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撕破脸

作品:《改嫁隔壁大将军

    温李氏见老夫人说的差不多了,想来这大姐儿也能被骂得认清些现实。刚伸手预备把温知许搂进自己怀里,打算唱个红脸将人笼络住。


    “啪——”一声清脆声响,她的手被温知许一把打掉。


    温知许甚至压根没瞧她一眼,也无视一旁企图拉她的温雨柔,一步步逼近老夫人。


    “你要作甚?”老夫人皱着眉斥道。


    “我就是想看看清楚,究竟是什么样铁石心肠的人,才能对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女说出这样冷血伤人的话来?”


    温知许走到老夫人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眼底一片冰冷阴寒。


    “你……你,你放肆!”老夫人气得手抖,仰头颤颤巍巍指着自己面前这个目无尊长的狂妄之徒。


    “我放肆,我大胆,我胡闹。祖母还能不能有些新鲜说辞,翻来覆去的我都听厌了。”温知许一把拽住老夫人的手指,用缓缓又不容反抗的力度放到她的膝上。


    “我今日,便放肆一回。”


    “祖母,”她顺着动作俯身凑到老夫人面前,凑得很近,直勾勾地盯着她,“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通知你。”


    “还有你们。”她转身朝向温李氏和温雨柔。


    “我这辈子只会是已故大将军温以宽的女儿,温家长房独女。什么命相、克夫,什么过继,好嫁娶,通通都是放屁。”


    “不是他不想娶我,如今,是我看不上他,不愿再嫁方家!”


    温知许在这一刻高昂着额头,气场全开,仪态万千,一身红裙更衬得她凌然不可轻亵。


    转而不知想起了什么,随手拨弄指甲,竟笑了一声,“正巧,皇后娘娘今日差了人来,邀我入宫。这事儿祖母和婶娘要是没法替我做这决定,不如,我找皇后娘娘商量商量?”


    “不可!你,知许啊,家丑不可外扬呀!”温李氏连忙制止,温知许要真把这事儿哭着闹到宫里去,指不定有人如何编排忠勇伯府苛待忠臣遗女。


    真真是,反了天了!


    谁家主母还会这么被一个小小的晚辈威胁至此。


    偏生这丫头往日里在皇后面前还真颇有几分脸面……


    她这难道真是铁了心要退了这门亲事?奇了怪了,本以为以这丫头对方家小子的钟情程度,这口苦水,怎么都会咬牙先咽下的。


    难道,守着空荡荡只她一人存活于世的温家长房,竟真的这般重要吗?


    温李氏咬着牙艰难咽下这口气,上前和温雨柔一左一右扶住捂着胸口,正哀嚎家门不幸的老夫人。


    温知许泠泠站在原地,不喜不怒,只等着她们的决定。


    ……


    僵持良久,温李氏还是忍不住率先低头。


    “也罢,既然你不顾我们的劝阻,执意要退了这门亲事,那我这个做婶娘的,也多说无益了。就当是一番好意白白被当成驴肝肺了,日后好坏,你且自己担着吧。”


    “回头我便找了先前来说媒的夫人,言明你二人八字不合,没有缘分,就不互相耽搁了,温方两家这亲事——就此作罢吧。”


    温知许唇角轻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点了点头,一点儿也不在意她话语里的夹枪带棒。


    “那就多谢婶娘替侄女操持。对了,我也会手写一封退婚书,送至方家。”


    “你又何必出面,闹得沸沸扬扬的于你有何好处,将来他的婚娶或许不受什么影响,可你一介女子,出了这档子事,哪家还敢娶你?”温李氏不理解。


    她本想和方家商议着,私下解决了这事儿。


    本也就没大操大办着,影响尚还能控制些。


    要是受影响的只她一人,温李氏巴不得。


    可温知许毕竟是忠勇伯府的小辈,将来牵连了柔儿的声誉也未可知。


    “这就不劳婶娘费心了,回头我要是真成了老姑娘,就搬去尼姑庵里,青灯苦佛相伴,绝不拖累我亲爱的好妹妹择良婿,如何?”温知许懒散笑着,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你?!”温李氏一时失语。


    姑娘家家的,怎么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知许就先告退了,祖母万安。”


    得到想要的答案,温知许也实在不耐同这三个女人在这里假惺惺地周旋,说着也不等回话,随手一礼,裙摆翩跹转身离去。


    温雨柔望着她聘聘袅袅远去的身影,满腹疑惑越积越多,涌上心头。


    这真的是她那个痴缠方子聿,满心满眼都要嫁给他的大姐吗?


    太奇怪了,真的是太奇怪了。


    没有再搭理一直哀嚎的祖母和打着圈儿满脸愤懑的自家母亲,温雨柔眼里闪过一抹烦躁。


    这个一向好拿捏的堂姐,好像有些脱离控制了……


    -


    当夜,悦心斋


    温知许抱着暖手炉倚在窗前,怔怔盯着外面的落雪发呆。


    贴身丫鬟连翘一脸担忧地躲在一旁看她,冲刚进门的另一个丫鬟半夏小声说道:“小姐自午后从老夫人院里回来,就一直坐在那里,不动不语,也不吃东西,这可怎么办呀?”


    半夏也紧皱着双眉,摇头叹气。


    小姐今日是反常了些,不过她想起满府现如今沸沸扬扬的传言,又有些了然。


    现下要紧的却不是这个。


    她快步走到温知许跟前,轻声唤她:“小姐?”


