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响。


    萧瑟只觉一股巨力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好强的内力！"


    萧瑟心中暗惊，急忙变招，刀锋一转，使出"回风拂柳"，刀光如瀑，将黑衣人笼罩其中。


    黑衣人却如鬼魅般在光中穿梭，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地避开致命攻击。


    更令萧瑟心惊的是，对方似乎对他的剑法路数了如指掌，每每在他变招之前就已做好应对。


    三十招过后，萧瑟额头已见汗珠。


    "你究竟是谁？"萧瑟厉声喝道，同时暗中运起独门心法，内力在经脉中急速流转。


    黑衣人没有回答，突然招式一变，掌风凌厉如刀，直取萧瑟胸口。


    这一掌来得太快太急，萧瑟仓促间只能横剑格挡。


    "砰"的一声闷响，萧瑟被震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不过如此。"黑衣人冷冷道，声音中透着不屑。


    萧瑟擦去嘴角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如江河奔涌，衣衫无风自动。


    下一刻，他弃刀不用，双掌齐出，正是他极少施展的绝学"惊涛掌"。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萧瑟会突然变招，仓促间举掌相迎。


    两股雄浑内力在空中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庙内尘土飞扬，供桌被余波震得四分五裂。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萧瑟左手化掌为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黑衣人面具。


    黑衣人急忙侧头闪避，却还是慢了半拍。


    "啪"的一声，青铜面具应声而落。


    月光从破败的屋顶缝隙中洒落，照在那张苍老而熟悉的面容上。


    萧瑟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天泉老人？！"


    眼前之人，赫然是失踪多年的天泉老人。


    他们是杀人组合冥侯和月姬的师傅。


    此刻的天泉老人面容枯槁，双眼无神，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


    嘴角还挂着诡异的黑色液体。


    突然，天泉老人喉咙里发出非人的低吼，周身气息暴涨，内力波动竟隐隐达到了传说中的大逍遥境界！


    萧瑟心中骇然，大逍遥境。


    这已经是武道顶尖高手才可以进入的境界了！


    天泉老人虽然是武林成名已久的高手，但据百晓堂了解，了不起也就是逍遥天境。


    不容他多想，天泉老人已如鬼魅般攻来，招式狠辣，招招致命。


    萧瑟仓促应战，却发现对方内力之浑厚远超想象，每一击都震得他气血翻涌。


    "砰！"


    萧瑟胸口挨了一掌，整个人倒飞出去，撞断了庙中一根立柱。


    他强忍剧痛，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却见天泉老人已如影随形地追至面前，枯瘦的手掌直取他咽喉。


    生死关头，萧瑟忽然想起师父曾说过的一句话："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他眼中精光一闪，在天泉老人手掌即将触及皮肤的瞬间，身形诡异地扭曲，同时右手并指如剑，点向老人腋下三寸之处。


    "嗤"的一声轻响，萧瑟的指力穿透了天泉老人的护体真气，精准命中穴道。


    天泉老人身形一滞，动作顿时慢了半拍。


    萧瑟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运起全身功力，一掌印在天泉老人胸口。


    "轰！"


    天泉老人没有什么事。


    但是萧瑟却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庙墙之上，将本就摇摇欲坠的墙壁撞出一个大洞。


    烟尘散去，萧瑟躺在废墟中一动不动。


    天泉老人没有上前。


    黑暗中，鬼医夜鸦缓缓走出，看着眼前的萧瑟，嘴角微微扬起，“永安王萧楚河，十七岁入逍遥天境的天才，很好，要是把你做成了药人的话，那一定是个比天泉老人还要厉害的兵器。”


    他随手一扫。


    天泉老人便将萧瑟直接带走了。


    第二天一早，等雷无桀醒来的时候，早已经发现整个人茅草屋已经塌方。


    萧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他一个人，连杀怖剑也不在了。


    雷无桀摸了摸头，奋力地站了起来，甚至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记得，一道黑影出现。


    然后他晕死过去了。


    雷无桀一脚踹开茅草屋的破门，寒风裹挟着雪粒子扑面而来，打得他脸颊生疼。


    他顾不上这些，红棉袄在雪地里格外醒目，像一团燃烧的火。


    "萧瑟！"


    雷无桀扯着嗓子喊，声音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很快被呼啸的风声吞没。


    雪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


    这场雪下了整整一夜，早已将任何痕迹掩埋得干干净净。


    雷无桀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雷无桀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他眯起眼睛打量四周，雪幕重重，十步之外便看不清人影。


    东边是回城的路，西边是荒山野岭，北面有片黑压压的林子，南边则是他们来时的方向。


    "北边。"


    雷无桀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做了决定，他紧了紧身上的红棉袄，一头扎进风雪中。


    雪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力气。


    雷无桀的靴子早就湿透了，寒气从脚底一直窜到天灵盖。


    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哈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霜。


    "萧瑟！你在哪儿？"


    雷无桀边走边喊，声音渐渐嘶哑。回答他的只有风雪的呜咽。


    一个时辰过去，雷无桀已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四周景色毫无变化，白茫茫一片，连个活物都看不见。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折返时，风中忽然传来一丝异样的声响。


    叮——


    金属碰撞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雷无桀浑身一震，立刻屏住呼吸。那声音又来了，这次更连贯，像是两把利刃在快速交锋。


    叮叮叮！


    声音来自东北方向，那片黑压压的林子。雷无桀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他顾不得疲惫，拔腿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


    树林边缘，雷无桀猛地刹住脚步。打斗声更清晰了，还夹杂着衣袂翻飞的声响。


    他放轻脚步，借着树干掩护慢慢靠近。


    树林中。


    是前些天遇到的摘月君。


    而此时此刻的他，正在跟一个握剑，身材纤瘦的剑客对战，两个人激战十数招，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