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辗转不寐

作品:《替嫁王妃

    秋雪檀挺直身子,抬手指着树林深处。


    让她们往那边走一千步,再折回。


    只许她们二人去,丫鬟不能跟随。


    还有,抄一百遍北燕律例和皇宫礼仪。


    此二人目无尊上,对她这个安定王妃实在无礼,必须惩戒。


    云紫月瞥了一眼深处,眸光猩红,她刚想开口,却抬手拽了拽赵慧茹的衣袖。


    赵慧茹双手叉腰,一脸恼火。


    大夜弥天,那里树林密布,丝毫不见月光。


    她们都是贵女,若是有豺狼虎豹伤着她们该当如何?


    而且,她有何资格让她们抄书?


    秋雪檀摊开手,看向萧寒暮。


    萧寒暮沉闷着脸。


    看来,你们是想按北燕律例,杖责二十,关入大牢。


    半年不见天日的日子,你们可敢?


    二人闻言,打了个寒颤,握紧彼此的手。


    赵慧茹咬了咬唇,先怯了,低声细语。


    她劝云紫月照做为好,以安定王的脾气,怕是真会将她们关入大牢。


    云紫月不服气,但亦无可奈何。


    这一切都怪秋家女,一个小官之女,将暮哥哥哄得五迷三道。


    从前,他可不会这般对她。


    萧寒暮挑眉。


    他声音冰冷刺骨:“云四小姐可莫要胡说,本王一直戍守边关,与你除了皇家宴会,私下并无往来。可莫要攀扯本王。”


    云紫月的脸色愈发难看。


    秋雪檀轻蔑一笑,吐出二字“请吧”。


    云赵二人咬着唇,虽然不愿,但总比挨板子好。


    二人手拉着手,慢慢往漆黑的树林深处走。


    萧寒暮命赵漠暗中跟随,以免二人真出了意外,被太后用此事拿捏他。


    秋雪檀揉揉眸子,折腾了一番,她是倦了,想快些回行宫歇息。


    萧寒暮弯腰将她拦腰抱起,往营帐走。


    秋雪檀僵住。


    萧寒暮居然抱着她?


    他忽然如此温柔,她可真不习惯。


    她总感觉背后发凉。


    平日里,他口口声声说不会喜欢她这种小官之女,对她亦是冷冰冰的。


    为何来了涿鹿围场,他像变了一个人?


    要说方才他对云赵恶言厉色是为了安定王府的颜面,那刻下又是为了什么?


    她眨眨眸子,轻叹一声,原是她多想了。


    她作为安定王妃,这副模样不宜在外许久,她鞋子不见了,也无法行走。


    萧寒暮抱着她,依旧是为了王府颜面。


    毕竟在他心中,王府颜面排在首位,种种不同全因“颜面”二字”。


    “你笑甚?”萧寒暮低眸。


    她是觉得他英武不凡,爱上他了吗?


    秋雪檀:“……”


    不仅爱面子,还自傲。


    真想踢他一脚。


    她搂住萧寒暮的脖颈,盈盈一笑,口是心非地夸赞了一番。


    还是得哄着他,省得和离一拖再拖,她何时才能心无旁骛为母讨公道?


    萧寒暮顿了顿,他喉咙微动,注视着秋雪檀的双眸。


    半晌,二人同时开口。


    秋雪檀微微侧头,让他先说。


    萧寒暮微微张唇:“今夜,我们同睡一间,以免被人瞧出你我是假夫妻。”


    ?


    同睡一间?


    她刚想问他今夜适不适合和离。


    萧寒暮:“……”


    他沉眸,停住脚步,站在了行宫前。


    他冷哼一声,回京之前她若是再提和离,那便两年后再和离。


    秋雪檀顿时慌了,连忙发誓说她回京前绝不提起此事。


    她扑闪着双眸,内心却骂了几句。


    萧寒暮甚是满意,抱着她迈入屋子。


    谷雨和赵峰睁大了眸子,彼此瞅了一眼,又揉了揉眸子。


    王爷和王妃,今夜同睡一间?


