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作品:《被迫阴暗的向导她翻车了

    客厅沉入寂静。


    说出后的话无可挽回,是解脱也是绝望。陈尔若捂住脸,压抑不住哽咽,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渗入指缝,淌进嘴里,湿咸如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这样……求求你……”


    真相赤裸高悬。


    长久以来的疏远、漠视,乃至抵触……是因为她想杀他。如此荒谬的原因,嵌进答案的凹槽竟无比完美,足以解释一切问题。


    “这么多年,你一直想杀我……你不想动手,所以你要瞒着我。这才是原因。”


    陈宿不禁笑了,低低的笑声和剧烈的咳嗽声交替,他弯下腰咳嗽,几乎要把血全部呕出来,却在某一刻骤然停住,沉默片刻,他的声音变得很轻,风吹一吹就像蒲公英那样散开。


    “我想爱你,从来不敢说……你想杀我,也不敢说。”


    满地的血,流淌的血。


    在地上,也在心里。


    她的啜泣声止不住,哭得几近失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控制不住……对不起……”


    陈宿漠漠她悲不自胜的样子。


    其实他该骗自己,她是全然无辜的。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不想伤害他,为了保护他才不得已远离他、疏远他……真的吗?


    他突然憎恨他了解她远胜她自己。


    他了解她谎言下的心虚,苦衷下的私心。


    越了解才越绝望。


    她说,她不想伤害他。


    却日复一日对他冷暴力。


    她说,她在意他。


    却任由他在谎言织就的铁笼盲目冲撞,撞得头破血流,如困兽般发疯。


    最后她哭着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是故意的。


    她不敢告诉他真相,到底是怕伤害到他,还是怕承担告诉他后带来的负罪感?


    其实答案足够明确了。


    因为爱虽然矛盾,却决不会如此残忍——残忍到将他推上加害者的刑台,只为削薄她心头的重负。


    事到如今,他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一味地在他面前表现怯懦,纵容他用冷言冷语伤害她……惹怒他,再低声下气地向他道歉。


    如果她借此缓解了愧疚,那他的感情呢?


    他无处发泄的痛苦,日渐积累的恨,难宣于口的爱,他的委屈,他的迷茫。


    他的感情呢?


    她真的在意过吗。


    沉默蔓延,断断续续的泣声渐渐停住,她伸手抱住黑蛇,将它收回识海,然后跌跌撞撞朝他走过来,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红着眼,嘴唇翕动,对他说了些什么……总之,又是些恳求道歉的话。


    耳畔的嗡鸣声愈来愈响,像坏掉的机器,识海被撕裂的口子也在扩大,疼痛步步蔓延。陈宿垂下眼,一动不动,任由她流着泪,心疼地擦掉他下巴上的血。


    这一刻,他在想。


    他想爱她,从来不敢说。


    她想杀他,也不敢说。


    那如果他让她杀了他。


    她能不能来爱他?


    哪怕只有一刻也好。


    *


    黏腻的血沿着手腕流下,多到擦不干净,大面积的猩红覆盖了视野,陈尔若看得面色惨白。她不敢倚靠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只好强撑着,踮脚去擦,边擦边掉眼泪。


    她从来没见陈宿流这么多血,连衣袖都浸透了还没擦干净……偏他还静静地望着她,眼神死寂,任由她摆弄,像个麻木的布偶。


    仿佛场景重现。


    越擦,陈尔若的眼泪流得越凶,她只好咬住嘴唇,避免再哭出声来。被他压着逼问的愤怒此刻尽数化为愧疚与懊悔——她怎么能这样对他?她怎么能伤他伤得这么重?


    血一直擦不干净,她踉跄地退后几步,惶恐道:“不行,陈宿……你的血流得太多了,我、我去打电话,我去喊急救。”


    她还没走出两步,就被猛地扣住手腕扯回去。陈宿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一句便让她停住脚步:“你还想让白塔抓住你的把柄吗。”


    陈尔若的呼吸微微发颤。


    几乎瞬间,她想到她第一次失控。


    铺天盖地的鲜血与阴影笼罩过来,细弱的啜泣被刺耳的警铃覆盖,混乱中,她被人狠狠推开,摔在地上,有人用冰冷警惕的视线打量她,那些纷迭而至的恶意与审视让她害怕。她试图将自己蜷缩起来,却被抓着肩膀押进审讯室……好在,她已经记不清那些人的脸。


    他们像一个个模糊的符号,审讯的载体。


    「你是故意的吗。」


    「你是用什么伤害他的。」


    「你是否清楚你的能力。」


    「你差点杀了他……关于这一点,你清楚你的所作所为吗。」


    严苛的审问劈头盖脸朝她砸过来,她在恐惧中如实回答,毫无保留。


    审问结束后,那些人试图测验她的能力,让她躺在仪器上,将冰凉的芯片贴在她的太阳穴。可能忌惮未成年向导保护政策,他们输入的电流还算微弱,她忍住尖叫,却没忍住眼泪,她还记得那束照在她眼上的灼目灯光。


    后背是冰冷的,泪水是滚烫的。


    测试最终无果。


    她的能力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也这样以为。


    “不能让白塔知道。”


    哨兵从后背拥住她哆嗦的身体,手臂箍紧她的胳膊,声音喑哑:“姐,你来帮我。”


    他用下巴轻轻蹭她的脸颊,温柔的、依赖的,上面还有残留的血,蹭过来湿漉漉的,带着铁锈的腥。像两只依偎的小动物,皮毛被浇透了,蜷缩起来,舔歘舐彼此的血与泪。


    向导能修复哨兵精神层撕裂的伤口,缓解他们的痛苦……这是向导的职责。


    “不,不行!”听清他的要求,陈尔若一悚,决然拒绝,但她怕再次伤到他,不敢挣扎,只能软下声音哀求,“陈宿……我不行……我帮不了你……我做不到……我……”


    他冷冷打断她的话:“你怕杀了我吗?”


