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作品:《赛博朋克·霓虹禁区[方块学园]》 废弃的园艺中心蜷缩在校园最偏僻的西南角,像被时光遗忘的老人。
侦探社拨开垂落的枯藤时,惊起几只乌鸦,扑棱棱的翅膀搅碎了黄昏的寂静。
“这地方荒得连保安都懒得多巡逻,也是真的偏僻,要乘坐校园代步车二十分钟才能到……”五歌踢开挡路的破花盆,陶片咕噜噜滚进半人高的荒草丛。
疯长的野草如同贪婪的藤蔓,死死缠裹着早已锈迹斑斑的灌溉管道,风掠过时,枯黄的草叶相互摩擦,发出一片持续而空洞的沙沙声,更衬得四周一片死寂。
橙子蹲下身,指尖抹过青石小径上的泥印:“看这,有蹄印。”清晰的月牙状凹陷陷在湿泥里,边缘还粘着几根雪白的绒毛,“深度一致,是匀速行走留下的。”
粉鱼指向着草地被啃秃的一片,“看这痕迹,小咩最近在这里吃过草。”几丛蒲公英被整齐地啃断了茎秆,断口处凝着乳白色汁液。
籽岷用手电扫向远处的玻璃建筑——旧水培区的铁门虚掩着,门边半枯的灌木丛被压塌了一片,断枝上挂着几缕闪亮的银丝。“这是……”他小心地用镊子夹起,“羊毛?”
荒废的园艺中心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籽岷缓缓直起身,拍了拍沾满泥土的双手,目光扫过四周阴暗的角落。
“小咩的踪迹到这里就断了。”他沉声道,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显得格外清晰,“我们分头搜索周边区域,看看能不能发现其他线索。”
橙子立刻调整着手中的红外成像仪,屏幕的蓝光映在她专注的脸上:“我去检查东边的藤蔓廊道。”
“西边的花圃交给我。”炎黄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鸣,探测针已经准备就绪。
粉鱼蹲下身,轻抚着华夏的脑袋:“我们沿着生态水景区再找一遍。”机械犬兴奋地甩了甩尾巴,颈部的感应器闪烁着蓝光。
五歌冷哼一声:“那我就去会会那些可疑的轮胎印。”她眯起眼睛望向围墙外昏暗的小路。
籽岷点点头:“保持通讯畅通,发现任何异常立即报告。”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断裂的项圈扣,转身走向最阴暗的北侧区域,“半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众人的脚步声很快分散在四面八方,只剩下夜风吹拂荒草的沙沙声,华夏偶尔发出的低吠,和远处传来的零星仪器嗡鸣,是这片废墟中唯一的生气。
不久后侦探社的神经链接频道里,气氛凝重得如同灌了铅。
炎黄调出的全息校园地图上,代表搜索小组的光点正密集地扫过穹顶花园的每一个角落,公共频道里不断传来队员们略显焦躁的汇报:
“A区花圃,无异常热源。”
“B区生态水景,无生命信号。”
“C区藤蔓廊道,红外扫描完毕,未发现目标……”
五歌忍不住嘀咕道:“奇了怪了,信号最后消失点就在旧水培区入口,难道小羊还能打洞钻地不成?”
橙子在控制面板上飞速操作,带着一丝罕见的困惑:“生物监测信号在进入维护通道后三十米处发生剧烈干扰,随后彻底消失。干扰模式……无法解析,非已知类型。”
粉鱼的手指在全息地图上滑动,将旧水培区的三维结构图放大到极限,眉头紧锁:“水培区内部生物信号读数归零……一个活生生的动物,怎么可能在封闭结构里……蒸发得无影无踪?”
籽岷站在那扇被通道入口前,刺鼻的铁锈和尘埃味扑面而来,通道深处是绝对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和声音,常规手段……似乎都走到了死胡同。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阴影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带着愉悦节奏的“咔哒咔哒”声。
华夏——那台经过科曼医生精心维护后、外壳焕然一新的机械犬——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他身边。
它覆盖着特殊传感涂层的鼻吻部分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发亮,几根极其灵敏的仿生嗅觉探针无声地从鼻吻下方探出,如同活物般在空气中高频颤动、采样。
“华夏,”炎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伙计,试试看,还记得小咩的气味吗?”
