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遍地是太子

作品:《佛入红尘软帐

    日头高悬,金光从盛开的海棠枝丫间漫射而出,斑驳的光影跃入他眸中。


    阮予墨又凝了一眼窗边女子,伸手抚了抚身上这件穿惯了的荼白暗花细丝如意云纹锦衣,掌心是柔软的触感,好像女子滑腻柔软的肌肤,带着清甜的香味。


    阮予墨微微蹙眉:“去取件外裳来。”


    “是。”无殇应道。


    主子素来洁净,不容人近身,他这件衣裳昨日曾被主子盖在花姑娘身上,他竟没想着帮主子换件衣裳,真是越来越不如无情了,怪不得主子最近去哪都带着无情,而不是他。


    无殇心中暗暗恼怒,忙从行囊中取了一件新的荼白如意云纹外裳替阮予墨更衣。


    阮予墨握了握脱下的这件衣裳,低声说:“不用洗,好生收起来。”


    “?”


    阮予墨微微蹙眉。


    “哦,知道了。”无殇忙道。


    “走吧。”


    二人轻身离开,带起一树清风,海棠花瓣随风飞舞,扑簌簌的落了一地。


    坐在窗边的安素晚一双眸子闪了闪,忽然隔着整个大堂,看向另一侧窗子外的客栈后院,目光在一树海棠上定了片刻,勾唇笑了。


    大梁皇宫。


    范居然一袭大红衣袍,手摇玉骨扇,没有半丝宿醉醒来的样子,挑眉笑问:“哦?他就站了一夜?”


    “是,属下一路跟着阮公子,他在客栈站了一夜,刚刚离开。”念尘拱手回复。


    “呵,他那局棋摆了十几年,竟真被他误打误撞的找人解开了,念尘,你说那尊佛是不是得好好谢谢本宫。”范居然饶有兴趣的问。


    “要点什么谢礼呢?”他一手拿着玉骨扇,一下一下的敲着手心,真的认真想了想。


    “。。。”念尘忍了忍,没说话。


    “有话说。”范居然斜他:“再憋坏了。。。”


    “殿下,属下觉得,您昨儿个设计留下阮公子,还有昨夜装醉,阮公子都知道。”念尘小心道:“阮公子可不是好相与的,您还是先想想他会怎么算计您吧。”


    “你当爷打不过他?”范居然一噎,气闷道。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念尘忙拱手请罪,心中却暗暗想着,您哪次和阮公子交手赢过,不光武艺没人家高,还次次被他算计,我又没说错您。


    范居然瞟了他一眼,冷森森道:“少在心里嘀咕。”


    念尘嬉笑起来:“属下怎敢呢。”


    范居然冷哼一声:“那只狐狸,有什么事儿能瞒过他,端的看他愿不愿意陪你演戏,大邺帝防他防的紧,他私自离开上京,不过不愿意多生事端罢了。”


    “属下刚收到消息,蓝冠噪鹛飞来咱们皇宫了,咱们要不要寻一寻?阮公子这样紧张这只鸟,将来有什么事也能拿他一拿。”念尘问。


    “哦?来宫里了?”范居然挑眉,饶有兴趣的说:“千年难遇的玩意儿,怎能让他独得呢,放消息出去,说大梁皇宫惊现蓝冠噪鹛,着禁军全城抓捕。”


    他唰的打开玉骨扇,一甩衣袖,轻轻摇扇,一双桃花眼晶亮,一派风流。


    念尘又忍了忍,心道,我的太子殿下,您就不怕阮公子给您卖到秋水馆去?


    范居然一个眼神飞过来,念尘慌忙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嗯,着人去大邺江南查一下花家。”


    “是。”念尘站着不动,等范居然接下来的指示。


    范居然斜他一眼:“还不走?等爷请你吃席呢?”


    念尘忙笑道:“殿下,您今儿不出宫吗?”


    范居然一甩衣袖,担起一条腿,将手置于腿上,一派风流的道:“出宫?今儿本宫哪都不去,那只狐狸会自己来找我的,本宫就在这东宫等他。”


    “阮公子躲您还躲不及呢,怎会来找您。”念尘碎碎念。


    范居然一脚踹过去。


    念尘忙讨好的笑道:“殿下说了算。”


    “滚。”范居然没好气道。


    “好嘞。”念尘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


    范居然尤不解气,唰唰扇了几下,不确定的自言自语:“那尊臭佛会来的吧。”


    长安城。


    不过三炷香时间,蓝冠噪鹛出现在大梁皇宫的消息便已传遍长安城。


    安素晚正慵懒的坐在窗边品茶,听邻座有人道:“哎,你听说了吗?大梁皇宫发现一只蓝冠噪鹛,如今禁军正满城抓捕呢。”


    “蓝冠噪鹛?就是那个消失了千年,传闻可解百毒的蓝冠噪鹛?”


    “不只呢,以蓝冠噪鹛血入药,可快速提升功力,多少江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那人忽然压低声音道:“咱们弟兄俩也去凑个热闹吧,若是有幸抓到蓝冠噪鹛,行走江湖可是大有助益的。”


    “行。”两人一拍即合,匆匆走出客栈。


    一盏茶的功夫,乌泱泱坐满客人的客栈,便只剩下安素晚一个人仍坐在窗边喝茶了。


    她轻摇手中茶盏,杯中青绿的茶水一圈一圈漾着,泛起好看的涟漪,安素晚凝着茶盏瞧了半晌,忽轻笑道:“蓝冠噪鹛么?想不到大梁东宫那个风流太子竟也这般有趣。”


    “蓝冠噪鹛不常见,小郎君不去看看吗?”


