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桂花，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村长一脸严肃地说道。


    黄桂花被众人死死地拉住，她拼命挣扎着，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好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


    她眼珠一转，突然换了副嘴脸，“既然江家这么好，那行啊，把我家小宝也弄到市一小上学，否则今天这事没完！”


    不是有关系嘛，送她家小宝也进去市一小，又怎么了！


    院子里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林絮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是无理取闹！”


    她知道女儿是费了好大劲才把人弄进去的。


    就是元宝答应，她也不会答应的！


    “我无理取闹？”黄桂花冷笑，“你们能走后门把陈瑞送进去，怎么就不能多送一个？我看就是看不起人！”


    江园园看着妈妈气得发白的脸色，再看看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陈瑞，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她站起身，声音清亮，“黄桂花，您再这样闹下去，我们只能打110请警察来处理了。”


    黄桂花一愣，随即更加嚣张，“哎哟，吓唬谁呢？小丫头片子还敢报警？我还没告你们拐卖儿童呢！没有我的同意就把陈瑞转走，信不信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次是她在理！


    看她会不会报警！


    村长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黄桂花！陈瑞转学是村委会集体研究决定的，有会议记录为证！你想告村里？好啊，要不要我现在就把全村人都叫来对质？”


    黄桂花脸色变了变，明显退缩了。


    告村里？


    不行。


    她以后还要在村里生活呢。


    但她仍不死心，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突然说，“那.......那抚恤金呢？既然孩子给你们养了，抚恤金总该归我吧！”


    林絮真的被她气到了，“那是陈瑞爸爸的钱！”


    江园园看到妈妈气得说不出话的样子，灵机一动，走上前微笑道，“黄桂花，关于抚恤金的事，我们确实应该好好谈谈。


    不如你带上身份证、监护证明和律师，我们一起到村委会，当着村长的面把账算清楚？”


    “律师？”黄桂花脸色一变。


    怎么又扯到律师了？


    她可请不起律师啊，听说他们都是按分钟算的。


    “对啊。”江园园笑容不变，“既然涉及到法律问题，当然要按法律程序走，对了，您知道虐待未成年人是可以判刑的吧？陈瑞身上的旧伤，医院可都有记录呢。”


    黄桂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环顾四周，发现村民们都在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她。


    就连平时跟她关系不错的几个妇女，此刻也都别过脸去。


    “好......好得很！你们给我等着！”黄桂花丢下这句狠话，灰溜溜地转身就走。


    临走时还故意踢翻了一个凳子。


    村里人陆续告辞，婶婶把盆碗都洗干净就离开了。


    院子里只剩下杯盘狼藉和挥之不去的尴尬气氛。


    江园园担忧地瞥向角落里的陈瑞。


    男孩站在杨桃树下，瘦小的身影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校服袖子被他攥出了深深的褶皱。


    “妈妈，去看看陈瑞。”江园园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走近了，她才发现陈瑞的肩膀在轻微颤抖，月光下能看到他脸上未干的泪痕。


    “小瑞.........”


    她刚开口，他就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头，胡乱擦了把脸。


    “江姐姐，我.......”他的声音哽住了，喉结上下滚动几次才继续，“我想我还是回去吧。”


    不想给她们添麻烦了。


    自己就是一个麻烦精，总是给他们添麻烦。


    林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傻孩子，你说什么胡话呢？”


    陈瑞低着头，脚尖在地上划着不规则的圆圈，“堂嫂说得对，我是她家的孩子........我不能连累你们。”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不会放弃的，以后还会来闹......”


    “让她来！”林絮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陈瑞搂进怀里，抱得更紧了，“听着，这里就是你的家，谁也别想把你带走。”


    江园园看到陈瑞在妈妈怀中微微发抖，“是啊，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用担心什么，就好好的比什么都好，以后不许胡思乱想了，不然你林姨会很生气的。”


    陈瑞的脸埋在林絮肩头，闷闷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他。


    听到他的抽蓄的哭腔。


    林絮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


    她松开怀抱，双手捧着陈瑞苍白的脸，拇指轻轻擦去他的泪水，“看着我，孩子。”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知道小瑞是个好孩子，是个又聪明又勤奋的小帅哥，在我心里你和木木都是一样重要的，以后不许胡思乱想，知道了没有？”


    “但是堂嫂说，她要告你们........。”


    “让她告！”林絮难得提高了声音，“村长今天不是说了吗？转学是村委会集体决定的，她要是敢来，我们就找村长，找镇上的领导，找电视台记者都行！让他们看看黄桂花的丑脸。”


    江园园惊讶地看了母亲一眼。


    平日里温婉含蓄的林絮，此刻眼中燃烧着她从未见过的火焰。


    林絮拉着陈瑞在石凳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他脏兮兮的小脸。


    “你记住，从今往后，没人能再打你骂你。要是黄桂花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们就报警，她敢欺负律师家属，我们就让他蹲大牢，好不好？”


    陈瑞的眼泪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


    他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瘦弱的肩膀剧烈起伏着。


    林絮心疼地将他重新搂入怀中，轻拍他的后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他终于崩溃般大哭起来，仿佛要把这些年积攒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他攥着林絮的衣角，含糊不清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傻孩子，你有什么错呢，错的是他们而已。”林絮的声音也哽咽了，“不要把错怪在自己的身上，知道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陈瑞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


    他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林姨，江姐姐，我不走了，我要留在这个家。”


    林絮欣慰地笑了，摸了摸他的头，“这就对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江樾和陈瑞一起去看电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