华夏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发出一声短促的、表示确认的“嘀”声。
它低下头,鼻吻几乎贴到了地面,那几根探针贪婪地捕捉着空气中残留的、极其微弱的生物信息素——小咩蓬松毛发沾染的定制香波分子、它啃食过的人工草皮残留的植物标记、甚至还有雪儿身上昂贵的香水痕迹。
它像最老练的猎犬,在布满灰尘和金属锈迹的通道地面上耐心地移动,电子眼锁定着气味分子浓度最高的路径。
它走走停停,偶尔会绕开一堆废弃管道,或者在一个看似死角的岔路口短暂徘徊,最终却总能找到那缕几乎被工业尘埃掩盖的、属于生命体的微弱气息。
这条路径,与之前热成像捕捉到的小咩奔跑方向一致,但更加曲折,深入到了炎黄的设备完全失效的黑暗腹地。
侦探社众人屏息跟在华夏身后,手电光束在错综复杂的废弃管道和巨大沉默的水培罐残骸间晃动,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积尘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
空气冰冷而污浊,弥漫着陈年的腐烂水藻和金属氧化的刺鼻气味。
最终,华夏停在了一堵看起来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的、布满锈迹和霉斑的金属内墙前。
它抬起前爪,轻轻刨了刨墙角的厚重灰尘,又凑近墙体下方一道极其隐蔽的、与地面接缝处,发出持续的、低沉的“呜呜”声,电子眼锁定了那里。
“这里有发现?”炎黄立刻上前,机械臂弹出高亮度探照灯。
强光之下,众人赫然看清:在那厚重的金属墙板与冰冷地面的接缝处,原本应该被高强度铆钉和密封胶牢牢固定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极不自然的、长约半米的裂口。
裂口的边缘并非锈蚀或老化导致,而是呈现出一种被高温切割后迅速冷却的、扭曲而锋利的锯齿状,更诡异的是,裂口内部本该是建筑填充物的位置,竟被粗暴地掏空,形成了一条仅容小型生物勉强挤过的、通向墙体之外的狭窄缝隙。
橙子的护目镜立刻对准了裂口边缘,声音带着震惊:“检测到高能激光残留痕迹!切割时间……不超过48小时!这绝非自然损坏,是人为破坏!精准定向切割!”
粉鱼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缝隙外——那是学校高耸的、布满感应器和脉冲防御网的合金围墙!
这道被精心掩盖的缝隙,竟像一条隐秘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穿透了号称固若金汤的学园屏障。
“信号干扰源找到了。”籽岷的声音冰冷,手电光束死死钉在那道狰狞的缝隙上,“有人……用非常规手段在这里开了个‘后门’,屏蔽了信号,然后……”
他看向缝隙外霓渊市第七居住区那片闪烁着混乱霓虹的、鱼龙混杂的街区,“把小咩从这里……带出去了。”
六万信用点的悬赏、精准的激光切割、穿透围墙的缝隙……所有的线索在此刻汇聚,指向围墙之外那片未知而危险的霓虹丛林。
侦探社的第一次校外行动,还未正式开始,便已蒙上了浓重的阴谋色彩。
侦探社众人站在那道被切割开的围墙前,夜风裹挟着远处悬浮车的嗡鸣拂过他们的衣角。
墙外是灯火通明的第七居住区,整洁的街道上偶尔有自动驾驶的清洁机器人滑过。
“这已经不只是寻找一只走失的宠物那么简单了。”籽岷无意间压低了声音,“有人精心策划,在学园监控最薄弱的区域开了个后门,作为联邦直属的重点学院,围墙防御系统被这样轻易突破了……居心叵测。”
“根据校规第17条要求,关于学园防护墙受损,我们应该立即上报。”橙子咬着嘴唇,手指在终端上犹豫不决,“但等保安处走完流程至少……要一个小时。”
五歌嗤笑一声:“一个小时?够他们把羊送到月球了。”她眯起眼睛看向墙外,“看这切口的平整度,绝对是专业级激光设备。不是普通偷羊贼能干出来的。”
“来不及了。”籽岷打断道,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紧迫感,“对方能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进出学园,说明他们对我们的安防系统了如指掌,至于他为什么跑进方块学园,又为什么要偷走一只羊,我们都尚未可知。”
炎黄活动了下机械臂,他转向籽岷,“如果现在不追,成功率每过一秒就会下降百分之一,要赌吗?”
