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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坏脾气

    阮眠刚洗完碗,回到房间打开手机,突然收到这条莫名其妙的消息。


    什么意思,这是催她去还债呢?毕竟昨天方悦说,她该感谢的人是程澈。


    可是,她上赶着去说,会不会有点尴尬?而且,上次阮星能说出那样的话,说明是看见她和程澈一起了。单独约他出去,好像的确有点不合适。这个年纪,很容易被判为不良关系。


    哎,不过算上钢笔和扫墓那事儿,都欠他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次,等以后有机会再一并还了。


    “姐,你过来帮我看看这道题!”


    阮眠正思考着怎么回答,阮星突然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一看到阮星,她莫名有点心虚,索性发了个问号过去,就将手机锁屏倒扣在了床上。


    看着女孩发过来的问号,程澈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将手机往裤兜里一收,走到深巷尽头。


    祁明将女孩扶了起来,看了眼她的小腿,满是污泥,白裙子也脏得几乎穿不得了。他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裤袋,除了手机,口袋里空空如也。


    “喂,有纸吗?”祁明朝程澈伸过手,意料之中从他那儿得到了一包还没开封的卫生纸。


    祁明将纸巾递给女孩,对方微微弯着腰,低头向他说了声“谢谢。”


    声音很软,兔子一样。


    祁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褪去了往日的粗犷,含笑道:“诶,我们就是看不惯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路见不平肯定要拔刀相助嘛。更何况,我拍那几个混混就像拍苍蝇一样。”


    女孩闻言,破涕为笑,抽出一张纸巾来,弯腰将腿上的泥水擦去大半。


    祁明的眼神没从她身上挪动半分,见女孩快要收起动作,他又问:“对了,你家住哪儿啊,我们送你回去吧,万一那些混混又找上来,有我俩在他们不敢对你做什么的。”


    帮人就要帮到底,况且现在天黑下来了,一个女孩子在深巷里也不安全。


    女孩仍旧埋着头,黑长的头发和刘海将她的脸颊遮了大半,只能见着同头发融合在一起的黑色瞳孔还闪着水光,“不用了,我家离这里也不远,今天很谢谢你们!”


    她骨瘦嶙峋的,纤细的指节将纸巾攥在手里,叠了一层又一层,直到它彻底成了一团,捏动也费力。


    说着,女孩就要走,她擦过祁明,脚步又放缓了些,似是还有些后怕。


    走到程澈跟前,一直沉默的人突然开口:“还是我们送你吧,要不然这架白打。”


    话音未落,祁明也两步跑上前来,“对啊,我们送你,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别的事儿。”


    女孩脚步顿了顿,她以极小的幅度扭头,迅速地看了程澈一眼,捕捉到了他眼底的那丝隐蔽的愉悦。想了想,她只好却之不恭,小声道:“我家住在十方巷……”


    十方巷离这边不远,就是路途有些曲折,尽是蜿蜒的巷道,应该是归属于郊区。


    女孩在前头走着,祁明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她的身侧,而程澈则跟在祁明身后,和两人隔了几步。


    绕过第一个小巷时,天色已经几近熄灭,街头巷尾的灯燃了起来,照在石墙的爬山虎上,别有一番风趣。


    一路上有些寂寥,可在夜色烟火气里,途径的人家大多热闹非凡。


    祁明摸了摸后脑勺,找了个话题:“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听那几个人说,你也是一中的?”


    女孩小幅度地点头:“嗯,我叫姚黎,是十七班的。”


    祁明重复了一遍“姚黎”,夸赞道这名字真好听,又说:“我们也是一中的,目前高一,我在十一班,他在十班。”


    “嗯……我知道。”姚黎说。


    “诶?”祁明有些惊喜。


    姚黎双手习惯性地摆出一种防御性的姿势——交叠垂在身前,她伸出一根手指,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身后,解释说:“他是叫程澈吧?这学期开学典礼,国旗下讲话的人好像就是他,我听我们班好几个女生提起过。昨晚的晚会,他好像也有上台表演?”