    这……


    自成亲后相看两生厌的二人,今夜竟然同睡一屋。


    发生了何事?


    谷雨微微抿唇。


    定然是为了王府颜面,才睡一屋。


    赵峰点头。


    真是难为王爷和王妃了。


    二人耸了耸肩,谷雨去了西侧屋,赵峰则站在台阶下守夜。


    萧寒暮走至床榻前,弯腰轻轻放下她。


    正当他想躺下时,却被秋雪檀一脚踹了出去,并丢给他一床被褥。


    “你做甚!”


    萧寒暮抱着被子,眉心紧锁。


    秋雪檀坐直身子,盈盈一笑。


    她掩面娇声道:“王爷,你去那边的塌上睡,妾身要换衣裳,王爷在此不便。”


    何况,他只说同睡一屋,又不必同睡一床。


    萧寒暮微怔。


    他们本就是夫妻,在他面前换衣裳无妨。


    秋雪檀耷拉着眼,哼了一声。


    “夫妻”二字,可是折煞她了。


    他们二人又不是真夫妻,都未圆房,怎么能看?


    实为不妥。


    他萧寒暮,堂堂安定王,定然不是那种登徒子吧?


    此言一出,萧寒暮顿时脸红。


    他抱着被褥,别过脑袋,说去窗前的小榻歇息。


    秋雪檀望着他的背影,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去了檀木箱子前,取出衣裙回到床榻,放下帷幔。


    在烛光的映照下,她的曼妙身影在帷幔上显现。


    萧寒暮的心咯噔一下,攥紧了手心。


    片刻后,秋雪檀探出脑袋,吹灭了蜡烛。


    萧寒暮轻叹一声,褪去衣袍,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实难入睡……


    -


    行宫正殿。


    萧其远与云紫音同睡一榻,二人绷紧心弦,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烛光微晃,二人困意袭来,却不敢闭眸。


    绣心几次问是否熄灭烛光,二人皆答不必。


    云紫音喉咙微动。


    “圣上劳累了一日,必定身乏,还是早些歇息吧,臣妾为你守着。”


    她攥紧被褥,用余光描写萧其远。


    萧其远眨眨眸子,却道皇后也辛苦了,还是早些歇息。


    他要捋一遍今日狩猎战果,不急着入睡。


    云紫音苦笑。


    她谢圣上关怀,但她亦不困。


    但随即,二人一同哈欠连连。


    做假夫妻,当真累。


    二人便躺着,又陷入沉默。


    半晌,云紫音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眸子,但亦不敢入睡,她怕闭上眸子,圣上不知作甚。


    她左思右想,侧身看着萧其远。


    “圣上,既然睡不着,不如我们做些什么。”


    萧寒暮霎时怔住。


    做些什么?


    莫不是她想与他圆房?


    可他……还未准备好……


    云紫音坐直身子,萧其远下意识攥紧被褥,盯着她。


    只见她越过萧其远,下了床榻,走至妆奁前摸索着。


    萧其远眉心微皱。


    她在找何物?


    莫不是在找绳索?


    她要强来?


    他就知道,他不能掉以轻心,母后安排的婚事,必定有诈。


    萧其远亦下了床,披上了外袍。


    他正欲往外走时,云紫音忽然转身,吓得他一怔。


    “皇后在找甚?”


    萧其远以笑掩饰尴尬。


    云紫音抱着一个小匣子走来,示意他坐下。


    她打开匣子,里面是各种颜色的小瓷瓶。


    这些都是她做的香料。


    她想让圣上闻香识用处。


    萧其远苦笑。


    原来是这个,他方才误会她了。


    他都在想些什么?


