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37章

作品:《你也要杀我证道?

    夜色愈浓,挠墙壁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密集的脚步声。


    陆青衍打开窗户,斜斜往外看,村子的东头生着火光,而街上的“人”两目无神,朝着火光的方向前进。


    他若有所思,关了窗:“我出去探查一番,你们留在这里。”


    杨婉兮行动不便,向文书修为尚低,都不打算去添乱。


    容央自告奋勇,握着剑柄:“我也去。”


    梵宇不甘下风,硬撑着胆子:“我也去。”


    “去的人多目标太大,”陆青衍扫了眼角落,宋闻溪脸色不好,状态也不太对,“你们两个留守此地,保护好他们。”


    两人异口同声:“弟子定当竭尽全力,护住师弟师妹,还有师娘的安危。”


    宋闻溪牙齿磨着下唇的肉,勾住陆青衍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带我去吧,我保证不添乱。”


    她要去肯定有她的道理。


    “好。”


    陆青衍没拒绝,揽过她的腰,借着灵力隐去行踪,缓步出了门。


    夜里的风大,卷着风沙划过脸侧,铁锈味一同钻入鼻腔。


    村子东头火光燃得愈发亮,铁栅栏围着中间的火堆,没了意识的村民本能地靠近、抓挠、啃咬,却怎么也进不去。


    陆青衍握着宋闻溪的手,引导她抓紧自己的腰带,火光跳跃印在凌厉的五官,显出几分利落:“抓紧我。”


    宋闻溪点头,手指蜷缩收了力道,眼睛从他的肩膀后方露出,观察着前方。


    村民的手上布着许多伤疤,新的旧的,还有刚被铁栅栏划破的,纵横交错。他们左边耳垂有一个极小的孔洞,结着黑色的血痂。


    陆青衍掐了道诀,孔洞涌出一滴血,染着淡淡的黑气——其实就是鬼气。


    “你们怎么出来了?”


    一道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音调压得很低,嘶哑悠长。


    宋闻溪下意识回过头,阿婆的脸贴得很近,火光映衬下皮肤更加蜡黄。她一时心惊,腿软了一下,靠陆青衍更近。


    陆青衍从容不迫,将宋闻溪换到身后:“阿婆,这里发生了什么?”


    阿婆紧紧抿着唇,墨水般浓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宋闻溪,看得她发毛。


    宋闻溪缩缩脖子,陆青衍手背在身后,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心,温热的触感从掌心窜到胸口,安抚胸腔里躁动的心。


    她蜷缩起手指,摩挲掌中的温热,努力平静道:“阿婆,你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救他们?”


    阿婆这才多了些反应,半眯眼睛盯着她,干涩的唇勾起个浅浅的弧度:“你愿意救他们?”


    目光灼灼,宋闻溪本能地向陆青衍身后躲了半步,语调亲和:“能力所及,竭尽全力。”


    陆青衍不着痕迹地挪动半步,将宋闻溪彻底挡在身后,好声好气道:“不如你先说说他们的情况。”


    他视线落在阿婆苍老的脸上,声若寒潭:“以及……你为何正常。”


    他五官凌厉,面部线条利落,一双冰水似的眸子又添了几分疏离,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只是不近人。


    如今连音调都是冷的,阿婆本能地退后一步,先回答的第一个问题:“他们月余前就变成了这样,白日里还是好好的,到了晚上便不似了活人。起初我也害怕,可是我看他们也并未伤人,我想他们还是有救的,但夜晚这样乱跑总归要出事。于是我便想了这么个法子,在这空旷的地方生堆火,用铁栅栏围起来,把他们都引到这里来。”


    陆青衍轻点了下头:“倒是个好办法。”


    他的声音不容置疑:“第二个问题。”


    阿婆暗色的眸子飘忽不定,很快落在宋闻溪探出来的脑袋上:“我猜想是十余年前的那位姑娘救了我……”


    她长舒口气,顿了顿:“很漂亮的姑娘,我从未见过长得这般好看的人。她穿着的是一袭蓝色的长裙,眉心好像还有枚蓝色的印记,很衬她。


    “她当时好像受了伤,晕倒在我们村子外,我出外农作正巧碰到,便将她带回家疗养,她还会帮我这老婆子干农活。


    “怎料没几天村子里出了事,好几个人受了伤,伤口溃烂得不成样子。我也不例外,本以为没几日好活了,那姑娘站出来救了我,还有村子里的其他伤者。她心善,走时还帮我们消灭了怪物。”


    这般模样不正是她的母亲绀宁吗?


    宋闻溪向前几步,手抬起又放下,声音打着颤,半晌未吐出半字。


    阿婆苍老的声音嘶哑:“乍一看,那位姑娘和你的眉眼还有几分相似,莫非……”


    陆青衍接住话头,往回拉了下宋闻溪:“并无什么关系,我夫人善良感性,对这些事多有触动。”


    陆青衍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可是他总感觉这位老妇别有用心,尤其是对宋闻溪,他不得不防。


    宋闻溪亦不反驳,敛下情绪乖巧地待在陆青衍身边。她相信陆青衍,他定有自己的谋划。


    陆青衍继续问道,眼神好似能够看透人心:“可看到那怪物长什么样?”


