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东主
作品:《惨死生子夜,重生嫡女屠尽侯府》 易子川的话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看似平静的亭中激起了无形的涟漪。夏简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袖中短匕的锋刃又悄然推出半分冰冷的金属紧贴着手腕内侧的肌肤带来一丝刺痛的清醒。
她死死盯着白衣东主试图从那琥珀色的眼眸中捕捉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亭中一时沉寂唯有水渠潺潺的“叮咚”声此刻听来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白衣东主的手指终于离开了木匣上那暗红的星图印记。他微微向后靠了靠倚在光滑的凉亭柱上姿态依旧闲适但那双眼底深潭般的寒意却骤然加深仿佛凝成了实质。
“‘所图’?”他轻轻重复了一遍清越的嗓音里那丝温和的笑意彻底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悲悯的沉重。“王爷你错了今日邀你至此非为交易亦非图谋你任何东西。”
他的目光第一次完全越过易子川带着一种深沉的忧虑落在夏简兮身上片刻随即转回易子川琥珀色的瞳仁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我是来劝你收手的易子川。”白衣东主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锤清晰地压过了流水声敲打在易子川和夏简兮的心头。“放下你正在追查的事放下宋秦林的死因。带着这匣子还有这位姑娘立刻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头。”
“什么?!”夏简兮忍不住低呼出声难以置信。
易子川面具后的眸光瞬间锐利如刀锋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冷肃杀。他并未因对方的劝诫而动摇反而向前踏出半步那沉重的木匣在他手中仿佛轻若无物他整个人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器凌厉的气势直逼亭中之人。
“收手?”易子川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刺骨的寒意“宋秦林乃我故交为国铸器死于非命!你一句‘放下’便想让我视而不见?这‘万金之饵’便是你用来‘劝诫’的**?”
“正是这‘万金’之重才足以证明事态之危!”白衣东主毫不退让声音陡然拔高那份从容被一种焦灼取代。他猛地站起身月白的长衫无风自动亭中宁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易子川!你看得太近了!宋秦林之死绝非孤立!它背后是几方庞大势力的角力是干柴烈火堆就的危局!你继续查下去如同点燃引信!”白衣东主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恳切的警告目光死死锁住易子川“你可知一旦你撕开真相掀起的就不是涟漪
“战争?!”夏简兮倒吸一口冷气,这个词带来的寒意远超之前的任何威胁。
“不错,战争!”白衣东主斩钉截铁,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清晰的恐惧,那是对生灵涂炭景象的本能抗拒。“朝堂平衡已被宋秦林的死推至悬崖边缘!你追查的每一步,都在将这脆弱的平衡推向崩溃!一旦失控,便是兵戈四起,烽火连天!边境不稳,强敌环伺,若此时内乱爆发,便是山河破碎,血流漂杵!届时,尸横遍野,十室九空,易子川,这万千黎庶的性命,你担得起吗?!这血流成河的罪孽,你背得起吗?!”
“血流成河?”易子川的声音反而在对方激烈的言辞中沉淀下来,如同淬火的寒铁,冰冷而坚硬。他迎着白衣东主那悲天悯人却又隐含逼迫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反驳道:
“东主忧心战争,怜悯苍生,易某感佩。但您可曾想过,若因畏惧战争而掩埋真相,放任那腐蚀朝堂根基的毒瘤继续蔓延,最终结果又会如何?”
他托着木匣的手稳如磐石,目光却如利剑般穿透沉香烟气:
“宋秦林之死,正是这毒瘤发作的恶果!他铸的是护国之器,却因触及某些人的滔天私欲而遭灭口!今日能杀一个宋秦林,明日就能杀十个、百个忠良!今日能为一己私利掩盖军械之秘,明日就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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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大私欲出卖疆土!若人人畏战而噤声,任由这腐朽滋生蔓延,蚕食国本,待到朝纲彻底崩坏,法度荡然无存,贪腐横行无忌,民怨沸腾如沸鼎……那时,根本无需外敌入侵,这江山社稷便会从内部土崩瓦解!”
易子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振聋发聩的力量:
“改朝换代,乾坤倾覆!东主,那样的滔天巨变,难道就不会血流成河吗?那样的乱世降临,难道黎民百姓就能免于饥寒、免于屠戮吗?不!只会更苦!苦上百倍千倍!易某今日追查,非为逞一时之勇,非为泄一己之愤!正是为了在毒瘤彻底溃烂之前,剜出腐肉!正是为了在烽烟燃起之前,扑灭火种!是为了避免那更大的、注定的……万民之苦!”
他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星辰:
“若因畏惧眼前的刀光,就放任背后的毒蛇吞噬根基,那才是真正的懦弱,才是对天下苍生最大的不负责任!易某宁愿做那撕开黑暗引来雷霆的引信,也绝不做那**、坐看大厦将倾的帮凶!”
亭内一片死寂。
白衣东主站在那里,月白的身影仿佛凝固。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剧烈风暴——惊愕、震动、被戳中要害的狼狈,以及一丝被彻底驳倒的无力感。易子川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精准地刺破了他那看似忧国忧民的“大局观”下潜藏的妥协与绥靖!
夏简兮怔怔地看着易子川挺拔如山的背影,眼眶发热。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心中那超越个人恩怨的、沉甸甸的担当。
“你……”白衣东主的声音艰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可知,你选择的这条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
“那又如何?”易子川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总好过,坐看这江山,在沉默中……烂到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