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洲】：很好看。


    【日暮】：有多好看？


    日暮这个名字，还是白薇看到以后，说她以后越来越火，微信肯定要加一些圈里的人，［八十岁性感老奶］这个名字要是流传出去，她可能会在抽象女明星的盘点视频里看到自己的艺人，白大经纪人说，要是有那一天她将会吊死在梅山别墅门口。


    没办法，为了经纪人的颜面，沈栖汀只能遗憾改了一个普通的名字。


    【傅沉洲】：。


    【日暮】：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吗？


    【傅沉洲】：喜欢。


    ……


    睡前跟某个男人聊了十分钟，沈栖汀带着笑意沉沉入睡。


    今天已经是节目组到象守村的第三天了，三天后就是祭神礼了，最近村里陆陆续续有出门在外的村民回来。


    有很多村民在外面通过网络已经知道村里有个节目组在直播，有不介意出镜的人还会主动来节目组活动的区域旁边凑热闹。


    其实象守村近百年守在山里都不是很欢迎外人进山，因为有人在就意味着有交易―偷盗，旅游，风景区，旅游基地……太多太多的方法让有心之人在这片山林里谋利，随之而来的，将会是商业化，砍伐树木，生态破坏，侵占野生动物栖息地……


    这一次村长之所以会答应节目组来，也是因为象守村所在的这片扶云山区被列入了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建立自然保护区之后，扶云山脉深处将禁止任何单位和个人进入，中部地区也只准从事科学研究观测活动。最外围则可以用来繁殖珍稀、濒危野生动植物等，也可以适当参观。


    他们象守村也是被特批依旧居住在这边山区深处，从此以后，他们世代守护的扶云山和野象族群将会在这里肆意生长，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也会永远生活在这个族地。


    杨导也是曾经在这里徒步，无意识从本地人嘴里知道了这个村子，他第一时间就对这里感了兴趣，亲自进山拜访过后，杨导觉得这个地方他一定要用影像记录下来，他们的精神应该得到传播与宣传。


    杨导几次上门请求后，村长也意识到宣传他们守护山林、敬畏自然的精神，能扩大他们世代坚守的保护自然保护动物的精神影响力，传递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精神内核，吸引更多人去保护生态自然与野生动物。


    族长不太懂直播是什么，他与村里走出去的年轻一代仔细商量过后，才郑重答应了杨导，欢迎《奔赴山海》节目组住在村里。


    象守村依山而建，房屋高低错落上下交叠，占地广阔，但几乎都是竹楼和木楼这种传统建筑。


    节目组主要活动在村子中央广场还有祠堂附近，族长特地把那一块区域清空出来给她们用了，如果他们节目组要深入探访村落，族长也很大方的带他们去。


    今天，有象守村村民要去后山的清潭取祭祀用的洗礼水和其他东西，经过询问后，节目组带着嘉宾也一起去了。


    象守村后山，有一个小瀑布顺流而下，汇聚成了一望清潭，清澈见底，纯净无垢。


    清潭附近有很多野生动物在喝水，野鹿，野牛，豪猪，猴子…见到人类也不害怕，任由这群两脚兽拿着黑黢黢的东西对着它们。


    直播镜头下，村民们行过祭礼，从清潭中取了几罐清水，四散开来去摘野果取芭蕉叶。


    小朋友们对探索自然很感兴趣，接到摘果子的任务一个个跑的飞快。


    沈栖汀带着傅知柠清潭附近活动，摘了一些可以存放的果子，还给小丫头洗了两个尝尝味道。


    “好甜啊，柠柠喜欢这个果果。”


    沈栖汀给她擦擦下巴：“喜欢就再吃一个。”


    “阿野，阿年？你们两个好厉害，背了这么多，我帮你们拿一点吧，我是成年人，力气大，没事的。”前方传来影帝何华的声音，中年男性儒雅的声音带着热心和主动。


    阿野和阿年砍了一些芭蕉叶要带回去，两个半大少年跟牛犊子一样抗了老高一摞芭蕉叶要走回去，中途遇见了何华，他热心的要帮两个少年分担一点。


    这段时间兄弟俩已经快跟嘉宾们混熟了，这个姓何的叔叔听说是个很厉害的影帝，但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平时见到他们总是很热情很亲近。


    兄弟俩哪好意思让客人帮他俩抗芭蕉叶，连忙拒绝何影帝的热心，却还是被何华取下了后背的背篓，要帮他俩分担一半。


    何影帝的儿子夏天就提着竹篮站在旁边树下的阴影里看着爸爸的背影。


    摄像头记录着看着这幅和睦的画面，阳光落在何华剪裁合体的衬衫上，举手投足间都是被媒体称赞过无数次的儒雅气质。


    ［何老师对小孩子真好！］


    ［毕竟他也是有儿子的，肯定很喜欢小孩子。］


    弹幕上一片和谐，苏沈栖汀却蹙起了眉。


    她看着何华接过少年手中的竹筐，成年人的大掌在少年背后拂过，又在交接竹筐时突然顿住，看似不经意地擦过少年的手腕。


    那抹动作太快，快到连观众都没来得及察觉到异样，只有少年毫无察觉的开朗笑容和何华转瞬即逝的笑容，明明和睦的画面却让沈栖汀觉得有一丝膈应，他的手拂过少年的身躯时嘴角扬起的弧度，像张悄然张开的网。


