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往下看，说不定量大呢？”


    有人还抱着一丝希望。


    他们的目光继续向下。


    【年度采购量：未设定最低采购量，视市场反应而定。】


    “噗！”


    老李头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没有最低采购量？这他娘的叫什么合作意向书！”


    “这不就是想拿咱们当试点。”


    “卖得好就进点货，卖不好就直接甩手不干了？”


    “空手套白狼啊！”


    众人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没有保底采购量，那所谓的单价，就是个屁！


    “定金呢？定金总有吧？”周裕民不死心地问。


    视线落到下一行。


    【合作定金：伍拾万（500000）刀乐。】


    【合同期限：壹（1）年。】


    五十万……


    跟汉斯虎的三百万比起来，简直就是打发叫花子。


    至于违约条款？


    更是提都没提。


    整个办公室，刚刚还火热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他妈的，这帮孙子！”


    老李头第一个骂了出来。


    “那个叫埃文的，昨天还人模狗样的，说什么高度重视。”


    “结果就拿出这么个玩意儿来糊弄我们？”


    “五十五刀乐一台，还想白嫖我们的产能和渠道，他怎么想的？”


    “这已经不是没诚意了，这是在侮辱我们！”


    “跟汉斯虎的合同一比，这份东西，简直就是厕所里的纸！”


    领导们你一言我一语，把约翰牛的这份意向书贬得一文不值。


    要是放在昨天，五十五刀乐的单价，或许还能让他们小小地高兴一下。


    可现在，珠玉在前，这份东西就显得格外刺眼。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见识过了八十刀乐的天价，谁还能看得上这区区五十五？


    林正宏摇了摇头，随手将那份被众人唾弃的意向书丢到一旁。


    他的心情也像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不过，桌上还有好几份文件袋。


    高卢鸡开了个好头，约翰牛拉了胯，那剩下的呢？


    林正宏深吸一口气，再次伸出手，拿起了下一个文件袋。


    所有人的心，又一次随着他的动作提了起来。


    又一个文件袋被撕开。


    这一次，林正宏的动作慢了许多，甚至带着几分迟疑。


    约翰牛的那份意向书，像一盆冷水，把所有人的热情都浇灭了。


    谁也不敢保证，下一个文件袋里装的，不会是另一盆冷水。


    “这是……毛熊的。”


    林正宏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徽记，低声说。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几页薄薄的纸上。


    文件抽出。


    林正宏的眼神从凝重，慢慢变成一丝诧异。


    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文件放到了桌子中央。


    老李头眼疾手快，再次第一个抓了过去。


    【毛熊联邦对外贸易部VCD采购意向书】


    【采购单价：柒拾（70）刀乐/台】


    “七十？”


    这个价格，不高不低。


    比汉斯虎的八十低，但比约翰牛的五十五，又高出了一大截。


    算是回到了一个相对正常的区间。


    众人的心，稍稍回暖了一些。


    “继续看，看采购量！”


    周裕民提醒道。


    【年度采购量：最低采购量壹佰万（1000000）台。】


    一百万台！


    这个数字，让办公室里响起了几声压抑的抽气声。


    汉斯虎那边，虽然单价高，但最低采购量只有八十万台。


    毛熊这边，单价低了十刀乐，量却多出了二十万台！


    如果真按这个合同算，总金额反而比汉斯虎还要高！


    “定金呢？”


    【合作定金：贰佰万（2000000）刀乐。】


    两百万！


    虽然不如汉斯虎的三百万那么震撼，但也绝对是诚意满满了！


    “呼……”


    老李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这还像句人话。老毛子这次挺上道啊。”


    “确实，七十的单价，一百万的保底，这合同很扎实。”


    一个部长点头分析道。


    气氛总算没有那么冰冷了。


    可就在这时，林正宏的秘书敲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古怪。


    “林部，刚刚驻约翰牛大使馆的商务参赞打来紧急电话。”


    “说什么？”


    林正宏眉头一皱。


    “他说……他无意中从一位约翰牛官员的醉话里得知。”


    “这次我们VCD的采购，白头鹰的那个维克多。”


    “在其中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


    “维克多？”


    林正宏愣了一下，“他搞什么鬼了？”


    秘书压低了声音。


    “据说，维克多召集了除汉斯虎之外的几个主要西方国度的代表。”


    “包括约翰牛的埃文，开了一个闭门会议。”


    “他在会上明确要求大家统一口径，集体压低对我们的报价。”


    “避免内部竞价，把采购成本降到最低。”


    “什么？！”


    “操他妈的！”


    老李头刚坐下的屁股。


    像装了弹簧一样又弹了起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我说那个埃文怎么敢拿出那种狗屁合同！原来是背后有人撑腰！”


    “这个维克多真是阴魂不散！咱们走到哪，他搅和到哪！”


    “这他妈是垄断，想合起伙来欺负我们！”


    “怪不得约翰牛的报价那么低。”


    “原来他们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们穿一条裤子！”


    周裕民冷笑一声。


    “可惜啊，他们算漏了两个人。”


    “谁？”


    “一个是汉斯虎的弗里茨，那个德国佬一根筋。”


    “估计根本没搭理维克多的提议。”


    “另一个，”


    周裕民的目光转向桌上的文件。


    “就是毛熊的德米特里和伊戈尔。你觉得他们会听白头鹰的话？”


    众人瞬间恍然大悟。


    是啊！


    汉斯虎向来有自己的骄傲，跟白头鹰也不是一条心。


    至于毛熊……让他们听白头鹰的指挥？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么说，约翰牛的埃文，就是那个被忽悠瘸了的傻子？”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以为大家会一起压价到五十。”


    “结果他报了五十五，还沾沾自喜。”


    “结果人家汉斯虎直接八十，毛熊七十，就连高卢鸡……”


    林正宏默默地拿起了之前那份高卢鸡的合同。


    【采购单价：玖拾（90）刀乐/台】


    九十！


    全场最高价！


    现在看来，这份报价的含金量更高了。


    这说明高卢鸡也压根没理会维克多的所谓“倡议”。


    “一群乌合之众，还想搞价格同盟。”


    老李头不屑地啐了一口。；


    “维克多这孙子，脸都丢到大西洋去了！”


    林正宏摇了摇头，将剩下的几个文件袋全部拆开，一一摆在桌上。


    结果不出所料。


    除了汉斯虎、高卢鸡、毛熊这几个大国外。


    剩下的，基本都是来凑数的。


    白象国，报价三十刀乐。


    东南亚几个小国，报价三十五刀乐。


    甚至还有几个非洲兄弟，想用矿产资源来换，连报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