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婉并不愿回答红黎深这个询问。她闭上眼睛，试图把锦被往上拉一点，遮挡自己的脸，可对方却不想她这么做，俯下/身体，距离她更近。


    “你应该清楚我刚才……”居高临下的红黎深将诗婉害羞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故意拉长声音，期待她流露更多情绪。


    “我有很认真地做一件事。”


    他刚说完，柳诗婉的脸被绯色完全浸满，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嘴角倾泻一丝控诉：“黎深大人欺负人。”


    她明明有装作不知情，想要把方才的事糊弄过去。可他偏偏如此执拗，不肯放过她。


    他太可恶了。


    柳诗婉迎上他的目光，朦胧的视线里他的身影又罕见地带着几分柔和。


    红黎深伸手轻抚诗婉越发惹人怜爱的脸，低声道：“你说我有怎么欺负你？”


    她说不出来。


    他所做的举止过于轻浮，光是回想，她的心脏就不受控制地乱跳。她用手遮住脸，掩盖自己此刻的慌乱，但发烫的身体无法再说谎，就连脖颈都已经染上绯色。


    “诗婉。”


    红黎深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使得她越发无所适从。


    “黎深大人难道不去就寝吗？明日你就会出州城，若你现在不早些睡，可能会更舟车劳顿。”


    柳诗婉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不想再增加微妙焦灼的气氛。


    见她这般模样，还不忘劝他早点睡，红黎深哼了一声。


    “我方才有哄你好好入眠，而你却有意逃开我，不想与我说话。就算我想就寝，也被你此时的举动寒了心，气到夜不能寐。”


    他的声音透着难以掩饰的怨气。


    除了怨气外，还有难以坦白的羞恼。


    自己刚才做的事被她发现了。


    她会不会觉得他过于倾心于她，以至于丧失了理智？


    下次，诗婉是否会说出揶揄他的话，让他下不来台？


    “我没有想要躲开你。”柳诗婉说这话的时候，气息微弱，声音颤抖。她放下遮住脸的手，再次面对红黎深，他眼底的浓烈情绪令她先打了个哆嗦，随后她慢慢从床上起身，平复呼吸。


    等坐好这一切，她就主动去握他放在锦被的手，安抚：“黎深大人那么好，哪怕即将出城，也没有忘记见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躲着你呢？”


    “说谎。”红黎深没有接受她的安抚，心情越发阴郁，“你方才分明不想见我。”


    “不，我有想见你。”柳诗婉继续说，“我已经在期待黎深大人回到州城了。”


    “我还在这里呢，你就开始期待看到往后的我？”红黎深心情很微妙。


    “没想到你竟如此贪心？”


    柳诗婉愣住，等理解完他话语的含义后，她感觉自己的耳尖都比之前更热了。


    “我、我没有很贪心。”她对红黎深的所求并不多。


    红黎深没有和诗婉细细研究她到底有没有贪心，而是将快要融化的她抱在怀里。


    “无论你方才听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我都不想收回那些话和举止。”


    他依恋地靠在她的脖颈，呢喃：“既然你心悦我，就该多表露。”


    总是让他主动，他会怀疑她对自己的喜欢并没有几分。


    柳诗婉闻言，按捺住羞涩，渐渐将胳膊慢慢放到红黎深的腰上，她还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背，表示自己有认真回应他的话。


    感受着柳诗婉表示的红黎深嘴角上扬，越发抱紧她。


    红黎深不在州城的这段时日，柳诗婉都有给他写信，提起她最近都在做什么。


    给她回信的红黎深在信筏上虽然写的漫不经心，但是送的礼物却一次比一次多，就好像她写的书信完全取悦了他。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礼物，柳诗婉感慨他果然稳坐彩云国第一别扭人的交椅。


    等红黎深回州城，她也在第一时间在城门口接他。


    车窗帷幔摇晃，柳诗婉透过吹拂的帘子扫了一眼窗外街道后，就看向红黎深。她本想问他是否劳累，但一想这话语过于啰嗦，于是就闭上了嘴，就只是盯着他。


    红黎深见她这样，伸手拍了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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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旁边的位置，让她坐在马车同侧。


    柳诗婉没有拒绝，直接坐了过去。待她坐好，她就听到红黎深开了口。


    他问她想不想去食肆用饭。


    “如果黎深大人想去，我就去。”柳诗婉并没有把话说死。其实，她觉得红家的美味佳肴很多，用不着在这个时候光顾食肆。


    “你近日好像特别会听我的话。”红黎深一方面很高兴，一方面又认为她不可能一直这么顺从。


    “我有把黎深大人的话放在心上。”


    “……是吗？”


    ＊


    时间慢慢过去，柳诗婉感觉自己和红黎深的感情越发深厚，至少在很多时候，她可以抛开羞涩，大着胆子地去拥抱他。


    对此，红黎深照单全收，但依然会挑剔地表示她做的还不够。


    听到他这么说，柳诗婉没忍住，回道：“明明贪心的人是黎深大人才对。”


    红黎深肯定不承认，甚至气急败坏地捏着她的脸，让她为自己的冒昧发言赔罪。


    “我怎么可能贪心？”


    柳诗婉很想提及他之前在她睡着的时候亲吻手背的事，可真要那么说了，她就无法预测别扭的红黎深会做出什么别扭的事。


    她只能含糊其辞，说：“我已经做得很多了。你要是还不满意，我也没办法。”


    “哪有很多？拥抱可满足不了我。”红黎深说着，目光依次扫过柳诗婉的眉眼、鼻子、脸颊和唇。


    “你不是有看过很多话本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柳诗婉顿时僵住了。


    “我才没有看过很多话本！”她怎么可能会从话本里学什么表露心迹后的男女相处之事。


    因为她反应过于强烈，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这引来了红黎深的探究。


    “黎深大人，你要清楚尽信书，不如无书。你若是期待从话本上学到什么耳鬓厮磨之事，我奉劝你还是早日放弃。那些文字对我们毫无用处。”


    红黎深兴致盎然，问：“你觉得哪些文字无用？”


    柳诗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