    “……”陈尔若面色一白,难以开口,暗暗用力去掰他的手。


    陈宿用手臂箍紧她的身体,垂首俯到她耳畔。滚烫的呼吸拂过她耳垂,泛起瘙痒,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没缓过来,就听见他平淡又疯魔的话:“我不是在求你,也不是在跟你商量……姐,我会做下去,照我想的那样,和你接吻、上床。帮我疗伤,那只是让你给自己找个借口。如果你不愿意,那你就杀了我。我不在乎。”


    陈尔若被他这一番话骇在原地。


    那种暂时的虚弱、麻木从他身上迅速褪去,重新覆上沉着、乃至令她不安的压迫感。瞬息间,他们的地位就发生了调换。


    她强装厉色,掩饰慌乱,费力去掰他的手臂:“陈宿!你别闹了!失血过多是真的会死的……”


    或许是用力大了点,听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陈尔若立刻停下动作,又气又慌,手足无措,还要问他:“疼吗?”


    他重重喘息几声,贴在她耳后呢喃:“姐,你的能力变强了,我现在感觉比我小时候还疼点……”


    陈尔若心尖一酸。然她还没来得及后悔,就又听他哑声淡淡道:“但还好,我也变强了……放心,不会被你弄死。”


    下一刻,她身体骤轻,双腿离地,整个人被打横抱起来。被扔上沙发,陈尔若才猛地意识到他要来真的,她想都没想,抬手便用力按住他的脸,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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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一巴掌扇上去的冲动,气恼道:“陈宿……你不要命了!你真的敢……”


    “是。”陈宿没去拽她的手,压在她身上,满身狼藉,目光冷静,“我敢。”


    她已经无可奈何了,眼看他拿自己来威胁她,泥人也被逼出三分火,陈尔若气得浑身发抖,实在没办法,第一次,抬手重重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


    陈宿被她扇得偏过头去,垂着眼,一言不发,斑驳的血迹遮掩了脸上的痕迹。


    扇这一巴掌完,陈尔若的眼泪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狼狈地伸手抹去,却又捂住脸呜呜哭。她想骂他,却不知道该骂些什么,因为这一切都是她有错在先,她甚至觉得陈宿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故意折磨她而已。


    他既然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她为什么要管他疼不疼?


    于是她咬紧牙关,硬下心,将精神触手再度探进他的识海——


    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陈宿便感知到疼痛,密密麻麻的冷汗一层层覆上额头,他埋在她肩头,喘息声一声比一声重,始终不肯闷哼出声,也不肯远离,疼得手臂肌肉痉挛发抖。


    她想让他知难而退,忍不住问:“你疼吗?”


    “很疼。”


    陈宿虚弱地喘着气,突然笑了一声,轻轻问:“姐,你控制他的时候,也会让他这么疼吗……还是说,你舍不得这么对他。”


    “……”她被哽住,强硬道,“你们不一样。”


    “我想吻你。”


    在她无言崩溃中,哨兵缓缓抬头,闭上眼,抵住她的鼻尖,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声音柔柔的:“姐,如果你不愿意,现在杀了我也没关系。”


    他用嘴唇贴了贴她的脸颊,催促。


    “动手啊。”


    “陈宿……你疯了……唔!”


    一个汹涌的吻比她的挣扎先抵达,舌尖撬开她的齿关,陈尔若惊恐地睁大眼,想要推开他,先一步看见他睫毛上挂着的水珠,他闭着眼,却近乎粗暴地咬住她的舌尖。


    身体被压住,嘴唇也被撬开。


    陈尔若无力地躺在沙发上,浑身疲软,张开嘴,接受这个吻。她想忽视这个吻带来的别样意味……于是她把这当成报复。


    她又试图缩起来。


    但是她失败了。


    她终于体会到被人威胁还束手无策的感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拿自己当筹码,愧疚成了制衡自我的枷锁,任由他拿捏。


    客厅的灯将这荒唐的一切照得亮堂堂,她想要曲起腿,却陈宿被攥住脚踝拉开,她捂住脸,不想面对她默认的这些事。比起身体上的感觉,她觉得她的精神才是被放在火上灼烤,羞耻心将她烧得浑身发烫,呜咽着流出声音。


    “别……算我求你……呃……”


    他全然不顾,还将舌头塞进她嘴里。她从来不知道陈宿在这种方面的侵略性,几乎没给她喘息的时间,第一次就让让她感到无比陌生。可当她流露出恐惧,他又恢复回熟悉的样子,沉默地吻她的脸,不做声地哄她。


    他没有安抚她,也没让她感觉到疼。


    只是她在精神上无法接受,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咬出血来,泪流满面,口不择言地骂他:“你疯了……我是你姐……”


    陈宿还是只用一句话,便让她溃不成军。他抱着她的腰,喘息着,碎发下的漆黑眼瞳紧紧盯着她:“还是好疼……”


    他轻声问她:“姐,我舍不得让你痛……为什么你舍得让我痛?”


    陈尔若难受得掐紧了他的手臂,抽抽噎噎地哭,在局促的呼吸中,瞳孔渐渐失焦,却再也狠不下心咬他,嘴唇无力张合着,抖个不停,贴在他脖颈上……


    竟然也像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