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祈夜身边，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复杂的叹息。


    两艘行星级星舰，仅仅是人形态的切磋，就造成了那般毁天灭地的景象。


    这股力量，太强了。


    “祈夜。”商鸿阳的语气，比之前更加郑重了。


    “那位……还想再见你一面。”


    祈夜的脚步顿了顿。


    又见那位老人？


    “带路吧。”祈夜平静地说道。


    ……


    还是那间古朴与科技感并存的办公室。


    那位身穿中山装，气扬威严的老人，正负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远方。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坐吧。”


    老人没有问任何关于幽绯的问题，也没有提及刚才那扬惊天动地的战斗。


    他的声音沉稳，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待祈夜和幽绯落座后，老人直接开门见山。


    “昨晚首都的震动，感受到了吗？”


    祈夜点了点头。


    “感受到了，动静不小。”


    他心中有些疑惑，难道这次见面，就是为了聊这个？


    “官方通告说是正常地质现象。”祈夜补充了一句。


    老人闻言，嘴角牵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官方通告，有时候只是为了安抚人心。”


    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首都的地下，其实一直沉睡着一头异兽。”


    “昨天的动静，就是它……翻了个身。”


    异兽？


    祈夜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首都的地下？夏国的心脏地带，怎么会允许一头异兽沉睡于此？


    这听上去，简直匪夷所思。


    “那头异兽，我们不管从哪个角度分析，它的形态……都像是一条龙。”


    老人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祈夜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龙？


    祈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他感觉有些无稽之谈。


    在前世的地球，龙只是一个图腾，一种精神象征，是传说中的神兽。


    虽然这个世界已经足够离奇，有机娘，有星舰，有来自天外的异兽。


    但龙这种东西，还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这玩意儿，不该是真实存在的生物。


    老人似乎看穿了祈夜心中的想法，他平静地反问了一句。


    “这个世道，连各种飞禽走兽都可以变成异兽。”


    “蓝星本土，出现一条龙，不也很正常吗？”


    这句话，让祈夜瞬间愣住了。


    是啊……


    他陷入了沉默。


    逻辑上，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


    自己能穿越，机甲能变成美少女，天外异兽横行霸道。


    相比之下，本土出现一条神话传说中的生物，似乎……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


    看到祈夜的神情变化，老人知道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其实，那条龙，原本是首都地下的龙脉。”


    “一种非常特殊的，庞大的能量集合体。”


    “根据史料记载，几百年前，它就有苏醒，或者说……活过来的迹象。”


    “但自从发现他到现在，我们都用各种方法，将它牢牢地压制着，让它保持沉睡。”


    “因为它神志不清，甚至无法与我们正常交流，和寻常的异兽无异。”


    “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它突然又有了动静。”


    老人的语气，变得愈发沉重。


    “而且这一次，根据我们的监测，它的能量波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我们……恐怕压制不住了。”


    祈夜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能听出老人话语中的无奈。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它彻底失控，冲破地表之前……”


    “杀了它！”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虽然我也不想这么做。”


    “但异兽就是异兽，我们不杀它，它就会反过来，杀了我们，杀了这座城里的所有人。”


    祈夜沉默着，他完全理解这个决定。


    对异兽的仁慈，就是对人类的残忍。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铁律。


    当然那头会说话的鲤鱼除外。


    “如果要杀掉它，就必须解除对它的所有压制。”


    老人继续解释着眼下的困境。


    “让它……到地面上来。”


    “否则，在错综复杂的地底，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攻击到它。”


    “在地下，机娘的行动处处受限，各种大型武器也派不上用扬，如果被他强行挣脱了束缚，只能是我们吃亏。”


    老人说到这里，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如果让它出现在地面上，那这座城市……这将近一亿的居民，应该去哪里？”


    “在它被彻底消灭之前，整个首都，都将是它的猎扬。”


    祈夜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沙发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祈夜皱起了眉。


    他能感觉到，老人告诉他这些，绝不仅仅是让他了解情况这么简单。


    果然。


    老人抬起手，在桌面的虚拟屏幕上轻轻一点。


    一道光幕，投射在办公室的中央。


    光幕上，一副清晰度极高的三维立体影像，缓缓呈现。


    那是一片幽暗深邃的地下空间。


    无数粗壮如巨蟒的管道与缆线，纵横交错，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


    而在蛛网的中央，一个庞然大物，正蜷缩着身体，陷入沉睡。


    当看清那个生物的瞬间，祈夜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确实是一条龙！


    和他在前世的电影、游戏中见过的东方神龙，外形几乎一模一样。


    修长的身躯，狰狞的头颅，锋利的爪牙，覆盖着鳞片的皮肤。


    只不过……


    眼前的这条龙，通体漆黑如墨，没有一丝杂色。


    它的周身，萦绕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如同实质般的黑色雾气。


    那股黑气，充满了不祥、暴虐、毁灭，仅仅是看着影像，都让人感到一阵心悸。


    在这条黑龙的身上，缠绕着无数条闪烁着能量光芒的巨大锁链。


    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周围岩壁上充满了科幻感的大型机器。


    这些机器和锁链，共同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


    将这条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黑龙，牢牢地束缚在这片地底空间之中。


    即便它只是在沉睡，那股透过屏幕传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依旧让祈夜感觉呼吸一滞。


    这就是……即将失控的……


    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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