    温知许如梦初醒般回神,回头看了她一眼。


    “什么时辰了?”“快戌时了。”


    说着半夏又扭头看了眼门外,温知许察觉到,问:“怎么了?”


    半夏附耳,“小姐,老夫人院里的明月在外头,说要传老夫人的旨意。方才还想闯进来,被我拦下了。”


    温知许了然,轻蔑一笑,“这是一日也忍不了,算账来了。”


    说着起身换鞋,“走吧,看看我的好祖母又有什么指教了。”


    明晖堂的大丫鬟明月就立在廊下。


    见温知许出来,也不过随意屈膝拜了拜,敷衍了事。


    “大小姐,奴婢是来通传老夫人的话。老夫人说,小姐您目无尊长,狂妄放肆……”


    明月仰着下巴,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正准备好好宣读一番老夫人叱骂的话,却被温知许素手微抬,直接打断。


    “说重点。”温知许的话说得轻飘飘的,连眼睛都没看向她,只闲散地继续望着廊外的风雪。


    明月一时愤懑,这大小姐何时敢这样甩她脸子了?


    她好歹也是明晖堂最得力的大丫鬟,出门向来代表的都是老夫人的意思,不看僧面看佛面,谁不笑眯眯唤她一声“明月姑娘”。


    她端起架子来,打算让这个没规没矩的大小姐紧紧皮子


    ——温知许一个眼刀刮过来,在寒夜似利箭直扑,猛刺向她。


    “说、重、点。”温知许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深重了几分,带着警告意味。


    明月一噎,顿时气势就矮了一头。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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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今日的气势,足得吓人。


    甚至连老夫人也没有在一个照面间给她这么大的压迫感。


    明月有些不服气,可又实在没胆子和这样的大小姐对峙,只能心不甘情不愿,低垂着头快速交代了传话:“老夫人让您今夜去祠堂忏悔反省。”


    温知许双臂交叉在胸前,闻言也不诧异,摇着脑袋轻嗤了几声,“祖母也就能拿着这点架子冲我耍耍威风了。”


    这府上,早就是温李氏当家做主。


    温李氏向来面子功夫做的极好,可要说实打实的待遇,明晖堂,早就不复当初了。


    是以自己这位祖母,自父亲去世之后,便一门心思往二房靠。


    捧着宠着温雨柔,又变成了二房诸位,包括几个庶出子女的慈祥好祖母。


    从前她怀里的若是温知许,而后,就变成了温雨柔。


    哪有什么更疼爱更喜欢,不过是看谁能在当下带给她更大的利益。


    自己这位好祖母,才是实打实的“商人”,谋划人心,权衡利弊。


    重活一世,她终于把这一大家子,看个分明。


    ……


    雪簌簌地落着,在夜间更显犀利,迎面扑来,雪粒打在脸上,透着刺骨的寒凉,催人醒神。


    温知许一脚踏进风雪中,青丝瞬间被打得凌乱,在空中肆意飞扬。半夏急急撑起伞跟上替她遮挡。


    明月看着大小姐的背影在雪地中驻足一瞬,侧回头瞥她,


    “那孙女儿这便领命了。”


    伞下顺着发丝忽隐忽现的瓷白面容,即便没了白日里的精致妆容,单这眉眼,足矣摄人心魄。


    明月即便不喜,也不得不承认,比起二小姐小家碧玉,柔美温婉似白莲的长相,大小姐这般明艳张扬,带着浑然天成的妩媚与灵动的模样更能抓人眼球。


    只不过从前大小姐总爱学着秀气贤淑,清新寡淡的穿着与妆容,反倒不美,有些照猫画虎的不伦不类。


    现如今的大小姐,身上像是有一层薄雾散尽,蒙尘明珠重绽光彩。


    举手投足间轻而易举便能抢走所有的视线与关注度。


    明月心头莫名的,有些替二小姐捏把汗。


    --


    温家祠堂,设在中轴线上宅邸最深处。


    院门古朴厚重,铜锁锈迹斑斑,在深夜透着一股森然之感,配合着周遭似有若无呼啸而过的穿堂风,半夏和连翘两个小丫头都有些瑟缩,不自觉后退半步挪到了温知许身后。


    温知许倒是不怕,上前推开门——


    尘埃落地,院子里有些荒凉但并不杂乱,虽然除了祭祀之日,往常鲜少有人涉足这里,但一直有洒扫看门的仆从定期清理,只不过少了一些人气。


    “小姐……”连翘有些怯生生地开口,“我们今夜难道真的要在祠堂里……”话说得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一不小心惊扰了谁。


    “怎么,我们小连翘怕了?要不,你先回去,我有半夏陪着就够了。”温知许故意逗她。


    “谁说我怕了!”连翘挺了挺小胸膛,小眼睛戒备地打量四周,壮着胆子走到温知许身前,“我才不走呢,小姐去哪我去哪,我还要保护小姐。”


    温知许宠溺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温柔安慰她:“从前我们不是也常来这祠堂罚跪嘛,驾轻就熟了。再说也没什么可怕的,都是家中的长辈在……还有你们家老爷和夫人呢。”


    她望向祠堂正屋方向的目光隐隐带着泪光,似愧疚,又似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