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虞渊

作品:《从武神落榜到冤种琴仙

    “江流——”


    芳甸呼吸一滞,神色愣怔,好似听不懂松雪在说什么,通红的双眸却出卖了他。


    “江流是谁?”他鬼使神差地问。


    “是师......”松雪痛苦地皱起眉头,似乎在抗拒什么。她猛地睁开了双眼,没等到答案,芳甸松了一口气。


    待松雪适应光线后,一瀑白发映入眼帘,她抬眸望去:“芳甸......你一直都在?”


    “我在。”芳甸抬手替她挡掉大部分强光,“你终于醒了。”


    松雪侧手支撑身体,一骨碌坐起来,环顾四周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睡了多久?”


    “此地为虞渊,”芳甸确认她坐稳后,与她拉开一点距离,“你在这里躺了六年又九个月。”


    “九九八十一个月?”


    “正是。”


    松雪心道:一闭眼,再一睁眼,就过了这么多年?


    二人对视一眼,都想从彼此眼中看出什么,却不敢妄加揣测。


    松雪逃也似的移开了目光,她几乎能够确定,芳甸就是江流,但是那句“师父”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她不敢,也不配。松雪不知道世上是否真有赎罪这一说。


    上辈子是没办法,越似霰选择牺牲了江流。到最后把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姑且不算做是苟活于世,想着到九泉之下也能给他个交代。谁知身死却能得道,没死干净,反而成了长生不老的仙人,就连样貌都停留在最鼎盛的时期。二人因此还能再见上一面。她反而成了能掌控江流之人。


    可她的师父怎么会是琴灵,还是一缕残魂?另外,芳甸到底认出她了没,关于人间的记忆他还有多少?


    松雪头疼地摁住太阳穴,抬手便瞥见右手手腕上缠绕着一圈醒目的红绳,一眼便认出这是由她雁翎刀淬炼而成的少商弦。


    顺着红绳延伸的方向望过去,不出松雪所料,琴弦连接的另一端果然缠绕在芳甸左手手腕上,与初次在秘阁中召唤出他时如出一辙。


    沉心感受体内灵力流动后,松雪探知到一股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灵脉完美与自身灵脉相融。一股无明业火直冲心头,她猛一扭头,却望见芳甸眼中隐藏不住的关切,心中怒火瞬间泄气,事已至此,只剩下钝刀子割肉般的悲戚。


    “你是不是傻?”松雪恶狠狠道,“用自身命脉替我续命,还嫌自己命不够短么?”


    面对松雪突然发难,芳甸丝毫不觉委屈,他一本正经道:“我是你的琴灵,你若有事,我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你。”语气竟还不自觉地夹杂一点哄骗安抚的意味。


    “我不需要你救,”松雪克制自己道,“你不欠我。”


    “天命如此。”芳甸执拗起来。


    “天命就不该留下我!”松雪差点就气急败坏,“你怎么确定自己一定是我的琴灵?救错了你白瞎一条命。”


    “我确定,我认。”芳甸持续固执。


    “好好好,”松雪气急反笑,“你都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芳甸情急之下吼出一句:“松雪若有事,我亦无法独活?”


    “你说什么?”松雪难以置信。


    “你给我的《琴灵修炼灵册》中所载:‘琴主身陨,其灵亦不可久存于世......救主亦是自救。’”芳甸言之凿凿,眼神正得发邪。


    “看来是我拖累你了?”松雪哼笑一声。


    芳甸温柔摇头:“没有的事。”


    “那是你赖上我了?”


    芳甸想了一瞬,肯定道:“此话并非全无道理。”


    松雪恨铁不成钢,无语凝噎。


    “所以,这是我强加在你头上的,是我逼你以现在的模样强活于世。”芳甸绕至松雪身前,直愣愣地盯着她那双清浅的眸子,“愧疚之情,你最不必背负。”


    闻言,松雪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却都被隐匿在她阴沉面色之下。


    这回她是真不知如何接芳甸的话。芳甸是还记得前世之事?


    见她不说话,芳甸也不再多言。他怕松雪见了这根红绳心烦,便施法将它隐藏起来,只有手腕上的束缚感还在提醒二人,彼此命数已被绑在一起。


    刚醒来那阵,松雪的心思都放在了芳甸身上,这会儿稍微冷静下来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外貌基本恢复正常了——唯一奇怪的是,她从水中倒影看见,有个类似咒术的暗红色符号,出现在她左额角上,好似黥面。此符号乍看像一匹矫健的狼,却仅由一笔勾画而成。


    松雪用指尖摸了摸,问到:“这是什么?”


    “万骨冢的咒术。”芳甸反问,“你还记得么?”


    “原来那个将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叫做万骨冢?”松雪低垂眼眸,“是琴疏的杰作?”


