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怜将那本古籍攥在手中，封面的粗糙质感，仿佛带着一股灼人的温度，烫着她的掌心。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一直云淡风轻的男人，朱唇轻启，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沙哑。


    “多谢。”


    这两个字，对她而言，比承认自己的失败还要艰难。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这种场合，应该说些什么？


    陆承微微一笑，仿佛看出了她的窘迫。


    “不用谢。”


    “我只是不喜欢看到明珠蒙尘。”


    说着，他的视线，又瞥了一眼旁边那个已经因为被彻底无视，而气到浑身发抖，面容扭曲的萧凡。


    “另外……”


    “……也不喜欢看情景喜剧，太吵。”


    姜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觉得那满地的玫瑰，还有那个单膝跪地，姿态滑稽的男人，都构成了一幅荒诞至极的画卷。


    她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然后，再也没有任何犹豫，拿着那本足以让整个姜家都为之疯狂的养凰经，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餐厅外走去。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这本书里，到底是什么！


    她的背影，依旧高傲，依旧挺拔。


    从始至终，没有再看萧凡一眼。


    仿佛萧凡，连同他那耗费了三个多亿的“真诚之心”，都只是路边一粒碍眼的尘埃。


    萧凡呆立在原地。


    他精心准备的一切，他的杀招，他自以为是的浪漫神殿……再一次，沦为了一个天大的笑柄。


    甚至，连让姜怜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我都求你了，收下能怎么着？”


    “这女人，脑子肯定有病！”


    也就在这一刻，他脑海中的系统界面，被一片末日般的血红，彻底吞噬！


    【警告！指定天命神女姜怜好感度再次跌破下限（-200）！】


    【任务判定：资金尚未耗尽，但目标已离场，神女厌恶度Max，任务彻底失败！】


    【因资金尚未耗尽，物品全部进行收回！且宿主表现过于拙劣，对系统声誉造成严重损害，惩罚升级！】


    【启动二级惩罚机制：灵魂电击灼烧！持续时间：十分钟！】


    “不……”


    萧凡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这一次惩罚，外界完全看不到任何效果。


    一股比上次强烈百倍，却无声无息的痛苦，瞬间在他的灵魂深处，开始折磨！


    比起肉体的疼痛，这种感觉，更像是见不到摸不着的幻肢被反复电击、灼烧……


    “呃……啊……”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双目圆瞪，眼球中布满了血丝，口中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很快，坚持了几秒后，萧凡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在地上疯狂地翻滚！


    周围的餐厅经理和服务员们，都吓得连连后退，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怜悯地看着他。


    【怜悯+100！】


    【恐惧+50！】


    【嘲弄+200！】


    然而，在这股剧痛中，萧凡的意识，却还是诡异地，产生了一丝扭曲的亢奋！


    痛！


    好痛！


    痛到极致，反而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


    仿佛只有这种深入灵魂的灼烧，才能洗刷他刚刚所受的屈辱，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对！


    就是这样！


    继续，这样才能让我有前进的动力！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这点痛苦算什么！


    只要能让我变强，只要能让我把那个男人踩在脚下，再来十倍，我也能承受！


    他那张扭曲的脸上，缓缓地，勾起了一抹诡异而满足的笑容。


    【叮！检测到宿主在极致痛苦中，精神状态发生异变！】


    【恭喜宿主获得全新被动状态：“痛楚狂热”！】


    【状态效果：您在遭受精神与灵魂层面的惩罚时，将获得双倍的“快感”！】


    而在不远处，陆承的脑海中，响起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美妙旋律。


    【叮！检测到子系统宿主任务失败，并触发升级版惩罚，触发百倍返还！】


    【恭喜宿主获得特殊称号：“神女的探究之心”！】


    【称号效果：被动吸引其主动探索您的秘密，并对您的任何行为，进行“合理化”脑补！】


    【叮！恭喜宿主获得：《养凰经》完整解析版，可随时以“醍醐灌顶”的方式，直接灌输给指定目标。】


    陆承看着在地上打滚，脸上还挂着诡异笑容的萧凡，嘴角的笑意，愈发玩味。


    还真是奇怪的气运之子……


    不过，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不是简单的杀死。


    而是从尊严、信念、乃至灵魂的本质上，一步一步地，将他彻底碾碎，让他自己，都爱上这种被碾碎的感觉。


    这，才是收割的至高艺术。


    “没想到，今天这里有神经病……”


    “我们还是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牵起身旁安雅的手，在那片狼藉与混乱中，悠然离去，仿佛只是欣赏了一场无足轻重的节目。


    ……


    深夜，姜家庄园。


    静室之内，灯火通明。


    姜怜盘膝而坐，手中那本线装的【养凰经】，已经被她翻开了大半。


    她越看，越是心惊。


    越看，越是沉迷。


    这本心法，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其中记载的每一句口诀，每一个行功路线，都精准地，完美地，解决了她修炼时，遇到的所有滞涩与隐患！


    甚至，还指出了好几处她自己都尚未察觉到的，致命的凶险！


    这哪里是什么辅助心法？


    这简直就跟书名一样！


    是养育、培养神凰体，必备的指导书！


    许久，她缓缓合上了书。


    可她的脑海中，却再也无法平静。


    那个男人的脸，那双云淡风轻，仿佛掌控一切的眼眸，一次又一次地，不受控制地浮现。


    神凰血珀为她筑基。


    养凰经为她铺路。


    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图谋的，又是什么？


    姜怜第一次发现，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头脑，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不够用。


    她意识到，被动地等待，被动地接受，只会让自己在他面前，陷得越来越深，欠得越来越多。


    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命运，被任何人玩弄于股掌！


    最终，所有的骄傲与挣扎，都化作了一个坚定的念头。


    她要主动出击！


    她要亲自，去揭开这个男人身上，所有的迷雾！


    姜怜拿起手机，调出了管家找来的陆承号码，没有丝毫犹豫地，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仿佛早有预料的声音。


    “喂？”


    姜怜深吸一口气，语气，连她自己都感到有些陌生。


    “陆先生，有时间吗？”


    “我想……请你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