乎又隔了很远。
不是的……
陈尔若努力抬起头,她仓惶地想张口解释,可堵在喉头的那股血腥气毫无征兆地窜了上来,她趴在他胸前,猛烈咳嗽起来,腥甜的血沫被她咳出来,极度的紧张与慌乱让她心口阵阵痉挛。
意识到咳出血时,陈尔若慌了,第一时间去捂嘴,想要掩藏痕迹。可陈宿听见声音便立刻低头,几乎是下意识,抓着她的手掰开看——直到他看见那些鲜红的、喷在掌心的血沫。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他只是盯着她的手,久久地,就那样看着。
陈尔若的心越来越慌,她想把手抽出来,却怎么都抽不动。她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试图在这片刻的时间内安抚他的情绪:“我没事,我没事……都是不小心咳出来……陈宿,我们……我们单独谈谈好不好?我慢慢跟你说,我们别在这儿……”
他的鼻尖突然撞上来,压在她鼻梁旁,呼吸被挤在咫尺之间,她急促的喘息声显得非常明显。在这个近得能亲吻的距离里,他只是垂眼端详她,浓密睫毛擦过她眉宇,他的语调很平静:“我说了,我要杀他。如果你还要拦我……”
这是个未尽的陈述句。
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后半句来补充。
他能怎么做?他还能对她做什么?
他什么都做不到,做不到伤害她,也做不到离开她……对于爱她这件事,他从来都穷途末路。
陈尔若的呼吸都要停了。
陈宿生气时,往往会直接喊她的全名。可到目前为止,他什么都没喊,没有念她的名字,也没喊别的……她难以形容异样的地方,只知道他从来没用这样态度对待她。
但局面发展到这种地步,她知道她不能失语,她必须说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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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来挽救。
她不敢后退,伸手捧住他的脸,以这样姿势与他依偎在一起:“陈宿,你听我说……你不能杀人,这跟是谁无关,你不能这样做。我在这儿,我不会走,等你冷静下来我慢慢跟你说,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你这样我很害……”
她加快的语速突兀地顿了下,仓促而慌张地转变词语:“担心……”
她真的有些怕他这幅样子,不是怕他伤害她,是怕她那些一时无法解释的话会让他想太多。
“……”
陈宿深深闭上眼。
他真的想忍。
他想忍住一直在滋生的恨,从看见她、听见她声音就开始蔓延的恨。可她的每一个行为,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磨灭他耗尽全力的忍耐。
天平两段的砝码其实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
是她的态度。
此时此刻,她所有的态度。
可哪怕到了现在……她还在拦着他。
气氛顿时安静下来,陈尔若心惊胆战地打量着眼前人沉默闭眼的神情。她以为他冷静下来了,只想赶紧把这桩事处理好,再单独与他解释清楚,于是她匆忙退后几步,去看三楼的情况。
一道黑色的影子在三楼一闪而过,她意识到那是祝野,即刻焦急喊道:“祝野,救人!”
哨兵站在平台边缘,从背后抽出装备,直直射出的钩爪割破绳索,又从链接处发射出数条定位绳,将极速坠下的人牢牢绑住。
少年无力的身体在靠近一楼的位置被吊住,绳子绷得极紧,他随着下放的速度,缓慢落地,帽子被甩出去,绑在他眼前的白布也散了,飘在地上。他撑着地跪起来,扯出嘴里的纱布。
他的目光落在她,与她身后,又缓缓垂落。
手腕旧伤覆新伤,血迹斑斑。
陈尔若来不及开口,也来不及转身,身体被一双手臂牢牢圈住,固定在原地。陈宿的声音从她耳后传过来,气息贴着脖颈,古井无波。
“你还在看他。”
他问:“他很让你满意,是不是?”
满意到哪怕知道他恨他的存在,也还是要当着他的面护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