    大婚之日将他赶出寝宫的皇后,怎么会忽然想与他圆房。


    萧其远内心轻叹一声,真是多虑了。


    云紫音拿出一瓶香料,摘下塞子,放在萧其远鼻下轻轻一晃。


    萧其远深深一嗅,淡淡的香甜,沁入心扉。


    这是……他左思右想,猜测这是用膳时的香。


    云紫音扑哧一笑,轻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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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眸,又拿出一个塞着蓝布的瓷瓶,放在他鼻下。


    他用力一嗅,顿感眼前眩晕,指着云紫音,吐出一个“你”字后,趴在了圆桌上。


    云紫音勾起唇角,轻唤了他两声。


    见他没反应,便安心收起匣子,用尽浑身力气将他拖到床榻上。


    此香名唤“安心”,轻轻一嗅,便能睡上四五个时辰。


    现下,她便可安心入眠了。


    不必担心圣上会趁她入睡时与她圆房了……


    -


    行宫最末的寝殿,是宋崇舟的住处。


    他伫立于院中,往安定王夫妇居住的寝殿望去,眉头不展。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与秋檀过往的相处,越想越觉得他与安定王妃极为相似。


    只是,一人为男子,另一人为女子。


    实在匪夷所思,世上竟然有如此相似的二人。


    他抿了抿唇。


    秋檀是命苦之人,而安定王妃是小官之女,二人不仅长相相似,还同姓,是有何渊源吗?


    他攥紧手心,许久未见秋檀,明日,他定要找个时机好好询问安定王妃。


    片刻后,他轻叹一声,回了屋子。


    月色正浓,有人辗转不寐,有人安然入睡……


    -


    子时三刻,云赵二人颤颤巍巍回了住处。


    二人的丫鬟着急得不得了,瞧见她们回来,连忙伺候她们沐浴,言语安抚二人。


    她们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中泡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贱人,真是可恶!”


    赵慧茹嚷嚷着,此辱她记下了,等回了宫,定要告到太后面前,要她好看!


    一个小官之女,仗着做了王妃,如此嚣张,真是贱人!


    她们可都是京中贵女,岂容她如此放肆!


    赵慧茹越说越气,用力拍了一下浴桶的边缘,痛得掌心疼。


    她又气不过,朝着浴桶踢了两脚。


    云紫月眉头紧皱。


    是她轻敌了。


    也是她不着分寸了。


    竟然着了小官之女的道。


    她沉思许久,让赵慧茹切莫将此事告知太后。


    ?


    赵慧茹不解。


    不告知太后,还有谁能替她们做主?


    她眯起双眸:“你莫不是还心悦安定王,还想着嫁给他?”


    他对她又无意,还那般严厉,又功高盖主惹太后忌惮,嫁给他有什么好?


    云紫月淡淡一笑。


    将她命丫鬟偷走安定王妃衣裳之事告知了赵慧茹。


    赵慧茹惊讶不已。


    当时她只道发觉安定王妃与人私通,没曾想是她设的局。


    她顿感不悦,云紫月竟然也拿她棋子耍了。


    云紫月连忙道歉,安抚着赵慧茹,撒娇了好一会儿,赵慧茹才原谅她。


    谁让她们是表姐妹呢,终归是一家人。


    云紫月轻叹一声。


    虽说偷衣裳一事安定王妃不知晓,但若是细究下来,以安定王的手段,查到她头上并非难事。


    况且,太后也许顾及皇家颜面,不会为她们做主。


    总之,此事闹大了对她们而言没有好处,反而会引得京中贵女们的嘲笑。


    赵慧茹握紧拳头,心中不服气。


    这口气,总不能真咽下。


    还有那一百遍北燕律例,要抄到何时才能抄完?


    她纤细柔软的小手,可不是用来抄这些的。


    云紫月笑她傻,何需她们亲自抄写?


    她拍了拍手,十几个丫鬟徐徐入内。


    此次围猎,她特意带来许多人,以防不测。


    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两百遍律例而已,交由她们写便是。


    赵慧茹惊叹,还是她云四小姐聪慧,她甘拜下风。


    至于那个小官之女……


    云紫月眯起双眸,沉思片刻,灵光一闪。


    与其闹大,不如暗中报复。


    她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小官之女。


    安定王妃之位,只能是她——云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