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尤颜把脸埋进掌心，羞得无地自容。


    “小棠！”


    她耳尖红得滴血，想起昨晚祁霁野将她抵在落地窗前的场景，双腿不自觉地并拢。


    “天啊！”李时棠突然夸张地张大嘴，“所以你现在浑身酸痛，下午三点才起床，是因为...”


    她做了个极其露骨的手势，“哇哦，看来传闻有误，祁大总裁不仅近女色，还相当热情？”


    “小棠！”


    祝尤颜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抓起一个抱枕挡住自己发烫的脸。


    “好了好了，颜颜宝宝害羞了，我不开你玩笑了。”


    李时棠摆摆手，重新坐回椅子上，表情却突然变得严肃。


    “颜颜，你老实告诉我，不准撒谎，你是自愿的吗？祝家那些人是不是又逼你做什么了？”


    这个问题像一把小刀，轻轻挑开了祝尤颜心底最脆弱的部分。


    她想起20岁生日那天，父母笑着递来的那件价值不菲的晚礼服，不过是把她包装成待价而沽的“商品”，送给那个油腻猥琐的老男人黄德海。


    绝望之际，她一脚踹向对方命根子，仓皇逃窜时，却撞进一个祁霁野的怀里。


    “不是他们逼的，我自愿的，他救过我。”她摇摇头，发丝扫过泛红的耳尖，“他对我很好。”


    “有多好？”李时棠敏锐地追问，身体前倾，“你们认识多久了？”


    她心里暗骂，这个狗男人，竟然拐走她的好闺蜜！


    本来她还打算将颜颜介绍给自己的哥哥，让颜颜成为自家嫂嫂，结果被祁霁野捷足先登了。


    哼！狗男人！


    听到李时棠的追问，祝尤颜愣住了。


    严格来说，她和祁霁野真正认识不过五天。


    而从相遇到领证，只用了48小时。


    这个事实连她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疯狂。


    祝尤颜轻叹一口气，将生日那天被父母当做“礼物”送给黄德海的遭遇，以及之后被祁霁野救下来，第二天与祁霁野领证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李时棠。


    李时棠听到她的遭遇之后，脸色瞬间阴沉如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我靠！祝宏达和林春雁还是人吗？！简直猪狗不如！”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黄德海那个老色鬼都快六十了！他们居然想把你送给那种人？就为了六千万！”


    祝尤颜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的伤痛。


    “好了，小棠，别激动，已经过去了...”她轻声安抚道，却无法掩饰声音里的颤抖。


    “什么过去了？要不是那个黄德海被你男人整死了，我一定将他大卸八块！”


    李时棠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的母狮。


    “还有那个祝宏达和林春雁，有这样做父母的吗？怎么不把祝语晴送给黄德海，就把你送给他，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亲女儿了！”


    李时棠的脸上堆满了愤愤不平，胸口剧烈起伏。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祝尤颜记忆深处某个尘封已久的抽屉。


    她苦笑了一下：“我也希望自己不是他们的女儿。”


    “颜颜宝宝，”李时棠突然凑近屏幕，表情认真得可怕。


    “你长得这么好看，祝语晴一家人长得一般般，你的样貌还与他们祝家那仨货根本不像，你看祝语晴那塌鼻梁，还有林春雁的三角眼，哪有你半点影子？你长得多漂亮啊。”


    她突然压低声音，“颜颜，我怀疑你真的不是他们的亲女儿，要不你去做个亲子鉴定？”


    祝尤颜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来。


    “亲子鉴定？小棠，我都做了好多次了。”


    “结果怎么样？”李时棠追问。


    “结果都是一样，我真的是他们的亲女儿。”


    祝尤颜艰难地吐出这句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她不明白，既然血缘关系确实存在，为何父母对她的态度却比对陌生人还要冷漠，甚至连她呼吸都是错的。


    李时棠一脸震惊，显然不相信这个结果。


    “颜颜宝宝，这怎么可能？你们明明不像...”


    她突然脑子一转，眼睛瞪得更大了：“颜颜宝宝，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在其中作了手脚？”


    祝尤颜眼睛一亮，随即又摇摇头。


    “应该不会，我每次去做亲子鉴定都是偷偷去的，根本没有告诉他们，但……”


    “但什么？” 李时棠的追问像把手术刀，精准划开她结痂的伤口。


    祝尤颜望着落地窗外的香樟树，阳光在叶片上跳跃，却照不进她眼底的阴霾。


    她想起第一次做鉴定被发现的那个夜晚 ——


    祝宏达将伪造的报告摔在她脸上，林春雁冷笑着说 “白眼狼”，而祝语晴躲在楼梯拐角，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第一次鉴定时，他们提前拿走了报告。” 她声音发飘。


    李时棠立刻抓住关键点，“第一次的时候被发现？颜颜，你告诉我当时他们怎么发现的？”


    祝尤颜咬了咬下唇，那段记忆像一根刺，即使过去多年依然能让她心头一痛。


    “我也不知道，“祝尤颜回忆道，“反正就是我拿鉴定报告的时候，却被他们捷足先登，他们拿着亲自报告甩在我的脸上...”


    她详细讲述了第一次被发现的经过：当时她十五岁生日的第二天。


    因为长期被区别对待，偷偷拿了父母的头发和自己的样本去医院。


    她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也许她真的不是亲生的，所以父母才会这样对她。


    就在她去医院取报告的那天，祝宏达和林春雁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提前拿到了报告，扔在她的脸上，还罚她跪了一整夜。


    “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养你这么大，你居然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祝宏达的声音如雷贯耳，一把抓起报告摔在她脸上，“自己看看！看看你到底是谁的女儿！”


    她颤抖着打开报告，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亲子关系概率99.999%。


    母亲林春雁在一旁冷笑，而妹妹祝语晴则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李时棠突然拍桌而起：“这里面肯定有鬼！”


    “颜颜，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们给你那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是假的，是他们发现你偷偷做了亲子鉴定，伪造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李时棠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