    “非也,”芳甸道,“不过放眼当今,也只有她敢将此咒召唤出来。”


    “这么说这是个禁术?”松雪看了芳甸一眼,“听名字像是用来收尸用的。”


    芳甸对上松雪的目光:“起名的人应当也是这样打算的。只不过——逆天而行,稍有不慎便是天诛地灭。”


    “这是以人为冢?”松雪微微蹙额,若有所思。


    芳甸注视着松雪,墨色的瞳孔深不见底:“没错,也不知是哪个痴儿想出来的法子。”


    松雪在心底默默赞同:不仅傻,还狂妄自大。


    松雪又问,“琴疏费劲巴拉地唱那一出大戏,就是为了将此咒召唤到我身上?”


    芳甸颔首,顿了一下道:“琴疏罪不容诛。”


    “她何时被诛我不知道,我看我自己倒是离挨天诛不远了。”松雪心下叹气,芳甸真是个傻子,此番救她不知耗费了多大的心力,他才是在逆天而为。


    “你知道?”


    “这有什么难猜的?”松雪解释道,“若天条准许‘万骨冢’存在,出了这样大的事,按照惯例,你肯定会将我带回天庭向绿绮仙尊他们禀报。天界有这么多天材地宝,由琴仙署仙尊出面来保我,岂不是更稳妥。”


    海风吹拂松雪未束起的长发,被她伸手拨到耳后。她坐在一块光洁的礁石上,瞧着海平面上波光粼粼的落日余晖,第一次感觉离太阳如此之近。身为鬼魂容器,她竟然是不怕光的。


    松雪醉心于眼前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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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景象,不看芳甸,只望霞光:“关于‘万骨冢’,你知道多少?”


    “创始人怎么想的我不太清楚,”芳甸也随松雪一同望去,看这幅他独自欣赏了两千多个日夜的风景,“但琴疏一定是想借此引你走火入魔。阴灵怨气深重,稍有不慎便会控制不住。”


    “让我走火入魔之后呢?她想干什么?”


    “这个我现在也不知道,但多半与绕梁仙尊有关。”


    绕梁,又是绕梁仙尊。“你与绕梁仙尊究竟是何关系?”松雪又问及此处。


    “并无关系。”芳甸看向松雪,“其余的以后一定说与你听,我现在,说不出。”


    “说不出是什么意思?你被下了禁制?”


    “你应当知道,所有言及绕梁仙尊之事的,都有禁制。”


    松雪暗叹,原来如此,怪不得乐仙司众仙毫无与绕梁仙尊有关的任何讨论,这与将他从仙界除名有何不同。


    “照这么说,我只暂时无异了?”松雪早已猜到,只不过主动换个话题。


    “嗯,”芳甸眼前飞过一只白鹇,“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可以抚弦替你护法,压制怨灵暴冲。”


    松雪觑他一眼,心道:编吧你就,弦音也就治标不治本,明明就是靠自己体内真元来压制的。


    松雪没拆穿他,芳甸却被这一眼看得心虚,他找补道:“等再修养几日,咱们便离开虞渊去寻琴疏。”


    “不必了,”松雪起身活动了下关节,“现在便出发罢。”


    芳甸将右手指尖搭在左腕上,通过少商弦探知松雪体内状况,确认无虞后,他也未阻拦,只应了声好。


    “先去归云城罢。”松雪望着芳甸收拾东西的背影道,“我还是放心不下繁机和银朱。”


    “好。”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他二人加起来的全副身家也就一床焚祸遗音琴和绿绮所赠的一小匣子冰蚕丝弦。


    正当松雪感叹,芳甸终于将那倒霉的白玉梅花盏扔掉了的时候,她眼尖地发现,芳甸正偷摸儿将一个碗状大小的白色容器往袖中藏。


    松雪看得眉头直皱:“把那破玩意儿给我扔了!”


    “不行。”芳甸语气柔和,眼中却透着股难缠劲儿,“不可以乱扔东西。”


    “好罢,”松雪服了,“你还挺有理。”


    见松雪不与他争论,芳甸光速将白玉盏在袖中藏好,并且自然地背上松雪的琴囊。在他还是江流的时候,就经常像这样替自己的徒儿越似霰拿东西。


    触及到松雪某根微弱的神经,她不敢同过去一样,理所当然地接受芳甸替自己做这些琐事。


    松雪走到芳甸跟前,伸手取下了他肩上的琴囊:“还是我来罢。”


    “你才醒来,理应多休息。”芳甸没松手。


    松雪推着手腕,将他推开道:“就算你现在是我的琴灵,那也不必事事替我代劳。你一不是我爹娘,二不是我小厮,何必跟照看个孩子似的对我。”


    芳甸收回了手,没有丝毫不悦,轻笑道:“我以后注意,咱们走罢。”


    见他油盐不进,松雪却无任何动怒的资格,只闷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