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作品:《被迫阴暗的向导她翻车了》 巨大的屏幕正在闪烁,潮水般的数据翻涌滚动。游荡在走廊上的人寥寥无几,大多守在露台前等结合度公开。
屋内欢声笑语,衬得她身后的格外清晰,语气幸灾乐祸:“陈尔若,上次你向蔺霍污蔑我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银发哨兵抱臂倚着走廊的墙,仿佛抓到她的把柄,望着她怔愣的表情,微微挑眉,好整以暇:“很惊讶我知道你的名字?要不是蔺霍跟我说,我都不清楚你和陈宿的关系,遮遮掩掩的,让我以为你脚踏两条船……怎么,这事要我帮忙处理吗?权当是我帮蔺霍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陈尔若迟疑地环顾四周,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天是公布结合度的日子,白塔的哨兵向导大概都在吧,这有什么可问的……哦,对了,忘了你什么什么身份都没有。”
谷晁走上前,故作亲近地按住她的肩膀。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以哨兵的力气,没用几分就结结实实将她按在原地。他的模样有些少年气,眉眼存了戏谑。
“如果你不想我处理,我也可以帮你把蔺霍找来,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空……姓王的高层知道他单身,恨不得赶紧给他找个合适的向导,好把人留下来。”
他稍稍低头,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语气散漫又恶劣:“而且我听说,这次匹配还真让他匹配上一个结合度高的向导……万一大屏上真出现他的名字,陈小姐,你该怎么办呢?”
虽说向导数量珍贵,但按照高级哨兵的身份,想找位匹配度差不多的向导也绝不是难事。谷晁不觉得陈尔若这种无权无势连向导都不是的女人能和蔺霍长久……没有任何助力与利益,难道仅凭随时可能消失的感情吗?
陈尔若压低眉眼,心情有些烦闷。
一门之隔,屋里人在肆意地嘲笑,屋外人在隐晦地羞辱。或是造谣中伤,或是看不上她的身份。
可于她而言,成为向导不见得是什么好事,长年坐在白塔办公室也没什么可吹捧的。
这些是她主动舍弃的道路。
仅此而已。
谷晁见她仅是沉默,嗤笑:“陈尔若,你既然没胆子踹这道门,我帮你。权当是离开前,最后帮你这一次。”
包厢大门被轰然踹开。
银发哨兵收回腿,淡淡扫视了一周,又抓住她的肩膀猛地推了她一把,猝不及防将她推进这尴尬的场景之中。
他并不在意他这番举动是否会让她陷入窘迫,满不在乎道:“陈小姐,请吧。”
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被打破,包厢里所有的谈笑风生、推杯换盏,都在这一刹那凝固。众人脸上的笑意僵住,如同被掐住脖子。
“陈尔若,正巧,你来了!我们这些老同学刚还谈到你呢。”姚宏短暂的惊愕后,最先反应过来,脸上挂笑,立刻起身迎接,视线往她身旁瞟,试探道,“你旁边这位是?”
他曾与白塔哨兵接触过几次,看人有些经验,能判断来人身份不俗,却看不出两人的关系,更不清楚刚才那些话他们听了多少,心里惴惴不安。
陈尔若被推得踉跄几步,勉强站稳,叹了口气,如实回答:“一个没见过几面的朋友。”
听到这个疏远的回答,谷晁眼中看好戏的神色淡了几分,“啧”了一声,皱起眉。
连借势都不愿。
好歹是蔺霍主动选的人,他还以为她不会蠢到这种地步……自己没身份,随便拿他和蔺霍出来扯几句,也足够浇透这群人的气焰了。
姚宏半信半疑:“那这位先生来是……”
“碰巧遇见。”陈尔若慢吞吞地说,“不用管他,他一会儿就走了。”
与他拉开距离的意思说得太明显。
谷晁嗤笑。既然她不领情,他也懒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姚宏愣了一下,没预料到会是这个发展。
见陈尔若就这样顺其自然地坐下,并无追究的意思,其余人把心咽回肚子里,心虚褪去后,看她的眼神重新覆上高高在上的审视。
有人故意问:“陈尔若,我听申蕊说你是她同事,你还在控制中心任职吗?”
“辞职了。”她坦然,“去别的地方工作了。”
旁边的男人假装好意,嬉笑着问:“那你为什么辞职啊?控制中心这种好工作,又清闲又高薪,我们这种人连门槛儿都摸不着,陈尔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跳槽去更好的地方了!”
陈尔若摇头:“没有,在做兼职。”
她不算加入进陈宿队伍里,仅是白塔下发的临时要求,严格来说,确实算是兼职。
旁边传来窃窃私语,夹杂两三声没压住的笑,他们的视线似有若无地往她身上瞟,仿佛要看穿她假装镇定的外表下四处逃窜的慌乱,像爬上身的蚂蚁,不痛不痒地咬上几口。
陈尔若用勺子挖了块糕点,塞进嘴里,沉思片刻。
申蕊不在,宴席间也没有多余的人。
如果包厢的门关得足够严,在这儿测试一下能力似乎也不错。
透明落地窗外,白塔巨型屏幕上数据涌动的速度渐渐放缓。眼看即将公开结合度,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过去,长吁短叹,感慨他们普通人何等艰辛,感慨哨兵向导这些从小被选中培养的人何等幸运。
她静静望着他们,把最后一口糕点咽下。
透明的精神触手无声无息地从桌下蔓延,如一张密密麻麻的蛛网,缠住每个人的小腿,他们毫无知觉地谈笑着,喜怒哀乐、爱恨羡妒,种种阴暗的情绪尽数传递至她的脑海。
虚与委蛇,表面恭维,背地唾弃。
控制能力从来并非表面意思。
阅读、蛊惑、暗示、操纵。
控制精神的最好前提是读懂每个人的想法,剖开不堪的秘密,看清内心最深的欲望……这都是她从那条蛇身上学到的。
他读过她的欲望,她却读不懂他的。
让攀高枝的重重摔下。
让恶意诋毁的感同身受。
要肉-体的惩罚,也要精神的惩戒。
胸口涌出涨涩,毛毛嗅到丰沛的香气,垂涎三尺,鼓动着要钻出识海,被她无奈地压回去——它的体型过于庞大,在这儿不好处理。
「等结束了,再放你出来。」
她悄悄哄它。
八卦确实是人的天性,一波波信息蜂拥而至,陈尔若喘了口气,连忙刹住,把精神触手收回。眩晕与反胃地症状接连顶上来,信息里混了太多恶心事,她压根处理不过来。
一声惊呼划破了包厢内的喧嚣:“哎哎,你们快看屏幕!今年的名单要出来了……等一下,最上面两行怎么还标红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钉在窗外那恢弘的巨幕上。
滚动的数据洪流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堤坝,猛地停滞、凝固。密密麻麻的匹配名单铺满了首页,然而,与往年银白素雅的排列截然不同——占据最顶端的两行数据,赫然是鲜红色的!
