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眼珠子从桌面滚落而下，直至墙角。


    得益于仪式魔法提升至四阶，大幅度提升了他的思辨能力，孟毅如今…捋顺了很多事情。


    首先，杀戮之神是很清醒的。


    从之前故意招惹自然女神就可以看得出来，祂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贪婪。


    祂想让自然女神对付红雾神国，而自己只是分一杯羹。


    一位正神插手其中，肯定大部分收获会与祂无缘，看得出来，杀戮之神要的并不多。


    所以…祂后续可能会寻找一位状态不对的正神合作，这样可以保障祂的收获。


    但是，这位神灵又必须有能力插手现实，否则找来干嘛。


    状态不对的正神…


    海神？


    这个应该不仅仅是不对的问题，疑似已经没了。


    那还有谁？


    未在人类世界中出现过的神灵，孟毅没做考虑，祂们缺乏“下属”，对杀戮之神来说，很没有“性价比”。


    这毕竟是在现实世界的行动！


    眷族同理…那些都是疯子，而疯子，总会搞出预料之外的事情，不是万不得已，谁会喜欢和疯子混一起？


    杀戮之神大概率会找人类世界熟知的那几个神灵。


    一堆神灵的名字从孟毅脑海中划过。


    最终定格到了一位神灵…血元祭主。


    其实…对方挺符合状态特殊的要求。


    祂本身应该…和智慧之神爆发了冲突。


    孟毅目光开始闪烁…


    当他脑海中开始思索血元祭主相关之时，他回想起了一件事。


    一件自己刚刚“穿越”之时发生的事。


    当时，他在仪式中掠夺了血元祭主的力量，接管了对方的信徒和部分力量…


    这些力量并不多，不过庇护区区三百多信徒，换算下来差不多相当于15份九阶恩赐之力。


    但是…后续却有三名织法者盯上了自己。


    他们怎么知道的？


    只有一个可能，源自血元祭主的神谕。


    神灵在沟通到新的信徒之时，会不会“看”到什么？


    会不会有注意到这一小部分的信徒。


    当时自己不懂，但是现在，孟毅心中有了答案。


    应该会！


    否则解释不清自己刚刚穿越过来时遇到的织法者。


    而那些织法者，在和自己以及李昊等人战斗之时，血元祭主有没有在看？


    如同自己在神国中透过星辰看信徒那样看。


    孟毅深吸一口气。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血元祭主早有发现，一个正神，在仪式中失去了自己的力量，不可能毫无察觉。


    从红雾神国一贯的隐蔽性来看，对方一开始可能并不确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随手招呼了几个小喽喽来试探自己。


    那么…


    血元祭主肯定也看到了自己有使用血肉魔法。


    一个神灵，就算不能就此确定自己拥有红雾神国，难道还不会有所猜测？


    至于血元祭主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一巴掌拍下来，或者让织法者继续对付自己…


    孟毅脑海中浮现一个答案，这可能和对方如今的状态有关系。


    血元祭主处于特殊情况，无力插手现实，就算让织法者下手，祂也收获不了什么。


    孟毅心中泛起涟漪，这似乎…也反过来佐证了自己的猜测。


    血元祭主还真是状态不太对！


    血元祭主自从二十年前成为正神后，就一直和智慧之神在【仪式魔法】的权柄方面有争端。


    这或许是祂隐忍不发的原因。


    血元祭主和智慧之神的争端，正处于关键时刻？


    还是说…争夺权柄之时，神灵无法抽身？


    这些东西，孟毅不得而知。


    他现在只知道一点，原来自己很可能，早就暴露在了神灵的眼皮子底下。


    “玛德！”


    孟毅咬牙爆了个粗口，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自己一开始对神灵、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不足，很多时候无法做出合理、有效的判断。


    有些事情，经历了也琢磨不出问题。


    再加上后续各种各样的事情接踵而至…如果不是今天仔细回味了一下，怕是改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现在想来…


    织法者们应该早就向血元祭主上报了“救赎麾下也掌握血肉魔法”的消息。


    这不是什么秘密。


    只不过，血元祭主已读不回。


    张子民这些神恩者认为是权柄重叠…呵，血元祭主自己心里可清楚的很。


    孟毅忽然感觉自己手背被拍了拍，他低头看去，只见小灯泡卷着属于他的两颗眼珠子，轻轻递了递。


    孟毅轻笑一声，巨大的心理压力得到了缓解，说实话，他刚刚确实后怕。


    搞了半天，“榜一大哥”怕是早就琢磨着，怎么弄死自己了。


    他翻手接过两颗眼珠子，融入自己身体，同时感慨道：“小呜啊小呜。


    原来…我一直处于巨大的危险中而毫不自知。”


    他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小灯泡，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和小呜分享，“那要是这么说的话…


    我还得感谢一下智慧之神。


    要不是祂和血元祭主在争夺权柄，我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不对，我应该都留不下坟头。”


    小呜只是晃了晃小灯泡，又安静地待在了他身侧。


    孟毅平复了下心情，开始思索杀戮之神和血元祭主合作的可能性。


    首先，杀戮之神肯定知道血元祭主的状态。


    在自己对付不了红雾神国的前提下，杀戮之神只能寄希望于正神出手。


    那么…除非杀戮之神有手段帮助血元祭主腾出手来干涉现实，否则合作无从谈起。


    这家伙，有这个手段吗？


    孟毅不得而知。


    但是如果从最坏的角度来考虑的话，很可能有。


    只有这样，杀戮之神才有“谈判”、合作的根基，对正神有用，才不会在一开始就被抛弃，无视。


    而且…杀戮之神再怎么说，本体也是待在真实界中。


    说不定，祂每天都能看到血元祭主和智慧之神互肘。


    嘶…


    这样一来的话，杀戮之神也可以去找智慧之神！


    那这就要坏事了，自己和张委员的合作怎么搞？


    孟毅抬手揉了揉额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杀戮之神应该还是会找血元祭主。


    他虽然不清楚神灵之间的强弱到底怎么区分。


    但是从血元祭主的各种表现，包括成为正神的时间，以及对方那种除了权柄影响外，没有特别爱好的表现来看…


    血元祭主应该弱于智慧之神。


    并且，从张委员来看，智慧之神很可能属于超绝“老阴比”，杀戮之神不一定愿意去勾搭。


    杀戮之神，大概率会选择和血元祭主进行合作。


    ……孟毅略做沉吟，决定还是不能大意，先将两者都列入怀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