籽岷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墙外的霓虹灯在他镜片上投下变幻的光影。远处传来悬浮出租车轻柔的播报声,与街头全息广告的旋律交织在一起。
粉鱼说:“华夏……也一直在往这个方向示意。”机械犬的电子眼紧盯着墙外,发出急促的嘀嘀声。
籽岷望着墙外繁华的街道。第七区虽然是学园外围,但整洁的步行道上仍然有行人,悬浮车在专用轨道上安静滑行,远处购物中心的玻璃幕墙反射着璀璨的灯光,几个全息广告牌正在空中缓缓旋转。
“大家,投票吧。”他转过头,严肃地说道,“出校追踪,赞成的举手。”
五歌毫不犹豫地举起手,炎黄沉稳地点了点头。粉鱼眯起眼,最终还是举手,橙子叹了口气:“至少让我先接入附近的监控网络啊喂……”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出去找。”他最终说道,声音沉稳,“但必须遵守三个原则:不暴露身份,不引起骚动,天黑前必须返回。”
炎黄的机械臂关节发出低沉的嗡鸣,能量导管逐渐泛起暗红色的流光。他后退半步,右臂装甲板层层展开,露出内部精密的动力核心。
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响,机械臂裹挟着强劲的冲击波重重砸在裂缝边缘。金属墙面如同脆弱的玻璃般龟裂开来,碎屑四溅的瞬间被力场屏障尽数挡下。原本狭窄的裂缝顿时被扩大成一个规整的椭圆形通道,边缘还冒着缕缕青烟。
“???!炎黄你疯了吗?”橙子没忍住惊讶出声,护目镜都歪了,“这可是严重违反校规第三章第十二条!教导处那帮老头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想喝茶了??”
“反正墙已经破了,再开个更大的口也无妨。”炎黄甩了甩机械臂,“绕路更费时间,也不能翻那么高的墙,这种方法不是更有效?”
五歌抱臂站在一旁,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不愧是野生动物,破坏公物都这么理直气壮,按这势头,我们的委托费还没到账,就得提前搭进去一笔。”
她摸着下巴计算着“维修费、违规处罚金……看来我们得先找到那只羊,再去打三份兼职了。”
“唉……冲动是魔鬼啊。”粉鱼扶额苦笑,“好了,我已经联系了保安大叔,他们会留在缺口这严加看守,并且告知校方的,事已至此,我们先走吧。”
“还好有粉鱼兜底啊,多亏大小姐能够给我们收拾烂摊子。”籽岷叹了口气,为大家的剑走偏锋感到担忧。
橙子第一个探头探脑挤出缝隙,扫描仪幻视了一圈寂静的街道,光屏上数据飞速跳动、归零,没有热能反应,没有生命体征,甚至连环境噪音都低得异常,她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
侦探社众人齐齐蹑手蹑脚地挤过了缝隙,活像翻墙出校逃课的不良学生,准备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坏事。
可事实恰恰相反。
籽岷最后一个钻过缝隙时,校徽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微光。他们此行的目的,可比逃课要严肃得多——这是关乎整个方块学园安危的调查任务。
——
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慵懒,斜斜地照在略显冷清的街道上。
非高峰时段,行人寥寥,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车声打破寂静。侦探社一行人步履匆匆,目光紧锁着前方引路的伙伴——华夏。
这只线条流畅的机械犬正全神贯注地工作着,它低伏着身躯,鼻翼高频次地微微开合,内部传感器闪烁着冷静的蓝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在流动的空气中一丝不苟地搜寻、锁定着那属于小咩的、几乎快要消散的独特生物信息素轨迹。
“跟紧点!”炎黄压低声音提醒,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籽岷紧随其后,眉头微蹙,其他成员也保持着高度戒备。
他们顾不上此刻略显怪异的形象——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在街道上疾行,引得零星路人投来好奇或不解的目光,但此刻,找回小咩的迫切压倒了一切,而街道的冷清也让他们得以不受阻碍地追踪。
华夏引领着他们离开了主街,拐进了一条条愈发狭窄、堆放着杂物箱的背街小巷。空气变得浑浊,混杂着尘埃和旧物的气味,与小咩原本干净的气息形成强烈反差。侦探社成员的心弦也随之越绷越紧。
突然,华夏在一处不起眼的岔道口猛地刹住了脚步。它不再前进,而是警惕地转向右侧一条更为幽深、几乎被阴影完全覆盖的小巷深处。
它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确定的低鸣,蓝光聚焦,牢牢锁定在前方——在那巷子尽头斑驳的墙壁上,赫然嵌着一扇厚重的、布满锈迹的铁门。
门紧闭着,门缝下似乎透出一点微不可查的缝隙。
侦探社众人皆交换了一个眼神,轻轻地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
生锈的铁门被推开时,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想的恶臭,而是混杂着干草与消毒水味的暖风,手电光束刺入黑暗,照亮了令人心头发软的景象——
