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明用冰冷的机械触手，死死地控制着满脸震惊的秦域。


    “夏天明！你这个疯子，我艹你.......！”秦域的声音因为屈辱有些嘶哑，“你竟然恩将仇报！”


    他想不明白，自己是来帮忙的，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对方用来保命的人质。


    夏天明没有理会他的咆哮，只是用眼睛死死地盯着摘星。


    只要她敢动一下，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捏碎秦域的脖子。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祈夜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被挟持的秦域，只是将目光转向了艾莉娅。


    “艾莉娅，”祈夜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先到我这边来。”


    艾莉娅愣了一下，她握着镰刀的手微微收紧，但还是听从了祈夜的话。


    直到艾莉娅站定在祈夜的身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祈夜看着夏天明紧张的模样，像是聊家常一样，问出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夏董，我很好奇，你现在，身上还有血肉吗？”


    “是不是……已经全身都换成机械了？”


    夏天明瞳孔一缩，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哦？不想说？”祈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似乎对答案也并不怎么在意。


    他话锋一转，“那你刚才提到的，艾莉娅的母亲。”


    “她现在……在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夏天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他低吼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啊。”祈夜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


    “这不是无聊吗？”


    他指了指窗外，又指了指地上昏迷的泠鸢和被挟持的秦域。


    “你看，我都这么有诚意，陪你一起等你的援军了。”


    “这几分钟的时间，你连天都不想跟我聊一句，也太伤我的心了吧。”


    夏天明死死地盯着祈夜，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这种情况下，他为什么还能如此镇定？


    他脸上的轻松和调侃，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好像真的……只是因为无聊，才想找自己聊天的。


    这种视一切为无物的态度，比任何威胁都更让夏天明感到恐惧。


    他到底有什么依仗？


    难道他就不怕机师联盟的大军压境吗？


    夏天明的大脑飞速运转，无数个念头闪过。


    他需要时间，而聊天，恰恰可以拖延时间。


    想到这里，夏天明深吸了一口气，那四根狰狞的机械触手，似乎也放松了几分。


    他决定顺着祈夜的话说下去。


    “你想知道她的事？”夏天明像是在回忆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他缓缓开口，“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也很贤惠。”


    “我们是在经济大萧条的时期认识的。”


    夏天明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当时，我还只是个愣头青，一个对社会的一切都不满意的废物。”


    “我天真地认为，所谓的经济大萧条，无非是这个城市在发展过程中，积累下来的弊病罢了。”


    “那时候，我一天要打三份工，才能勉强维持生活，才能……养活我那对精神气剂上瘾的父母。”


    他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与痛苦。


    “也就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她。”


    夏天明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亢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她和她的父亲，就站在市政厅前的演讲台上。”


    “她的父亲，当时正在竞选代理市长，他向所有人承诺，当选之后，会解决掉大萧条的问题。”


    “而她，就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安安静静地站在她父亲的身旁，一句话也不说。”


    夏天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痴迷。


    “她很纯洁，你知道吗？就像一张从未被污染过的白纸。”


    “干净得……和这个肮脏的城市，和肮脏的我，格格不入。”


    祈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商暮萤不知何时，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女士香烟，夹在指间，却没有点燃。


    “我当时就在想……”夏天明的声音压低了，充满了贪婪与渴望。


    “如果能得到她，那我就能得到所有的一切。”


    “我就再也不用像条狗一样，为了几块钱，去做那些低贱的工作，去忍受那些人的白眼。”


    “我就再也不用当牛做马了。”


    他说到这里，竟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扭曲的快意。


    “后来，我确实得到了她。”


    “虽然……用了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


    “她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知道的。”


    他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艾莉娅，眼神复杂。


    秦域已经放弃了挣扎，只是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良久，祈夜才缓缓开口。


    他没有问夏天明，到底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他似乎对那些肮脏的过往，没有丝毫兴趣。


    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然后呢？”


    “她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