    阿婆移开目光,回道:“没有看到,只是那位姑娘留了信,说她会帮我们灭了怪物,她走后确实也没有人再受伤。”


    陆青衍颔首,也不知是信了与否,沉着眸子:“那信可还在?”


    阿婆摇摇头,无奈地叹口气:“时过境迁,早已找不到了。”


    她这才找回话语的主动权:“夜黑风高,二位早些回去歇着吧。”


    卧房内。


    陆青衍平静如水,不显丝毫慌张,一双淡漠的眸子盛着笃定:“这老妇一定有问题,恐怕当年的事也并非如她所言。”


    宋闻溪低垂着脑袋,偶尔扑闪下卷翘的睫羽,定定地盯着地下。


    梵宇首先出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婆子应该不能伤了我们吧。”


    杨婉兮身子弱,此刻正合被而眠,容央坐在床榻边,替她打理着被子,飞出一记眼刀:“梵宇,你小点声。”


    梵宇吃了瘪,老实地噤声,忽地眸光一闪,他控制着音量:“我去周遭探查时,发现周遭有不少村落,可都了无人烟,偏偏这香蒲村人丁兴旺,着实有些奇怪。”


    陆青衍点点头:“蹊跷就出在此处。”


    他引回宋闻溪的目光,轻轻地捏捏她的手心,和声细语道:“万事有我,不必担心。”


    明明只是一句普通的话,却莫名地驱散心中的迷雾,余下清明、安心。


    陆青衍眉心紧拧三分,意味不明说道:“明日还有一场好戏。”


    翌日晨起,清脆的鸟鸣掠过窗边,惊落一地晶莹的露珠。


    “嘎吱——”


    破旧的木门应声而开,刺耳的声音吸去屋内人的目光。


    陆青衍不着情绪地扫一眼,并未说什么。


    容央迎着笑脸,眉眼弯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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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好看的弧度,语调轻柔乖巧:“阿婆,你怎么来了?”


    阿婆慈眉善目,墨黑的眼瞳透出淡淡的笑意,放下手中的食盒:“你们都还没吃东西吧,我做了粥,喝一点吗?”


    食盒的木头颜色暗沉,布着几道崎岖的划痕,瞧着颇有些年头了。推开盖子,清香的热气氤氲,弥漫着独属乡间小食的味道。


    花白的浓粥缀着几条黄色的苕丝,她道:“穷乡僻壤没有什么好东西,委屈各位将就一下,垫垫肚子,之后也好上路。”


    乡野间的粥一般是稀粥,没什么配菜,阿婆这样的招待可以说是上上宾了。


    几人也不嫌弃,端着掉漆的瓷碗的分食,苕丝粥很快见底,连昨日那位瞧着像在冰窟里待过的公子也用了些。


    “阿婆,这粥味道真不错。”


    “好香啊。”


    “多谢阿婆的招待。”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不吝啬夸赞之词,阿婆会心一笑:“你们这一去怕是再难相见,下次什么时候想吃便抽空来我老婆子这,定不会少你们一口吃的。”


    “好啊好啊。”


    阿婆面上含笑,不慌不忙地收拾碗筷,时不时碰出几声脆响,她盖上食盒,闲庭信步出了门。


    “我怎么感觉有点头晕。”


    人声过后,很快,屋内传出几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成功了,阿婆搁下食盒再次推开门,面上露出久违的愉悦的笑,发自内心。


    狭小的屋子里一片狼藉,梵宇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向文书趴在桌子上,杨婉兮阖着眼躺在软枕上,被子都未来得及盖,容央半靠着床沿瘫坐在地,陆青衍无力地靠着墙,宋闻溪挨着他的肩。


    一个二个不省人事,正合她意。


    阿婆踹了脚躺在地上的人,见无甚反应,才放心地继续。她扯着宋闻溪的衣袖往怀里带,一步一步地搀着出了屋子。


    黑云掩去天光,小雨淅淅沥沥。


    冰冷的雨滴打在眼皮上,炸开一片水花,宋闻溪睁开眼,手脚被死死地绑在木桩上。


    阿婆盯着她的脸,神思恍惚,焦裂的唇念叨道:“再救我们一次,只要你再救我们一次。”


    两个“再”字回荡在耳边,宋闻溪了然,当年的事情并不简单。


    宋闻溪装模作样地露出慌张,被雨水浸润的唇轻颤:“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阿婆握起一把短刀,光滑的刀身映出宋闻溪的脸,她勉强地笑道:“没有办法了,这是唯一的法子,只有你可以救他们。”


    她顿了顿,道:“昨夜我问过你,你同意了。”


    “你愿意救他们?”


    是愿不愿意,而不是能不能。


    宋闻溪抬眸,昨夜癫狂的村民将她和阿婆围在中间,面上是憔悴,亦是贪婪:“求姑娘救救我们。”


    救他们,要的是宋闻溪的血,宋闻溪的命。


    她想,她的阿娘那时是不是就是这样被她们放干了血。


    她问道:“你们十多年前害了那位姑娘,对吗?”


    村民低垂着头,被戳破的羞赧却没抵过求生的欲望:“我们……我们只是想活命。”


    阿婆说:“多说无益,黄泉路上会有你的伙伴陪着你的,我们会给你们烧很多纸。”


    铮鸣在耳边炸开,短刀叮当落地,捆着宋闻溪的粗绳应声断开。


    寒光烁烁,长剑横在阿婆的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