废弃的窄巷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两侧整齐码放着防水的塑料食盆,清水在盆中微微晃荡;角落堆着新鲜的和合成粮,流浪猫狗安静地卧在旧地毯上。
巷子最深处,小咩温顺地跪坐在软垫中央,昂贵的粉钻项圈在颈间闪着光,三只小奶猫蜷在它蓬松的羊毛里酣睡,随着羊腹的起伏微微颤动。
“这……”橙子的扫描仪停在半空,屏幕显示所有动物体征平稳,粉鱼忍不住蹲下身,指尖轻触离她最近的三花猫,猫咪竟翻出肚皮发出呼噜声。
炎黄的电子眼无声地扫描环境:“食盆残留物含高营养配方,水源检测达标。地面有清洁痕迹。”
五歌的枪不知何时收进了腰间的枪套。她踢开脚边一个空罐头——标签显示是高档宠物湿粮,生产日期是上个月。
华夏突然轻吠着跑向角落。众人这才注意到,被旧毛毯半遮的墙壁上,有人用粉笔画了个歪扭的爱心,下面整整齐齐贴着几十张动物照片:走失的布偶猫、被车撞的柯基……每张照片下都用字迹标注着救助日期。
“……这里不是绑架现场。”籽岷轻抚过小咩,“是宠物救助站。”
昏黄的路灯光从巷口斜射而入,照亮了这座藏匿于钢铁丛林中的奇迹。
“没有芯片,没有项圈,如我们所见……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流浪动物救助站。”炎黄喃喃出声。
几十双,上百双,或警惕、或麻木、或怯生生的眼睛,在黑暗里静静地注视着他,脏污的毛皮、瘦骨嶙峋的躯体、低垂的尾巴......它们蜷缩在纸箱、破布和潮湿的墙角,靠着零星的食物和水苟延残喘。
这里不是什么秘密基地,不是什么高科技实验室,甚至称不上一个“正规”的救助站——只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一群被遗弃的生命最后的避难所。
而那个打破学院高墙的“怪人”,故意绑架小咩,故意留下线索,就是为了把他们引到这里——
巷子里的光线有些晦暗,尘埃在空气中静静浮动。
籽岷沉默着走上前,脚步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他缓缓蹲下,阴影笼住他和小咩。
指尖带着迟疑,最终极其轻柔地落在小咩毛茸茸的头顶。
那触感下,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知是寒冷,还是未曾散尽的惊惶。
小咩没有躲闪,只是温顺地垂下眼睑,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咽,像积压了太多疲惫。
“……好了。”籽岷的声音响起,比平时低沉了些许,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倦意。
他回头看向伙伴们,嘴角勉强牵起一个安抚的弧度,眼底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解除警戒吧,大家。”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藏污纳垢却又收容了生灵的角落,“给校方回话,也给委托人发消息:小咩找到了,没有受伤,也没有异常……一切平安。”
侦探社的众人无声地松了口气,紧绷的空气悄然流动起来。
点头回应间,脸上是如释重负,却也掺杂着目睹这些流浪生命后挥之不去的沉重。
华夏机械狗狗收起了探测的锋芒,发出柔和的嗡鸣,它试探着靠近几只皮毛脏污、眼神却依旧清澈的流浪狗。
它们互相嗅闻着,机械的冰冷与生命的温热在尘埃里短暂地交汇,形成一种奇异又带着点哀伤的和谐。
此后,消息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漾开涟漪,方块学园的同学们陆续赶来了。
他们站在巷口,看着里面或蜷缩、或警惕、或带着伤痕的小小身影,年轻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忍。有人低语,有人红了眼眶。
那些眼神交汇,无需多言,一个带着悲悯的决定便在这沉默中孕育——这些饱尝风霜的生命,需要一个庇护所。
方块学园,或许能成为它们短暂喘息后,通往安稳的下一站。
委托人雪儿匆匆赶来,看到小咩安然无恙的瞬间,眼中的焦虑才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深深的后怕与庆幸。
她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伙伴,没有追问那场意外的细节,只是低声呢喃着安慰。当她得知巷子里其他生灵的境遇,以及学园的决定时,一种更深沉的触动取代了单纯的感激。
“感谢侦探社找回小咩,除了约定的委托费用,我决定额外出资——在学园里,为这些无家可归的小家伙们,建造一座真正的庇护所。”
不久之后,在方块学园一处绿意葱茏、阳光和煦的僻静角落,悄然准备矗立一座小小的动物救助站。
上百只流浪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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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带着各自颠沛流离的故事和或深或浅的伤痕,被小心翼翼地安置进来。
每一只都被赋予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编号,记录在校园网上,供给所有方块学园学生们查阅。
那些小小的档案里,除了名字和照片,或许还隐晦地记载着它们被发现时的状况:一条陈旧的项圈印痕,一处断掉的左臂,或是残缺的一只眼睛。
“哇毛茸茸……好好摸!”
