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坐坐？”


    许望炎对站在家门口的孙柠发出邀请。


    “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和村里其他房子一样，许望炎家也是传统的红砖绿瓦。


    “那打扰了。”


    “不打扰，反正现在家里也没人。”


    许望炎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


    等等，好像不太对。


    炕上怎么有人。


    “妈？”


    他走到窗前，发现屋里全是人。


    他妈张琳和大伯母周珍，他奶奶张桂霞，许依许璇，现在齐齐看向他。


    还有他身后的孙柠。


    他们撤的这么早吗？


    跟在许望炎身后的孙柠也有些懵，不是说没人吗？


    “进来吧。”


    许望炎最后还是带着孙柠走进屋。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五分钟吧，那兄弟两个又喝高兴了，我们就先回来了。”


    许璇耸了耸肩。


    “那他俩怎么回来？”


    “谁管他俩怎么回来。”


    许依翻了个白眼。


    “介绍一下，”


    许望炎了解了情况后清了清嗓子，


    “这是我奶奶。”


    “奶奶好。”


    “这是我妈。”


    “阿姨好。”


    “这是我伯母。”


    “伯母好。”


    “我们见过了。”


    许璇和许依打断了许望炎的介绍。


    孙柠十分有礼貌地朝着屋里的长辈打招呼。


    “你好你好。”


    “快过来坐。”


    “你俩去一边，坐板凳去。”


    张琳拉着孙柠的手，周珍皱着眉把许依和许璇嫌弃到一边，给孙柠让出一个位置。


    “不用不用，我站一会就行。”


    孙柠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另一只手。


    许望炎的家人太热情了。


    “孙柠，孙渊的姐姐。”


    许望炎介绍道。


    “啊，炎……许望炎之前有提起过你。”


    许望炎在说完之后就转身打算去隔壁屋换衣服了。


    在听到张琳的话后许望炎更是加快了脚步。


    他没想到之前说的话自己老妈都记得。


    孙柠坐在炕边上，周珍给她倒了一杯茶。


    “谢谢伯母。”


    孙柠接过茶杯。


    农村的冬天还是要依靠炉子，温度自然是比不上城里二十多度的恒温。


    不过捧着热茶却也令人感到舒适。


    孙柠听张琳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


    她怕许望炎说自己的朋友孙渊有个笨蛋姐姐，他们俩天天在家吵架。


    “已经很久之前了，那时候他还在上初中吧，然后有一天回来说，他去孙渊家玩看到孙渊姐姐了，他姐姐长得好漂亮。”


    张琳说这话时嘴角还带着笑。


    “哎，我跟你们说，许望炎在这之前从来没说过哪个女生好看，当时我就很好奇，我就想孙渊的姐姐得多好看，今天我算是知道了，怪不得当时他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张琳毫不隐瞒地说出了当时许望炎说的话，听的孙柠有些害羞。


    自己当时应该是在上高中吧？


    那时候她其实并没有太关注许望炎，只是觉得这孩子安安静静的，怎么和自己那个咋咋呼呼的弟弟玩到一起。


    后来许望炎也经常来他家玩，一直到他俩上了高中，自己上了大学，许望炎就不经常往她家跑了。


    他在以前就觉得自己好看吗？


    想到这孙柠心跳有些加快。


    “之前就认识，今天还是伴娘，小炎还是伴郎，真是有缘分。”


    周珍也在一旁说道。


    孙柠笑了一下，这可不是一般的有缘分。


    “我和新娘是高中同学。”


    “那你应该没依依大。”


    周珍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


    “我比许望炎大四岁。”


    “大四岁挺好的。”


    许望炎一进门就听到张琳说大四岁挺好的。


    自己就换了个衣服他们到底都聊了些啥啊？


    “什么挺好的？”


    许望炎看着拉着孙柠手的张琳，脸色有些古怪。


    张琳对许望淼都没这么亲。


    这架势，许望炎都感觉张琳要认孙柠当干女儿了。


    “我说你们算是同龄人，能玩到一块去。”


    张琳解释道。


    “确实。”


    换好衣服的许望炎站在孙柠面前。


    “走吧？”


    他试探地问道，谁知道孙柠是不是和张琳一见如故，海鸥也不去喂了。


    “嗯。”


