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百万妖兽如黑云压境般列成战阵。


    最前面站着的都是些没啥本事的小凶兽，它们就是用来当炮灰的。


    在妖王眼里，这些小喽啰死多少都无所谓，正好能清理清理地盘。


    领地里资源就那么多，凶兽太多消耗的资源也多，妖王发动兽潮，一来能清理点“多余”的手下，二来就是要报复人类。


    半空之中，三头气息恐怖的妖王凌空而立。


    浑身银毛的狼王甩动尾巴，说道：“蛇王，你看那些人类，不过是困在铁笼里的蝼蚁，以为几面城墙就能挡住百万兽群？”


    熊王点头道：“狼王所言极是！等炮灰耗尽他们的箭矢，本王定要一爪子拍碎那城楼！”


    三角头颅的蛇王吐着信子，蛇身盘绕成百丈巨柱：“莫急。先让人类尝尝绝望的滋味......”


    话音未落，狼王突然仰头发出穿云裂石的长啸，声波所过之处，树枝断裂、碎石飞溅。


    前排炮灰凶兽瞬间躁动，如黑色洪流般扑向城墙。


    密密麻麻的兽群跑起来，地都跟着晃悠，远远看去，就像一大片黑色的潮水，直往龙虎关扑过来。


    城墙上，陈涛死死盯着兽群前锋扬起的遮天尘土，突然暴喝：“投石机，放！”


    随着令旗猛地挥下，一百零八架“镇关霹雳”同时昂起巨大的臂杆。


    绞盘上的士兵们齐声怒吼，将浸满火油的陶罐奋力甩向天际。


    刹那间，百余枚燃烧着的“火雷弹”划破长空，拖着猩红尾焰砸入兽群。


    最先炸开的陶罐在凶兽群中迸发出十丈火海，滚烫的火油溅在魔狼身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几头来不及躲闪的凶兽被直接掀翻，燃烧的躯体在地上翻滚，又点燃了周围的同伴。


    兽群前锋顿时乱作一团，惨叫声、怒吼声混着火焰爆裂声，形成令人头皮发麻的地狱景象。


    “第二轮，覆盖左翼！”


    陈涛剑指兽群密集处。


    投石机再次轰鸣，这次瞄准了正在集结的魔狼群。


    当陶罐凌空炸开时，无数细碎的磷粉如星雨般洒落，凡是沾到的兽毛瞬间燃起幽蓝火焰。


    一头凶兽试图腾空躲避，却被火雨笼罩，凄厉的嘶吼中重重摔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床弩准备！”


    陈涛话音未落，千张巨型床弩已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手臂粗的箭矢带着破空尖啸，精准贯穿三头并排冲锋的铁甲犀牛。


    箭头上淬的剧毒迅速蔓延，犀牛们轰然倒地，又将身后的兽群绊倒一片。


    但兽潮实在太过庞大，倒下的妖兽瞬间被同伴踩成肉泥，更多凶兽踏着尸体继续冲锋，猩红的兽瞳中只剩疯狂。


    护城河方向突然传来“轰”的巨响——民夫们点燃了河面的火油。


    刹那间，数十丈宽的河面化作火海，映得城头将士们的脸庞一片血红。


    兽群前锋被烈火逼停，却被后方涌来的同伴推搡着踏入火海。


    烧焦的皮肉味混着硫磺气息直冲天际，而城墙上，将士们已经将第二波火箭搭在弩机上。


    “火箭齐射！”


    陈涛的令旗划破浓烟，五千弩箭手同时将裹着油布的箭头抵住火把。


    刹那间，城墙上腾起成片火舌，万支火箭如赤色流星划破天际，密集钉入兽群前排。


    低级凶兽被射穿咽喉或眼睛，当场毙命；侥幸未死的凶兽带着燃烧的躯体狂奔，又撞进同伴群中引发连锁混乱。


    “落石准备！”


    随着他手势，城头暗格开启，预先堆砌的磨盘大石块顺着滑道倾泻而下。


    石块在惯性作用下如炮弹般砸入兽群，砸得铁背猿头骨碎裂，将魔狼群砸出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凹坑。


    更远处，百夫长们挥舞战刀指挥士兵倾倒煮沸的铁水，粘稠的铁浆顺着城墙凹槽泼下，烫得攀墙的妖兽吱哇惨叫着跌落，在墙根堆成冒着热气的尸堆。


    “注意高级妖兽！”


    陈涛突然瞳孔骤缩——兽群中，几头浑身缭绕妖气的高级妖兽竟跃过火海，正踏着同伴尸体飞速接近城墙。


    他猛地拽过身旁的巨型床弩扳机，淬毒的箭矢破空而出，正中一头熊妖胸口。


    那熊妖却只晃了晃身躯，拔出箭矢怒吼着捶胸，伤口处竟渗出黑色妖血，显然已用妖气护住心脉。


    “换穿甲箭！”


    巨大的穿甲箭“嗡”地离弦，三棱箭头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音爆。


    这特制的箭矢，箭头裹着精铁打造的倒刺，刻满破甲符文，专门对付高级妖兽，就连大宗师级别的大妖防御都能破，唯一就是准头不太好，高级妖兽都能躲过去那就更别说大妖了，只能够偷袭。


    首箭正中熊妖肩胛，符文光芒大作，竟直接穿透尺许厚的妖皮，将其钉在地上。


    那畜生吃痛，挥动巨掌想要拔箭，却被倒刺勾住皮肉，疼得原地打转，撞翻一片魔狼。


    “对准妖丹！”


    陈涛抓住时机又推上一支穿甲箭，弓弦拉至耳后。


    这回目标是一头正在喷吐妖火的虎妖，箭矢擦着它额间王纹没入咽喉，箭头从后颈穿出。


    虎妖瞪圆兽瞳轰然倒地，临死前妖火失控，将周围十数头妖兽烧成灰烬。


    城头床弩接连轰鸣，穿甲箭如利矛般洞穿高级妖兽身躯。


    城墙下，凶兽踩着同伴焦黑的尸体越过护城河，凶兽用断爪抠进城墙砖缝，有的搭着“兽梯”往上攀爬。


    将士们挥舞长刀劈砍，将爬上城头的凶兽捅落，却见更多利爪从墙沿探出。


    一刻钟过去，墙根堆起的尸体已齐腰高，却连兽群前锋都没打退——对百万兽潮来说，这点损耗不过是九牛一毛。


    陈涛沙哑着嗓子指挥部队轮换补位，眼看投石机的火雷弹只剩最后二十枚，火箭库存也即将告罄。


    他猛地拽住一名往城下倾倒滚油的士兵：“留着给中级妖兽！先用礌石砸！”


    远处，狼王和蛇王正懒洋洋地趴在兽群后方，看着人类防线摇摇欲坠。


    城内，后勤营传来急报：“火油只剩三车！床弩箭矢不足千支！”


    城墙在兽群冲击下簌簌掉灰，陈涛望着后方纹丝不动的中高级妖兽群，手心全是冷汗——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他摸向腰间刻着“镇关”的佩剑，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对他说的话。


    “关在人在，关破人亡。”


    “传令下去！”


    “所有将士上城墙！就算用牙齿咬，也要给我把这帮畜生挡在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