“嘘,它好像有点怕人,我们慢一点……”
“没关系,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方块学园的同学们围拢着毛茸茸们,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
侦探社众人暗自松了口气——校园里那些往日总爱缠着他们的同学们,如今全都被新来的毛茸茸住户们勾走了魂,再没人有空来打扰他们办案了。
他们触碰到的毛发或许不再蓬松完美,带着尘土或打结的痕迹,但那真实的、微弱的体温传递过来,却比任何华美的皮毛都更触动心弦。
方块学园里阳光和煦,草木芬芳,确实是个适合疗愈伤痛的地方。
只是看着那些蜷缩在干净垫子上、仍带着几分怯生生的身影,一种混合着怜惜与淡淡忧伤的情绪便弥漫开来——它们曾经历过什么?又有多少同伴没能等到这样的阳光?
自那以后,科曼医生的诊室灯光常亮,勉为其难地担任了“兽医”一职。
他戴着眼镜,动作精准而温和,为失去腿的小狗撞上轻巧的机械义肢,冰冷的金属关节最终要承载起生命的重量;为双目浑浊的猫咪植入精密的义眼,让它们重新“看见”这迟来的温暖世界。
手术刀下,是为它们切断未来更多无序痛苦的绝育手术,疫苗接种与祛除瘟疫,每一次治疗,都像在修补一段被遗弃的时光,安静中带着一种无声的沉重。
华夏的金属尾巴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被一群毛茸茸的小家伙围着嗅来嗅去。这些流浪动物们丝毫不在意它是机械犬,反而觉得——这只会发光的小狗,好酷!
夕阳将救助站的屋顶染成温暖的橘红,也拉长了那些或奔跑、或休憩的小小影子。
它们开始适应,开始试探着信任,开始在学园内撒泼,华夏安静地趴在籽岷脚边,籽岷望着眼前这幅由伤痕、救助与新希望交织成的图景,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担忧终于缓缓落下。
这方小小的天地,终究为这些迷失的微光,撑起了一片暂时遮风避雨的檐角,温暖是真实的,而那份关于流浪与苦难的淡淡忧伤,则沉淀在心底,成为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平静的力量。
回到活动室后,籽岷花费了一段时间在BLOCK的资料库中查找关于“流浪动物”的概念。
他在这个世界苏醒不久,虽然对于这些遥远的概念知之甚少,但看见无家可归的小家伙们时,恻隐之心在暗自作祟,是人性。
他初临此世不久,尚不能完全理解那些复杂的人间法则,但当目光触及那些瑟缩在阴影中的小生命时,胸腔里某种陌生的情绪开始翻涌——那是他苏醒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名为恻隐的人性温度。
这些生灵本不该流浪,是人类用冰冷的钢筋铁骨筑起丛林,又在榨尽它们最后一丝价值后,像丢弃旧玩具般将它们遗弃在街头巷尾。
自由是需要代价的,这代价之沉重,金字塔底层的生物又如何能够消费得起。
它们曾经温顺的眼眸倒映着这个世界的剧变——从温暖的客厅到阴暗的街角,从人类的怀抱到战火的硝烟。
战争像一台无情的绞肉机,将那些失去主人的毛孩子们卷入其中,第一波冲突带走了城市公园里的流浪猫狗,第二波炮火焚毁了城市所有动物相关的住所。
等到第三次战争结束时,整个下城区就连人类也难以生存,更别提无依无靠的动物们。
而上流社会的玻璃温室里,定制宠物正大行其道——基因编辑的波斯猫美丽无比,克隆动物量产出厂,甚至还有会背诵古典诗词的机械鹦鹉。
这些造价昂贵的活体奢侈品,与下城区苟延残喘的流浪动物,构成了这个时代最残酷的物种鸿沟。
而在城市最底层的缝隙中,偶尔还能见到几只黄金时代遗留下来的幸存者后代。
它们瘦骨嶙峋的身影在排污管道间穿梭,沾满油污的毛发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或多或少都身有重病和四肢残疾的症状,即将命不久矣。
这些不会说话的生灵,既攀不上垂直城市千米高的阶层壁垒,也适应不了充斥着辐射与合成毒素的底层生态。就像被时代车轮碾过的落叶,正在悄无声息地化为尘埃。
最讽刺的是,当上流社会的贵妇为宠物定制钻石项圈时,下城区最后一只黄金时代的流浪狗,可能正咽下含着重金属的雨水,在某个废弃的充电桩旁永远闭上眼睛。
这个时代给予它们的,只有越来越狭窄的生存夹缝,和注定到来的灭绝倒计时。
——
关于那堵被神秘人洞穿的学园高墙,籽岷第一时间就将情况上报了校长。
校方的反应如同被惊动的蜂巢——高层瞬间拉响了最高警戒,修补高墙的工程队几乎是踩着籽岷报告的尾音抵达现场,砂石车轰鸣,脚手架林立,破损处以惊人的速度被填补、加固。