    安素晚回头,来人一身梅花纹纱袍,气质温润,缓步而来,好似闲庭看花,雪中望月一般,好一个温润如玉的美男子。


    长安城真是个好地方啊,随随便便伸手都能拎个美男子出来。


    先有阮允安,再有大梁太子范居然,如今又来一个。


    “我是俗人,蓝冠噪鹛与我无益,便不去挣这个热闹了,郎君怎么称呼?”安素晚含笑,比手请他坐。


    “在下风南霄,我瞧着比郎君大些,可唤我南兄。”来人一撩衣摆,坐在安素晚对面。


    风南霄?


    安素晚眸光微闪,含笑道:“郎君举止娴雅,气韵华贵,我观公子面相,天日之表,龙行之姿,乃天生帝王之态,阁下怕不是风南霄,而是南齐太子箫南风吧。”


    箫南风淡淡一笑,温雅如玉:“小郎君好生毒辣的眼睛。”


    安素晚得意的扬扬下巴,动手斟了一盏茶放在箫南风面前,笑说:“公子这般气度风韵,很难将你当作普通江湖人,尝尝大梁蒲团茶,倒也别致。”


    箫南风打量面前这位看起来尚年轻的小郎君,眉眼灵动,举止娴静大方,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谄媚卑己,整个人透着灵动狡黠的气质,淡淡一笑,道:“多谢郎君,还不知怎样称呼阁下。”


    “花知意。”安素晚笑说。


    “花兄,”箫南风笑意儒雅,道:“花兄来自大邺江南花家?”


    “哈哈,昨儿个范太子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安素晚微微前倾,低声笑问:“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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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太子的,心意都颇为相通啊?”


    箫南风失笑,拱手道:“原来竟是大梁范太子的朋友,失敬失敬。”


    “哈哈,我们行走江湖的可没那么多规矩,什么身份地位、尊卑贵贱,我江湖儿女一概不懂,只知范太子的桃花酿不错,呐,昨夜喝了几盏,宿醉才醒。”安素晚哈哈一笑。


    “早听闻范太子桃花酿可醉青山,一直无缘一品,花兄好福气。”箫南风笑说。


    “萧兄,来大梁可有去瓦市八大街逛了?”安素晚神神秘秘的问。


    箫南风一愣,缓缓摇头:“不曾。”


    安素晚招招手,示意箫南风靠近一些,压低声音说:“勾栏瓦市的尽头,右手边有一整条街,长安城最有名的象姑馆都在那,你看那条街上最大的一家象姑馆,叫秋水馆的,点一个叫清风的小倌,没准在那就能碰到范太子讨杯酒喝了。”


    箫南风哈哈大笑:“原来花兄在象姑馆遇见的范太子。”


    “是啊,他跟我抢小倌,没抢过我。”安素晚得意挑眉。


    “花兄果然率真可爱。”箫南风笑道。


    率真可爱?你夸小孩子呢?


    安素晚挑眉凝了他一眼。


    箫南风儒雅一笑,语声温润:“花兄是大邺人吧?几年前我曾随父皇去过大邺,可惜时间太短,无缘到江南一游。”


    安素晚又将昨晚对范居然和阮予墨说的话重新讲一遍:“大邺我去过,不止大邺,这天下诸国,除大梁外,你南齐,还有西晋,东魏,甚至周围附属小国我也走过。要说大邺人嘛,那倒也不是,我自幼跟师傅长大,不知家在哪里,那老头随性,这走走,那逛逛的,也没个定数。”


    箫南风点点头:“有人碧波泛舟,有人春山踏雪,庙堂之高,江湖之远,都是际遇,我倒羡慕花兄这般随行自在的生活。”


    安素晚轻摇折扇,笑说:“做太子好玩吗?”


    箫南风想想,缓缓摇头:“不好玩,累的紧,寅时起床早课,丑时就寝,没有半丝清闲。”


    “哈哈哈。”安素晚大笑:“这便是身在江湖的好处了,没人管着,随性自在些。”


    说着,她站起身,拱手道:“大梁风景不错,萧兄自便,我去秋水馆找清风了,哎呀,那小倌,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怪想念的。”


    箫南风挑眉:“相请不如偶遇,花兄不邀本宫同去吗?”


    安素晚回头:“我为什么要邀请你?你也有桃花酒吗?”


    “没有,”箫南风摇头:“天下人皆知,桃花酿是范太子亲手酿的,本宫自不会有。”


    “那你是偷跑出来的,没带银钱?”安素晚又问。


    “带了。”箫南风又摇头。


    “那我为什么要带你。”


    “我虽没有桃花酿,但我南齐的飞茶甜鸭,清蒸东星斑也是一绝,如今我带了南齐御厨来,邀花兄共餐如何?”


    安素晚眸子晶亮:“有明炉烤乳猪吗?”


    她曾在南齐吃过一次,一直念念不忘。


    “有的。”箫南风笑道。


    “行,那走吧。”安素晚眉开眼笑:“上一次去南齐已经三年前了。”


    箫南风含笑比手:“请。”


    一声懒洋洋的声音插进来:“萧太子不邀请本宫一起吗?本宫可真是伤心呢。”


    “。。。”得,又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