    “何哥，柠柠说要带一些小象能吃的东西回去，我也不懂这个，能借这俩兄弟帮个忙吗？阿野，阿年，可以吗？”沈栖汀踩着碎枝上前，声音清脆得打破了几人之间和睦的氛围。


    正啃着果子的柠柠扭头看着小婶婶：柠柠什么时候说要带食物回去给月牙了，阿妤姐姐说了的她已经给月牙的食物都准备好了，就放在厨房里。


    沈栖汀偷偷对小丫头眨了眨眼，又捏了捏她的手。


    好吧，柠柠不懂，但是柠柠不说。


    小丫头扭回头，一脸真诚的看着前面的何叔叔诚恳点头。


    背对着摄像头的何华笑容有一丝僵硬，但是转身时已经恢复了温和的笑意，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当然了。”他松开竹筐的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刚才的触碰从未发生。


    沈栖汀微笑对何华道谢：“那就麻烦何哥把这个背篓背下山了，我们可能要在后山再待一会。”


    阿野挠着头道：“不背也行，就放在这，我们等会回去的时候再带上。”


    “没事，何哥常年健身，可是出了名的好体力，何哥一个人就能背回去的，也让我们何影帝展示一下，对吧何哥？”沈栖汀不着痕迹地将阿野拉到身后，余光瞥见何华整理袖口的动作——那是心理学上大部分人在情绪波动时的习惯性掩饰。


    何华笑容自然，好像没什么意见一样满口答应，背上背篓带着夏天就下山去了。


    何华走后，沈栖汀状若无事般带着傅知柠跟着阿野兄弟俩采了一些象族爱吃的植物。


    兄弟俩只当小孩子对投喂动物感兴趣，热心的带着傅知柠割草摘果子，除了玩就是笑，一点没有多想。


    夜幕降临时，结束了一天录制的沈栖汀把摄像头关在外面，锁上房门。


    傅知柠在床上晾着脚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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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歪着头看着她。


    沈栖汀坐到小丫头身边，跟她道歉：“对不起柠柠，小婶婶今天撒谎了，柠柠没说过要喂月牙，但是小婶婶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借柠柠的名头，对不起柠柠宝宝。”


    傅知柠摇摇头，一脸理解的说：“小婶婶，柠柠都懂的，就像妈妈每次回家跟姨奶奶姑奶奶吃饭总要带着柠柠，然后没一会儿就会说柠柠困了要带柠柠回家睡觉，可是柠柠都还没看动画片，一点都不困。”


    小丫头不懂大人的世界，但是妈妈说，这个叫“挡箭牌”，柠柠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用的挡箭牌！


    沈栖汀笑眯眯的摸了摸傅知柠毛茸茸的头发，真心觉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宝。


    回去就要给柠柠大宝贝的洋娃娃做十套八套的珠宝搭配着玩。


    哄睡柠柠，沈栖汀点开今天何华跟阿野兄弟俩说话的那段录像。


    她反复观看这段素材。正常速度下，何华的举动正常的无懈可击，他松开少年手腕的动作自然又松弛，仿佛刚才那只手从未偏离过礼貌的界限，但在0.5倍速里，那个若有若无触碰少年的手像根刺扎进她眼底。


    她从来都相信自己的自觉。


    摸出手机，通讯录里的名字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日暮】：白姐，你在圈里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一些明星见不得人的黑料吧。


    【白薇】：我手里的东西要是放出来可是够网友吃半年的。


    其实圈里很多人都知道点同行的黑料，但是大家都秉持着你不曝光我我也不曝光你的原则相安无事着。


    【日暮】：有没有何华的？


    【白薇】：其他的不知道，但是他跟她老婆天天营销模范夫妻，我有一次不经意碰到周冉接何华的电话，说话很不客气，压根不像感情好的夫妻，周冉好像对何华很反感。


    反感？一对人人称赞的夫妻会走到反感配偶的地步吗。


    再多的东西白薇也不知道了，毕竟非常夫妻房里的隐私外人是很难知道的。


    没问出确切的东西，沈栖汀也没打算放下她的疑惑，有时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确的。


    此刻，何华房内，才九岁的夏天站在墙角跟床尾的空隙处，目光黑沉的盯着何华吹头发的背影，脸上带着不该属于父子的复杂情绪。


    放下吹风机，何华随手抓了抓精心修剪过的头发，跟镜子中的夏天对上视线。


    中年男人勾起嘴角，像召唤宠物一样对夏天勾勾手，声音带着异样的亲昵：“宝贝夏天，来给爸爸刮刮胡子，爸爸知道你最乖了，对不对？”


    夏天的身体晃了晃，良久，他抬起站了太久有点麻木的腿脚，走到坐在凳子上的何华身边，拿起他递过来的电动刮胡刀，给他的父亲刮起了胡子。


    电动马达的嗡嗡声在屋内响起，掩盖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夏天，你想对爸爸说什么？嗯？说出来，你知道的，爸爸最爱的就是你，夏天说什么爸爸都会听的。”


    何华的声音夏天耳边响起，带着循循善诱和引导鼓励，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鼓励自己的孩子勇敢的踏出门，迎接一切妖魔鬼怪的挑战。


    剃须刀的声音戛然而止，夏天的手垂下，头也深深的低下，把何华从自己的视线里移开。


    何华亲昵的从儿子手里接过剃须刀自己刮了起来，慢悠悠又笃定的等待他说话。


    良久，空气里传来一句成熟的不像九岁小孩子的问话：“爸爸，你会像对我一样对阿野阿年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