夕阳尚未完全沉入地平线,那道象征着安全的屏障便已恢复了原状,只留下新砌的砖缝在暮色中格外显眼。
但这仅仅是开始,方块学园高层灯火通明,一份紧急预案正在成型:铲除围墙周边遮蔽视线的茂密杂草,增派巡逻队日夜轮值……安全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当然,侦探社也未能置身事外,鸡排主任面色铁青地攥着报告,将籽岷等人叫到了办公室。
他拍着桌子,声音严厉得能刮下墙皮,空气几乎凝固,少年们倒是听话的屏息垂首,一个都没落下。
然而,当主任的目光扫过他们疲惫却并无大碍的样子,想到最终并未酿成真正的灾祸,那紧绷的怒意终究还是泄了气。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挥了挥手:“……下不为例!都给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籽岷走出教导处办公室时,BLOCK的提示音响起了。
【你有一条新消息】
【请在24:00前前往方块学园校长室,剩余时间:三小时】
夜色如墨,籽岷独自穿过寂静的走廊,站在了校长室门前。
门无声滑开,室内一片幽暗,只有中央悬浮着一道微微闪烁的、校长的全息投影。
“校长,”籽岷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有人……或者说某种力量,在试图破坏学园的安保系统。目的不明。我认为,方块学园似乎……被人盯上了。”
全息影像中的校长沉默了片刻,光影在他脸上明灭不定,良久,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低语响起:
“啊……是‘他’啊。”
“‘他’?”籽岷的心猛地一跳,向前半步,急切追问,“方校长,您认识这个人?他是谁?”
投影中的校长缓缓摇头,嘴角似乎牵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放心,不是市长,也不是联邦的人。那是个……狡猾聪明的影子。”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全息影像落在籽岷身上,“你们侦探社,以后大概少不了要和这个‘影子’打交道呢。”
“……打交道?”籽岷眉头紧锁,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他是我们的敌人吗?”
校长的投影在微光中显得有些虚幻,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回响:“以目前的情况判断,是的。但是,孩子……”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敌人还是别的什么,不能光听我说。真相,往往需要你们亲自去触碰,才能看清它的形状。”
校长的言语依旧如雾中谜题,籽岷张了张嘴,最终将未尽的疑问咽了回去。然而,另一个盘旋心头已久的问题,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校长,您这次离开方块学园这么久……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吗?”
全息影像中,方校长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习惯性地抬手,捋了捋胡须,动作从容,声音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疏离:“籽岷,多谢你挂念。只是去联邦行政中心处理些……琐碎事务罢了。”
他顿了顿,光影构成的眼中仿佛有深潭微澜,“高层之间,总需要一些‘礼节’来维系那层脆弱的体面,在我回校之前,事物就嘱托给夏猫和鸡排主任了。”
话音未落,投影边缘突然闪烁起不稳定的噪点。校长的影像开始变得模糊、失真,轮廓像接触不良的信号般剧烈波动,时明时暗。
“而我……不在的这段时间……” 校长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刺耳的电流杂音,每一个字都像是费力地从虚空中挤出,“方块……学园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侦探社了……”
那最后的嘱托,如同风中残烛的余烬,在滋滋作响的干扰声里艰难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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