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鹜寒在心里是认可沈栀意的本事的。


    只可惜，她是女儿身。


    若不必束手束脚，她定然会有一番作为。


    “宫里有什么消息？”


    时鹜寒将消息纸条在烛火上燃了。


    入影道：“新太子很着急，想要更进一步。”


    “秦飞轩带着禁军，守在寝殿门口，看起来是在找机会。”


    时鹜寒不意外。


    都已经废太子了，他总不会是只想做个太子的。


    只要让季承羡和秦世川找到机会，势必要扣他一顶挟天子的帽子。


    他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就能名正言顺的上位。


    这种把戏，他见得多了。


    “离京之前让步杀盯紧了，一旦他们动手，立即响应。”


    沈府。


    在沈栀意离京五日后，沈成林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不见了。


    他本也没想到沈栀意能从狱中出来，更没想到慕枫会以迎亲的方式将她接出来。


    然而，大婚当夜，新娘失踪，又成了京城热议。


    到现在，沈府的下人都被放了籍，除了陈星歌要用的，剩下什么都没留下。


    “这个贱人！”


    “必定是跟她那个相好的跑了。”


    陈星歌连面子都懒得做，“闭上你的狗嘴，再让我听见你诋毁大小姐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沈成林愤恨瞪着她，却不敢再多言。


    沈栀意不在了，现在家里全在她的掌握中。


    份例银子是她发，下人都听她的。


    若是惹了她不高兴，连一顿好饭都吃不上。


    “夫人。”


    下人忽然进来禀告，“二房老爷、三房老爷过来了。”


    陈星歌看了沈成林一眼。


    自沈栀意发过火之后，就把二房三房的银子停了。


    陈星歌管家，自然不会管他们如何。


    沈成林理了理衣襟，正了正帽子，“让他们进来。”


    沈成竹和沈成敏带着自家夫人，都过来了。


    “大哥。”


    四个人面上还对他客气。


    沈成林坐在椅子上，“有事儿？”


    二夫人看了沈成竹一眼，沈成竹闷闷不作声。


    沈成敏道：“大哥，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事情，我们夫妻商量着，就不在府里继续住了。”


    沈成林看了他一眼。


    沈成敏解释：“在京城住开销太大了，我们负担起来也有压力。”


    “城郊还有几块田，也到了收成的时候，总是给别人打理，我也不放心。”


    “今日过来，是跟大哥告辞的。”


    沈成竹附和了一声，“我也是。”


    二夫人没好气的怼了他一下，“是什么也是。”


    “大哥，我们夫妻是愿意继续在府里住着的。”


    “可就是，现在份例银子也不发了，沈栀意也……”


    “这事情说出去总归是不好听，要我说，你还是得找慕家算账的。”


    “那嫁妆银子拐跑了，人也不见了，成婚都没事先和家里说一声。”


    她喋喋不休，抱怨起慕枫和沈栀意来。


    沈成林看向她，“二弟妹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沈栀意亲娘呢！”


    二夫人没听出他的阴阳怪气，“我也是为她好，都是自己家人……”


    “你少来这套！”


    沈成林没耐心，大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沈栀意失踪了，家里没钱了，怕自己损失。”


    “什么想在家里住，你分明是想要钱！”


    二夫人脸面上挂不住，“哎，大哥你不能这么说啊，当初可是你让我们住过来的！”


    “是你说家里地方大，你也发达了，让我们来过好日子的！”


    沈成林也不要什么脸面了，指着二夫人。


    “是，我是好吃好喝好照顾你们，还给你们份例银子，可你呢！”


    “大女儿勾引我女儿的夫婿，去给人做妾。”


    “小女儿更过分，污蔑意儿名声，勾搭新太子，夜不归宿。”


    “呵，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要不是你一家搅合，意儿也不会失踪！”


    “滚滚滚！爱住不住，我还不想让你住了，赶紧滚！”


    两厢撕破了脸，二夫人也按不住火。


    “你女儿好歹还活着，我的女儿呢？都死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雨瑶就是沈栀意杀的，她活该下大狱，她就是个杀人犯！”


    偌大正堂里，一身华服的两个人吵的仿佛收破烂的老头老太太。


    陈星歌不耐烦的将手里茶盏重重搁在桌上。


    “行了。”


    她睨了二夫人一眼，“既然不想住了，那就收拾东西走吧。”


    她对二房实在没什么好印象。


    二夫人扯了扯衣襟，“走就走，谁稀罕你们这个腌臜窝。”


    “但是，走之前，你们必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两个女儿不能白死。”


    沈成林瞪眼，“你什么意思？还想要钱？”


    二夫人梗着脖子，“我女儿是你女儿害死的，我要点安葬费还不应该吗！”


    沈成林甩手，一副无赖模样，“我没钱！”


    “呵。”


    二夫人嘲讽的哼一声，“我还不知道你没钱，我们也不是来找你要的。”


    她看向了陈星歌。


    “你怎么进的家门，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你和沈栀意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现在她失踪了，这份钱就得你出！”


    陈星歌被气笑了，“你以为我一直听大小姐吩咐做事，拿不了主意是不是？”


    “我陈家也不是吃素的。”


    “既然你不滚，那我就帮你滚。”


    她眼神冷厉，“来人，送二爷二夫人离府！”


    沈栀意走的时候，为了能尽快离京，院子里的东西只挑了值钱的带走，护院全都给她留下了。


    还包括不愿离京，想留下来的马夫。


    十几条大汉往院子里一站，很有威慑性。


    二夫人当即就怕了，“你，你要干什么？”


    陈星歌靠在椅子上，垂眸看她，“大小姐会杀人，你以为我不会吗？”


    “现在京城乱成这样，我就是把你们全杀了，也没人会找我的麻烦。”


    “二夫人是想回京郊，还是永远留在沈府，你自己选。”


    二夫人紧紧抓着沈成竹的手臂，“你倒是说句话啊？”


    沈成竹模样怯懦，“我，我说了你也不听我的啊。”


    “要我说，还是赶紧走吧。”


    他窝囊了一辈子，早已经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