    “喔,原来是这样。”祁明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他的确应该想到,程澈这受人欢迎的程度,但凡是一中的,应该没几个不认识他。


    他飞快地瞄了眼程澈,这人似乎根本没注意他俩在讨论什么,还在笑吟吟地打字。


    不过,程澈的确生了副美人相。祁明向来不喜欢盯着人看,可他小时候初见程澈那次,把人盯得发了火。后来他每次再看程澈那张脸,都会再惊叹一次。


    再后来,他见到了程澈妈妈才明白,为什么程澈能生得这样好看。小时候不懂事,还总扬言要当程澈爸爸。


    可祁明也不差,他家境优渥,有父母的托举在,打小就开朗自信,也很容易就能和其他人打成一片,是从来不在意长相的。但眼下,他突然有点羡慕程澈了。


    气氛沉默了片刻,姚黎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她又结结巴巴地找补道:“其实,她们也经常会说起,走在程澈旁边那个男生是谁怎么怎么样的……”


    虽然通常是恨我不能魂穿成程澈旁边的那个男生……


    “哦,是嘛。”祁明很好哄,与家庭教育有关,他配得感极强。就比如,那些人都因为程澈太耀眼而不敢与他并肩,偏偏就他祁明敢站在程澈身边,反而会因为有这样一个朋友而自豪。


    “对了,今天来找你的那些混混都是些什么人啊?”他有点好奇,一中的人怎么会和社会上的混混扯上关系。


    再提到那群人,姚黎的全身似乎无不在抗拒。她抿了抿嘴唇,眼里的光亮蓦然熄灭,又成了空洞的黑。


    见姚黎的脸色有点不好,祁明突然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话,在心底狠狠啐了自己一口。眼看着那抹黑又要泛起水光,他忙安慰道:“哎对不起,戳到你的伤心事了,但是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不用管我。”


    姚黎轻微地摇了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她才开口:“以前我在城南上的初中,那几个混混口中的老大,和我是邻班的。”


    “其实,我是个孤儿,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所以在学校里面也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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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欢迎。有一次,我被几个女生欺负,是他出手帮了我。那时候我奶奶生病了,急需用钱,我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只能找他借。”


    “不过后来我也去打暑假工,把钱全部还给他了。后来,他有什么事也会跟我说,我只把他当成恩人,有时候会开导他几句。他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就开始一直纠缠着我不放。为了不让奶奶知道,我只能先顺着他。”


    “初中毕业那年,我拿了奖学金,攒够了钱,就偷偷搬了家。本来以为他再也找不到我了,结果今天又被发现了。”


    说着,女孩已略带哭腔。


    祁明有点慌张,他最看不得别人哭了,人一哭就感觉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你……那你以后怎么办?”祁明开始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说一句错一句。


    姚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没办法,只能先躲着。估计他们还会在网吧那边蹲我,咖啡店的兼职也去不了了……”


    那家网吧附近是有一家咖啡馆,生意不温不火,位置偏僻,几乎没人来查,经常会招一些学生工。


    祁明以为她只是在放长假会去打工,没想到周末也会去兼职,一中上学压力也不小,她是怎么吃得消的。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只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你有微信吗,我加你。”


    “啊?有。”姚黎从包里掏出手机,加上了祁明。下一秒,她收到了两千块钱转账,有零有整。


    姚黎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这些钱,她要工作好几个月才能赚到,而对他来说,这么多钱可以随随便便丢给才认识不到两小时的陌生人。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钱我不能收。”虽然她们家穷,但是好歹知晓不受嗟来之食的道理。


    “密码。”祁明知道她会这么说,姚黎正要将手机收回包里,他不由分说地夺了过来。


    姚黎眉心一拧,“我真的不能要。”


    “这些钱算我借给你的,资助你上学,今后你有钱了再还我就行。你实在过意不去,我可以加点利息。”祁明是想直接给她,但她不收也没办法,权宜之下,他只能说是借。


    最终,钱还是给了出去。姚黎看着一连串数字,还有些恍惚,没有将钱握在手里的实感,心里还是怕这些只是泡沫。


    “我目前就只有这么多钱了,你别嫌弃。”祁明看了眼微信余额——0.00。


    她哪里会嫌弃,感激涕零还差不多。姚黎又说了几句感恩的话,眼看着就到了自家门口。


    房子不大,只亮了盏孤寂的灯,透过旧式的玻璃雕花窗,能看见一团橘色的光影在燃烧。


    姚黎告别了二人,愉悦地走进自家院里。


    将姚黎送到家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说是不远,但距离网吧还是有半小时脚程。


    “喂,你打个车,我没钱了。”祁明拍了拍程澈的肩,嬉皮笑脸道。


    程澈没理他,打好车后,越想越气,着实憋不住了才开口骂道:“祁明你疯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