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没有自己去找戒尺，而是出门命一个太监去找戒尺，吩咐完又回来了。


    老朱：……


    难道只能等手机没电自己停止直播？


    画面是看不到了，可手机的声音还在持续从墙缝里传出来。


    “所以不是说你心好，出发点好，就一定能做成好事的。


    朱元璋在他的时代，个人能力上已经是天花板级别，金字塔顶端的了。


    可仍旧好心却埋了那么多雷。


    你就没想过你们很多旧党也是这样？


    而且你没想过，旧党中许多人，其实是被利用了吗？


    没想过你们被利用而不自知？”


    “嗯？”苏辙很认真地看着沈言之。


    其实他内心已经站在新党那边了。


    他被李清照用强有力的历史事实说服了，可他还是想听沈言之怎么说。


    “你想想，变法是什么？变法就是把已经分好的蛋糕重新分。


    变法触犯了地主阶级的利益，因为变法要求他们把兼并的土地分出来让给百姓，地主阶级会乐意？


    变法要求裁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官员，这些官员来自哪里？谁才有机会读书，有机会参加科举？大都是地主阶级，他们会乐意被裁掉？


    你，还有你哥这样的旧党，从未想过通过打压新党来为自己谋求利益。


    可是地主阶级会。


    他们扶持旧党，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扶持的，他们希望有限的社会资源永远把控在自己的手中。


    你们的刘太后刘娥，一个没有任何外戚的孤女想掌权，都被满朝士大夫反对。


    可到了你们高太后、向太后的时候，那些满口说着‘女人不可当政’的旧党就对她们无比拥戴，恨不得她们一直掌权……”


    沈言之向太后的资料翻出来给苏辙看。


    高太后高滔滔的资料不用给苏辙看，高滔滔和苏辙是一个年代的人，她做了什么事，苏辙清楚得很。


    可向太后在苏辙的年代之后，苏辙不知道向太后的事，那确实是得给苏辙向太后的资料。


    “你看到了吧？


    高太后和向太后出身豪族，代表地主阶级的利益。


    高太后一直反对变法，因此深得旧党的心，她还特别喜欢你哥，这你也知道。


    向太后呢？你看看。


    你们官家派人攻取青唐吐蕃，都打到青唐吐蕃的都城了，结果你们官家驾崩了，向太后马上下令撤兵，这就是旧党所希望看到的。


    向太后这样和旧党穿一条裤子的，旧党能不拥护她？


    刘娥做个皇后，那群守旧的‘之乎者也’们都可以写无数檄文反对，后世读书人还编出《狸猫换太子》的故事抹黑她。


    等到了高太后、向太后这样符合他们利益的女人当政，他们就忘了‘女主当政不吉利’这说法了。


    所以他们从来都没有什么原则，他们根本就没有原则。


    有的，只有永远为自己的利益考虑的立场。


    我相信你们很多旧党都不是坏人，可是你们这些没安坏心的，也一样被整颗心都是坏心眼的地主阶级当成了枪。


    苏辙，你和你哥，都被当枪使了。”


    沈言之叹了口气道。


    对苏轼、苏辙这样一点坏心眼都没有的旧党，他能说什么？


    苏辙听了沈言之的话，有些难受地低着头。


    “沈园长，我是不是做了很多坏事？”


    沈言之拍拍他的肩膀。


    “没有啊，你能干什么坏事？你和你哥都是嘴炮，除了加速自己被贬，什么坏事都没做成，地主群体说不定还嫌弃你们这两把枪不好使呢。”


    苏辙：……


    这是夸他吗？怎么听着也不太好听！


    沈言之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话太直接了，于是不多说了，把一本《水浒传》原著，和一沓靖康耻相关的资料递给苏辙。


    苏辙看着眼前的名著和资料，更加怀疑人生。


    翻了几眼靖康耻的资料，苏辙气得满脸通红。


    幸好他旋即就想到他们现在有改变历史的机会。


    苏辙犯下资料站了起来。


    “沈园长，照姐在哪儿？”


    “我在这儿啊。”李清照抱着奶茶杯走了进来，还吨吨吨地喝了两口。


    苏轼嘿嘿一笑跟在李清照后面。


    “啪！”李清照和苏轼击掌，发出很大一声响声。


    “暗号对上了。”苏轼和李清照异口同声。


    “你们在说什么？”苏辙听不懂。


    “你刚才叫我什么？”李清照问。


    “照姐啊，不是……唔！”苏辙捂住自己的嘴，他说了什么？他管自己哥哥的徒孙叫了什么？


    这都差了两辈了，而且他是长辈啊！


    “来吧老弟，跟着照姐混吧，晚上回去我带你看看照姐和官家他们这段时间的劳动成果。


    隐匿户口清查出来不少，北方粮食紧缺问题也解决了，南方流民也已经安顿好并投入生产……


    哎呀，我现在只能口头跟你说，等我们回去了，直接看官家手中的账本吧。


    反正跟着照姐混，大宋越来越好啊。


    来，尝尝这个？”苏轼把一杯奶茶递给苏辙。


    “咕噜咕噜……”李清照在一旁继续吨吨吨。


    苏辙看馋了。


    而且他马不停蹄回京后，就直接去了赵煦那里，一口水都没喝上，又见到李清照喝得那么香，真的忍不住了。


    他接过苏轼递过来的奶茶，学着李清照的样子喝了一口，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


    “这是怎么？这……这是奶茶？真香啊！”


    “咕噜咕噜……”


    “好喝！”


    “咕噜咕噜咕！”


    “香啊！”


    苏辙的味蕾真的完全被征服了。


    李清照和苏轼对视一眼，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师爷，之前师叔公怎么说的？”李清照问。


    “对啊，我想想啊。


    啊，想起来了。


    他说：


    你！你当我是什么？让我喝你们的东西？


    我苏子由，就算一辈子都被贬外地，一辈子都回不了京，一辈子都被新党打压，一辈子穷困潦倒，也绝不会吃新党一口东西！”


    苏轼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李清照嘻嘻一笑，学苏辙刚才的语气：“真香。”


    苏辙：……


    苏辙低下头。


    苏辙不语，只是一味地喝奶茶。


    “咕噜咕噜咕噜……”


    “哎哟——”苏辙突然捂着肚子惨叫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还剩下四分之一奶茶的一次性奶茶杯掉在了地上。


    “嘶——”苏辙满脸痛苦，捂住了肚子……


    “沈……沈园长，您这儿可有茅房？”


    “不是！这怎么回事？师爷，你又用空调水做奶茶了？”


    “我没有！我用的是纯净水！保证干净卫生啊！而且我们喝怎么没事，子由，你跟我开玩笑呢？”


    “他是真的腹痛！”沈言之喊道，他学医的，当然看出来苏辙没在装。


    “洗手间……就是茅房在那边，那个白色的就是恭桶，你……”


    “咻——”一阵风吹过，苏辙跑出了一道残影，冲进了卫生间。


    沈言之和李清照都看向苏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