那两行血红区域内的字符并未静止,杂乱的数字、字母、符号飞速变换,像游戏机里随机滚动的符号,出现某种严重的故障。
白塔屏幕公布的结果向来是精心计算过的,从未出过这样的意外!
众人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这是怎么……”
“不会是白塔屏幕出故障了吧?”
片刻停顿后,哗然一片。
这显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翻腾的世界里,只有陈尔若全然游离在喧哗之外,她苦着脸,捂嘴咳嗽了几声,止不住恶心,起身打算去厕所催吐。
就在她踉跄起身那刻——
毫无征兆地,周围的声音陡然消失,一片死寂。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离奇的诡异。
陈尔若茫然地抬起头。
落地窗外,那面象征着白塔权威的巨屏泛着刺眼的冷光。两行刺目的血红色区域,紊乱的字符如风暴骤然平息,只剩定格的数据。
无声地烙印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
向导 陈*若、哨兵佘*——结合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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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向导 陈*若、哨兵蔺*——结合度100%
命运似乎跟她开了个很大的玩笑。
它无情地将她费尽心思掩埋的秘密,赤裸裸地悬挂于万人瞩目的高台之上。
强烈的眩晕感让陈尔若难以处理脑中的信息,她死死地抓住冰冷椅背,勉强站稳,茫然地、近乎失焦地望着那两行血红的字。
那是她的名字吗?
……应该是巧合吧。
说不定有人叫陈许若,陈可若呢?
不,不会是她。
绝对不会是她。
她得走了。
残存的理智给身体下达了最后一个不容置疑的指令——她必须得走了。
包厢内渐渐躁动起来,一个男人率先出声,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试图驱散僵持的气氛:“这年头白塔的数据处理也能掉链子,100%结合度?骗谁呢。估计是系统老了,年久失修出故障了吧。”
“可不是嘛,就是这名字和陈尔若挺像……”旁边的女人笑着附和,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她,见她面无血色,迟疑地问,“陈尔若?你……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事吧?”
这一问,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牢牢钉在她身上。
屏幕上那行高度相似的名字,让“陈尔若”三个字几乎呼之欲出。
很快,荒谬感升起,他们不禁笑起来。
陈尔若这种废物怎么会是向导呢?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可她的的面色太过惨白,如同摇摇欲坠的纸张,他们压根无法忽视。终于,有人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开口:“陈尔若,这不会真是你吧?那你这身份可藏得太好了!”
旁观的姚宏脑中却“嗡”的一声!
银发哨兵踹门而入时冷淡的眼神、居高临下的姿态……所有被陈尔若轻描淡写带过的异常,在这一刻如同散落的珠子,瞬间串联起来!
某个荒诞的念头劈入他的脑海,他看向陈尔若,目光在她惨白的脸和屏幕的字行间惊骇地、难以置信地来回扫视。
想到那些自己在不知情时肆意脱口的诋毁,姚宏慌得嘴唇颤抖,手里的酒杯都拿不稳了,可他身旁的人居然还在笑。
陈尔若声音发涩,干笑两声,欲盖弥彰地解释:“应该是撞名吧,我之前见过不少,再说了,我要真是向导,我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等其他人应和,她仓惶地补充:“不好意思,我……胃有点难受,暂时离开一下。”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
“嗒、嗒”。
极为突兀的,靴子踩在地上的沉闷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声声贴近。
面前那些人的视线逐渐转移到她身后,不知看到了什么,短暂的愕然后,噤若寒蝉。
陈尔若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一时间,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纷迭而至的意外让她自乱阵脚。
只是那声音越逼越近,她猛地反应过来,仓惶地往后退,脚步虚浮,踉跄几步,后背猛地撞上堵温热的墙。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绝对掌控权的手按在她肩头,熟悉的声音从头顶沉沉落下:“陈尔若,是你叫我来的……你怎么急着要走。”
是蔺霍。
没关系,他早就知道她的向导身份……
这个认知让陈尔若偷得半点喘息的时间,只是她唇角僵硬的笑容还没扯出来,肩头的重量又往下压了几分,他像不经意提起:“对了,我还没问你。”
达摩克利斯之剑毫无征兆地落下。
“昨天晚上……你自己玩得开心吗?”
哨兵问得很平静。
刹那间,浑身血液倒流。
陈尔若大脑一片空白,失控带来的未知恐惧彻头彻尾地笼罩了她。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地、不合时宜地响起,不算大的音量清晰地响彻安静的包厢,迫切催促。
来电屏幕亮起。
——“陈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