    孙柠乖巧点头，然后跳了下来。


    “阿姨，我们就先走了。”


    “你们是要出去吗？”


    许望炎还是老样子，没人问就不说，她还以为许望炎是把孙柠带回来聊聊天，没想到这俩人是要出去玩。


    “对的。”


    “注意安全啊。”


    张琳嘱咐道。


    许望炎和孙柠和他们道别，然后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真好啊。”


    直到两人出了大门，张琳才收回了目光。


    “四岁差的真不大。”


    周珍也说道。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玩意啊，人俩又没在一起，你们怎么搞得好像见家长了一样。”


    许璇又爬上了炕，用小被盖着腿。


    颇感无奈。


    最主要的是许望炎才大一啊。


    这群人到底在急什么啊？


    ……


    “阿炎，你车有保险吧。”


    “如果挂蹭了今天就喂不了海鸥了哦。”


    许望炎系好安全带，对于孙柠，他其实并不担心。


    因为不经常开车的人一般都会开得很小心，变道超车抢红灯这种事他们一般干不出来……


    个鬼啊！


    “啧，如果没事我真给你撞上了。”


    “这个塞能让你加上我跟你姓。”


    “这个灯我奶来都过了。”


    许望炎算是知道孙渊为什么不敢坐孙柠的车了。


    这姐开起车来真的生猛。


    “到咯。”


    好在不是节假日，有车位给他们停。


    许望炎记得上次来栈桥是和舍友一起。


    他对这地方其实没什么感觉。


    孙柠倒是显得很兴奋。


    许望炎实在无法把她和刚才开车时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孙柠揣着小面包，脚步欢快，许望炎跟在她身后，感觉她要小跑起来。


    他俩站在围栏旁，冬天的沧岛算不上是旅游淡季。


    现在也有不少游客站在围栏旁，手中举着面包火腿，同行的人则举着手机，等待抓拍这一幕。


    海浪翻涌着撞击着礁石，冬天海水的腥咸味更为明显。


    “阿炎，海鸥不会啄我手吧？”


    孙柠有些紧张。


    “你拿着面包下端就好了。”


    许望炎拿过她手中开封的小面包，从中间掰开，然后又重新放到她手中，调整了一下位置。


    “现在可以举起来了。”


    孙柠小心翼翼地举着手，不敢抬头看。


    冬天的海面没有夏天那般通透蔚蓝，此时成群的银鸥在有些灰蓝色的海面上空盘旋。


    翅膀划破海风，它们身上此刻早已没有了西伯利亚的冷气。


    只是片刻，便有一只海鸥滑翔过来，它降低了飞行高度，在掠过孙柠头顶的同时啄食到了她手中的面包。


    这一幕也被许望炎拍下。


    “怎么样怎么样？”


    孙柠十分激动地凑到许望炎身边。


    此时她身上的香水味已经散去了个大概。


    “许望炎你拍照水平真好。”


    看着许望炎镜头里的自己，孙柠夸赞道。


    “你知道人像三要素是什么吗？”


    “什么？”


    “模特模特模特。”


    许望炎的这段话给孙柠逗笑了，孙渊只会对着他的丑照说，你就长这样。


    她又想到了刚才许望炎家里，张琳说，许望炎小时候就夸她好看。


    现在那个不爱说话，和自己说话时要仰着头的小男生已经变成比自己高出许多，十分可靠的男大学生了。


    但是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会夸自己好看。


    或许真的有什么东西是永远都不会变的呢？


    许望炎还在滑着自己拍下的照片，因为怕错过，所以他刚才一直在摁快门。


    但是此时孙柠看着的是他的侧脸。


    “脸好红，是冻得吗？”


    许望炎翻完了所有照片，然后看向孙柠。


    “啊？啊……对，有点冷。”


    孙柠说着把手放在眼前哈了两口气。


    看起来真的有些冷的样子。


    “那我们回去？”


    许望炎感觉来都来了，就喂个海鸥都不值这趟的油钱。


    “要不去八大关走走？”


    许望炎感觉除了五月的风，最能代表沧岛的当属八大关了。


    只是冬天的八大关，相比春秋，显得有些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