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意撩开车帘，原本她应该只回答他的问题，却下意识看了眼时鹜寒。


    “论婚约，我嫁他有什么不对？”


    “殿下，你我之间，早已经说清楚了。”


    也许是此刻眼里只有她，季承羡察觉了她的小动作。


    他看向时鹜寒，笑意不达眼底的模样，同往日为难政敌时一般无二。


    甚至，眼底里多了几分戾气。


    季承羡自嘲的笑了一声，“到此时此刻，我都不能让你为我，单单只为我回答我一次吗？”


    沈栀意目光落在他身上，终于心无旁骛。


    “是，我一直以来想嫁的人，就只有慕枫。”


    季承羡落寞的垂下头，从官道上退开。


    “我知道了。”


    沈栀意看向时鹜寒，时鹜寒眼里狠厉之色浓重，身上杀意迫人。


    “时督主，您也有什么事吗？”


    时鹜寒勾起嘴角，“听闻慕大人即将回京，想必沈小姐好事将近。”


    沈栀意听得出他话里泛酸，“承督主吉言，日后大喜，定会帖告督主。”


    说罢，她放下车帘，吩咐车夫驾车。


    靠在车里软垫上，她闭上了眼睛。


    沈成林在一旁叹气，“哎，也是没办法，谁不知道嫁六殿下比嫁慕枫好。”


    “可你是没看见刚才宫里那个样子，皇上阴晴不定，秦首辅也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我一个小人物……”


    沈栀意冷声，“闭嘴。”


    沈成林以为她怪自己，有些不忿，“沈栀意，怎么说我也是你爹，那个的情况下……”


    沈栀意睁眼看他，眼神里冷漠的没有半点感情。


    “宫里什么样，我是不知道，可刚刚什么样我清清楚楚。”


    “皇上、秦首辅不好惹，难道六殿下和时督主好惹？”


    “你有半点要回护我的意思，也不会让我自己去应付那个场面！”


    “我为什么要嫁慕枫，你难道不清楚？”


    沈成林被斥的没话说。


    要不是为了给沈雨瑶收拾烂摊子，也不会和慕枫订亲。


    他心虚的也靠在车上，不再说话了。


    马车停在府门口，两人下了车。


    沈雨瑶迎了上来，满心好奇，“大伯，大姐姐，宫宴好玩吗？宫里的东西好吃吗？”


    沈成林没耐性的摆了摆手，打发她走。


    沈栀意脸色也不好看。


    “我现在没心情哄你。”


    沈雨瑶撇了撇嘴，看着她回房的背影，在背后嘀咕：神气什么，真没劲。


    入夜。


    沈栀意还没睡着，就觉察到身边多了个人。


    时鹜寒愈发轻车熟路，连窗子都不会触响了。


    她还未有动作，身边人却用力将她禁锢在了怀里。


    粗粝指腹灵巧的解开衣带，沈栀意猛地扣住他的手。


    “别。”


    微凉的唇瓣抵在她耳后，“装什么，现在才打算给他守身如玉是不是太晚了。”


    沈栀意轻皱了下眉头，心里知道他是因为马车上的话生了气。


    “你冷静点。”


    时鹜寒不讲道理的挣开她的手，收了下探的手指，却掰过她肩膀，将她压在了身下。


    更有力的膝撞开她双腿，低头落下的吻也十分强硬。


    沈栀意挣扎不开，更躲不过。


    双手被束在头上，任他胡作非为。


    一个时辰后。


    大床上无限旖旎，纱幔散乱。


    沈栀意香汗淋漓，四肢酸软无力，墨色长发裹在纱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然而，身边人只解了外裳，里衣整齐，看不出半分疲累。


    沈栀意心里恼的很，明明卖力的人是他，可受罪却是自己。


    “我要喝水。”


    时鹜寒睨了她一眼，很意外她突然吩咐自己。


    沈栀意瞪着他，“你还看什么。”


    时鹜寒翻身下床去给她倒水。


    水杯递到她嘴边上，她才撑着身子起来喝了。


    时鹜寒后知后觉，大概是折腾的狠了。


    沈栀意脱力似的又倒在床上，“走之前把我这儿收拾干净了。”


    时鹜寒还生气，“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我说什么？我有力气说吗？”


    沈栀意压着嗓音。


    时鹜寒将水杯放回原处，“那你现在说。”


    沈栀意翻身背对着他，“没力气了。”


    她不是赌气，是真的。


    而且，她也不觉得要和时鹜寒解释什么。


    如果不是江宥齐忽然横插一杠，她早嫁给慕枫了。


    婚约还在，至于要不要履行，那是慕枫回京之后的事情了。


    时鹜寒默默将床榻收拾了，趁着天亮之前，翻出了她房间。


    栀园。


    等着时鹜寒回来的入影，表情戏谑。


    “督主这爱好，真是不能恭维。”


    时鹜寒心里也不舒服。


    一开始，他是觉得江宥齐把人送到自己嘴里，没有不吃的道理。


    接连两次进她卧房，也只是当个消遣。


    可现在，他越来越不满足了。


    明明是他最了解她，他才最合她心意。


    别的那些废物，根本不懂她，凭什么能娶她？


    “慕枫什么时候回京？”


    入影猜到他会问，早查明了，“圣旨快马传到柳州，大概四日。”


    “估摸着，这个月底也就能到了。”


    时鹜寒眼神里泛出杀意。


    入影又道：“恐怕这次不能轻易动手了，圣上密旨，东厂护送圣旨出京，并送慕枫回京。”


    时鹜寒嗤笑了一声。


    “知道了。”


    “那就好好的，全须全尾的把他带回来。”


    翌日一早。


    沈栀意醒过来时，觉得浑身像是被石墨碾过了一遍，心里暗骂时鹜寒畜生。


    兰舟进来伺候她梳洗，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连连打哈欠。


    “怎么了，没睡好？”


    沈栀意拿过木梳，自己打理头发。


    兰舟眼皮打架，“睡得挺好啊，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打瞌睡。”


    “我看呐，就是小姐太惯着你们这些丫头了。”


    陆嬷嬷进来，“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懒散。”


    沈栀意意外，“都懒散，还有睡？”


    陆嬷嬷指了指外头，“喏，小姐你看看，晚舟也哈欠连天，底下的小丫头都是。”


    “也就是小厨房好些，不愧是我亲自选出来的。”


    沈栀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上一世有段时间，府里的下人也都这般模样。


    后来她才知道，是那段时间有人察觉了什么，时鹜寒怕被人发现，私底下用了迷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