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赛道

作品:《我以科举证长生

    薛向也吓了一跳,谢海涯看了柳眉一眼,解下腰间玉坠,“初次见面,没什么送你的,这宝物久未鸣响,想必与你有缘,送你了。”


    柳眉拱手回礼,却不接玉坠。


    薛向笑道,“家姐面皮薄,我脸皮厚,我替她收着。”


    说着,冲柳眉努了努嘴,柳眉冲谢海涯又行一礼,快步离开。


    她才走远,薛向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师兄,这玉坠鸣响,有何说道?眉姐她……”


    谢海涯摆手,“是有问题,但不是大问题,多说无益。


    你把这玉坠给她带着,就没有问题。


    我过来,可不是和你扯闲事……”


    “可是为戒严事。”


    “你倒是机灵。”


    “到底出了何事?”


    “绥阳渡出了大案,解往第十七镇的军饷在绥阳湖上失盗,此案捅破了天了,绥阳镇从上到下要倒大霉,云梦城也必受牵连。”


    “这跟我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你忘了,和你一起进前二十的城生,就你小子身上还没有差遣。”


    薛向倒吸一口凉气,“您是担心,我被扔进绥阳那个烂泥塘里?特意赶过来,让我装病躲灾?”


    “你以为?”


    “多谢师兄记挂,不过师兄放心,我自有福运在身,这倒霉事儿落不到我头上。”


    薛向没好意思跟谢海涯坦白,他拜魏央为座师的事儿。


    有魏老师在,薛向不觉得这样的雷,会在自己头上炸响。


    “你小子倒是自信。看来是我瞎操心了,你倒是好福气,到处戒严,你躲家里吃烤肉。”


    说着,谢海涯鼻头耸动,“孜然放多了。”


    “您还懂这个?”


    啪,


    马鞭甩动,啼声嘚嘚,狂飙离开。


    入夜,薛向躺在床上,初时,浅眠;忽而,惊醒。


    他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躲着事儿走,未必是高明的选择。


    一来,他们这些得到新职的城生,在新职上干出成绩,是有加分的。


    怎么出成绩,自然是越困难的地方,越容易出成绩。


    二来,愿气的诞生,除了来源于官位外,更多的还在于事功。


    干成的事儿越多、越大,产生的愿气自然就越多。


    当然,冒进也要不得。


    次日一早醒来,他便赶去了九分山,找到谢海涯。


    谢海涯听他问绥阳大案,含笑道,“放心啦,跟你无关了。


    即便你去绥阳,这锅也落不到你头上了。


    案子太大了,根本轮不着小小绥阳镇插手。


    案子是昨天上午发的,惩戒命令是昨天下午到的。


    云梦城令魏央被责令自查,负责治安事十一院院尊赵兴虎被勒令辞职;


    绥阳镇镇令黄觞被捕入寺狱,革职查办;


    绥阳镇十一室室长康冕,以玩忽职守罪,打入幽狱。


    沧澜州、迦南郡、云梦城,已经三级联动,组建专办行辕。”


    “如此说来,绥阳大案与我无关了?”


    薛向意兴阑珊。


    谢海涯道,“知道你小子急着事功,但也不是这么个急法。”


    “师兄,我想谋取绥阳镇十一室室长的位子。”


    薛向还是张口了。


    他实在是等不起了,合适的正室级位子,不会那么容易空出来。


    即便绥阳镇不是好去处,他也必须要去。


    谢海涯眉头微皱,“这倒是个去处,说实话,你的职位一直确定不下来,还真就是没有空缺。


    绥阳镇十一室管治安,对接的条条块块的事儿多,倒是个锻炼人的去处。


    你若是想好了,我替你运作。


    但,不保准洪天下会不会从中作梗。”


    “我的师兄诶,你就不敢跟姓洪的打一架?”


    “少往沟里带我,我掉沟里了,你还能在岸上蹦跶。”


    “那您还是在岸上的好。”


    薛向忽地面色讪讪,看得谢海涯直皱眉头,“有话说话,别没事儿就撒娇。”


    “师兄,有件事儿我必须跟您交待了……”


    “说。”


    “我认魏央&&*#¥%……”


    “你舌头捋直了。”


    薛向一咬牙,暗道“死就死吧”,放慢语速道,“我认魏央当座师了。”


    “%¥#%&……”


    谢海涯宕机。


    “师兄,你没事儿吧,你可得挺住啊,你不会走火入魔吧,你还没引荐我见宗主呢?有没有宝物要传我啊……”


    薛向慌了。


    “认魏央的事儿成了没有?”


    谢海涯平静开口。


    “成,成了。”


    薛向老实承认,不敢跟谢海涯对视。


    忽地,谢海涯比出大拇指,“为兄自愧不如啊,我要有你这脸皮,现在起码是七品仙符。”


    “师兄又骂我。”


    薛向臊眉耷眼。


    “还真不是骂你,科考一路,谁不认些座师?这本是正常。”


    谢海涯感慨道,“我只是没想到,你是荤素不忌,连魏央这个武夫,你也能拜认为座师。”


    薛向才要说话,谢海涯摆手,“我还真不是批评你。


    宋师伯说,圣人教诲,多煌煌大道,奉行得久了,人都迂了。


    浑然忘却,君子行事,有经有权,能如意变通者极少。


    似你这样,行事不拘,却又合着道理,叫人挑不出毛病。


    这是一种本事,我便是想学也学不来。”


    薛向紧紧抓住谢海涯胳膊,“师兄,我只能说理解万岁。


    其实,还有个赛道?我还没涉足,您可以独美。”


    “什么赛道?”


    谢海涯头一次听“赛道”这个词儿,但立时领会意思。


    “寒柏赛道。”


    “寒柏?”


    “有一人名寒柏,一路行来,认下干爹无数,遂得一片坦途。


    我老师认得再多,也终归不如人家干爹多。”


    “去你的。”


    谢海涯轻啐一口,指着薛向笑骂,“你小子这言笑无忌的性子,宋师伯见了一定欢喜。


    他老人家常说,我们都是读书读迂的,离假道学、伪君子就剩十步。


    你小子,我看是恰恰相反,离真小人,就剩了十步。”


    “师兄教训的是。”


    薛向暗舒一口气,这关总算是过了。


    “你可想好了,当真要去绥阳。”


    “想好了。”


    “好,我去办。”


    当天傍晚,九分山的人,就到了薛宅,接他上山,来的正是第二院的。


    第二院专司体制整理,他们来,意味着他的新职下来了。


    果不其然,在红桃厅,第二院副院尊张希,宣读了对薛向的任命。


    他的新职是,绥阳镇第十一室室长,七天后,第二院派员,送他前往绥阳上任。


    得获新职后,薛向第一时间赶去梅花厅,才上到青坪,便瞧见谢海涯立在梅花厅门口观山景。


    夜黑风高,山林乱舞,莎莎乱人心绪。


    “多谢师兄。”


    薛向疾步近前,俊脸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