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秦子轩一晚上没有睡，就趴在炕窗户边盯着。


    可直到天明，也没有看到有人过来送柴。


    秦子轩：“……”


    白熬。


    李淑兰早上醒来第一件事也是去开院门查看，并没有发现熟悉的柴火。


    秦子轩打着哈欠出门。


    “妈，昨晚我鼓着眼睛盯了一晚上，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你说会不会真是你不小心做了好事，人来送了两天柴报恩，完了就走了吧。”


    李淑兰绕到院外左右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出什么。


    索性不想了。


    “也许是吧，算了，人不送也就不管了，反正不过四捆柴火，到时候要真有什么的，还人家就好。”


    “对了，你跟你大哥今天上午就别打柴了，去镇上买些肉回来。”


    “你哥要回厂里了，我给他做些肉酱带过去，顺便看看镇上有没有橘子水果的，也带些回来，给你们媳妇儿吃。”


    秦子轩点头，“好嘞，吃了早饭我就跟大哥去镇上。”


    “回来补会觉正好下午跟大哥再去山里锯点柴。”


    想到他娘跟媳妇能相处这么好，年底还能一家人一起过年，秦子轩是满满的动力。


    另一边，林素也知道秦子怀马上要回省里了，有些着急。


    “当家的，秦子怀再有两天就要回省里了，要不我们再去找找二嫂？向西是真的不想去部队，不如就让秦子怀给他安排进省机械厂里，安全不说，也能时常回来。”


    秦三柱坐在门口抽着烟。


    良久才开口。


    “让她家老二带向南进部队都不行，她能同意让老大带向西进机械厂？不可能的。”


    “那我们就把二哥消息跟她说啊！”


    林素眼里闪过一抹嫉妒，“二哥没死，当年她们领的抚恤金就是属于诈骗公家财产，这要被人知道了，别说她老二要被部队开除，就是她老大在省厂里怕是也待不下去！”


    “闭嘴！”


    秦三柱左右看了看，狠狠瞪了自己婆娘一眼，压低了声音。


    “这话是随便说的吗？告了李淑兰咱们就能落得好了？她是要倒霉，可咱们呢？好好的日子不过了，也跟她一起去劳改？你个傻婆娘，猪脑子，以后别瞎说！”


    林素不服。


    “我又没有说真去告她，咱们这不是只说给二嫂听，让她知道怕吗！”


    “再说，距离二哥上次寄信过来都多少年了，他怕是早忘了你这个弟弟，咱们要再不替儿子们打算，难道你真要孩子们以后也跟你一样，在地里刨食？”


    “你愿意我可不愿意，我林素的儿子，可不能比二嫂的两个儿子差！”


    一个爹不要的贱种，被卖进秦家，可以说是她们三妯娌间地位最低的。


    婆婆在时，李淑兰那娼妇也确实过得惨。


    只是没想到，那娼妇居然生了两个这么厉害的儿子。


    她不服！


    秦三柱却坚定，“二哥绝不会忘记我的，他现在没寄信过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那俩兄弟不是说今年在家过年？”


    “你放心，要到年底还没有收到二哥的信，我就去找他们，绝不会让我儿子在农村待一辈子！”


    “对了，我听说向南给一个女知青送了几块钱一支的口红？”秦三柱皱眉，“你注意点，大家饭都吃不饱，他几块钱的口红说送就送算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林素脸上也满是怒火。


    “这怎么能怪向南，还不是知青点那狐狸精勾的，你放心，等下午下工了，我就去把东西要回来。”


    “一个家里穷得底儿朝天的小贱蹄子，也配得我儿子？”


    下午下了工，林素没有回家，直接去了知青点。


    这会儿知青点的知青都坐在院里呢。


    洗了洗脚，休的休息，做的做饭，看到林素过来还有些奇怪。


    林素当然也不会撒泼，笑着上前。


    “你们罗知青在吗？”


    罗迎春听见有人找她，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是林素的瞬间，面容微僵。


    “林婶子，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吗？”


    林素：“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只是前些天我大儿子不是让老二给我从县里带来一支口红吗？我问老二，他说被你要走了，我想着罗知青肯定不会找我儿子要东西，肯定是他掉哪里被你捡到了是吧，我今天就是过来拿那只口红的。”


    “林婶子，你弄错了吧，这口红……”


    不等罗迎春说完，林素又道：“哎，罗知青也是运气不好，年初的时候我都还看到你跟秦二狗在山里说话，你还接了他给你了一块肉，本来还以为今年要喝你们俩喜酒，没想到……”


    罗迎春面色瞬间惨白。


    林素继续，“哦，对了，还有上个月，你跟大队长家老四……”


    “婶子！”罗迎春也打断了林素的话，勉强撑笑道：“婶子，那口红确实是我捡的，我这就回去拿给你。”


    站女生宿舍门口看戏的沈乔欣，看到林素那笑里藏刀的表情就十分不爽。


    直接开口。


    “不过一支口红，送人了还上门来讨，出尔反尔，下头！有你这样的妈，我看你儿子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啥好媳妇儿。”


    “罗知青，把她那啥破口红还她，我送你一支更好的，沪市百货大楼买的，可比一般破烂要值钱多了。”


    罗迎春不明白为什么沈乔欣会帮她怼林素，但面上还是多了些笑脸。


    “谢谢你沈知青。”


    林素在听到少女的话后，也抬头看了过去，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看向她眼底都是厌恶，甚至还有一些憎恨。


    为什么？


    她搞不懂，但不妨碍她记住这贱蹄子了。


    她的破烂货是吧？


    她会让这贱蹄子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破烂货！


    林素看向沈乔欣，嘴角笑意更浓。


    这天晚上。


    孟玥多喝了些汤，加上怀孕，有些想起夜，准备轻轻下床的，但刚坐起身，身边的男人就醒了。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晚上喝多了汤，想上厕所。”


    “我扶你。”


    只是就在秦子怀在厕所门口等着的时候，院门口忽然多了些动静。


    秦子怀立即拿手电筒照了过去。


    “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