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林，则是不紧不慢地走回屋里。


    再出来时，他身上已经系上了一条专业的厨师围裙。


    他一出场，原本嘈杂的院子都瞬间安静了不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只见杨林走到处理好的两只羊旁边，仔细端详。


    “不错，这两只羊选得好。”


    他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赞许。


    “肉质厚实，肥瘦均匀，是做烤全羊的上好材料。”


    他一开口，那股专业大厨的气场就出来了。


    村民们看得一愣一愣的，这还是他们熟悉的那个村里娃杨林吗？


    这架势，比电视里那些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还要足！


    “第一步，去腥膻。”


    杨林一边说，一边指挥着两个小伙子把处理干净的羊放进一个巨大的木盆里。


    用清水反复浸泡冲洗。


    “羊肉的膻味主要来自血水，这一步必须做足，不然再好的香料也压不住。”


    他讲解得十分细致，周围的村民们听得连连点头。


    感觉自己今天不光是来吃肉的，还是来上了一堂顶级烹饪课。


    血水去得差不多了，杨林让大家烧了两大锅开水。


    等水“咕嘟咕嘟”冒着泡，他便开始往里扔东西。


    大块的生姜、成捆的葱段、一把一把的花椒和干辣椒，还有一大把带着根须的香菜。


    最后，他拎起一袋盐，哗啦啦地就往锅里倒。


    “嘶……”


    看着那盐不要钱似的倒进去，有村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林子，这也太咸了吧？”


    杨林笑了笑。


    “叔，这叫腌制，时间短，味道要下得重才能入味。”


    “待会儿烤的时候，大部分盐分都会随着油脂流失，剩下的味道就刚刚好了。”


    滚烫的香料盐水被浇在羊肉上，一股浓香瞬间蒸腾而起。


    “我的天，光是闻闻这个味儿，我就饿了！”


    “太香了，这也太香了！”


    羊肉在滚烫的香料水中足足腌制了一个小时。


    期间，杨林又指挥着大家。


    用结实的绳索将两只腌制好的羊牢牢地固定在粗壮的铁架子上，摆出一个四肢伸展的姿势。


    一切准备就绪。


    院子角落的果木炭火也已经烧得通红，没有一丝明火，只有灼人的热浪。


    “上架！”


    杨林一声令下。


    几个小伙子合力将沉重的烤架抬了起来，稳稳地架在了炭火之上。


    滋啦！


    羊肉上的水分和油脂一接触到炭火的热力，立刻发出了声响。


    杨林手持一把刷子，站在烤炉边，神情专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果木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最开始是淡淡的肉香，混合着香料的味道。


    慢慢地，随着羊肉表皮的水分被烤干，油脂开始被逼出，香味变得越来越浓郁。


    杨林的操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每隔十分钟，他就会用刷子给羊的全身均匀地刷上一层油，保持表皮的湿润，防止烤焦。


    然后，他会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在肉厚的地方划开一道道口子。


    这个动作既能让深层的肉更容易熟透，也能让多余的油脂流出，使得外皮更加酥脆。


    村民们全都看呆了。


    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大气都不敢出。


    在他们眼里，此刻的杨林，每一个动作都帅得掉渣。


    那专注的眼神，那麻利干练的手法，那掌控一切的自信。


    “咕咚。”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这声音像一个开关。


    一时间，院子里此起彼伏，全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那香味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它无孔不入，顺着你的鼻腔一路冲到你的胃里，把你的馋虫全都勾了出来。


    好几个小孩已经忍不住了，抱着自家大人的腿，一个劲地喊。


    “爸爸，我饿！”


    “我想吃肉肉！”


    大人们一边安抚着孩子，一边自己的眼睛也死死地盯着那两只在火上不断旋转。


    时间过得又快又慢。


    当院子里的天色彻底暗下来，孙晓梅把院子里的灯全部打开时。


    那两只羊已经被烤得外层焦黄，油脂“滋滋”作响，滴落在炭火上。


    溅起一小簇火苗，带起一阵更浓烈的香气。


    “差不多了。”


    杨林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成色，沉声说道。


    他拿过一个小碗，将早就准备好的辣椒面和孜然盐混合在一起，调成浓稠的糊状。


    然后，他用刷子蘸着这红彤彤的调料。


    最后一次，均匀地刷在了羊肉上。


    “滋啦啦！”


    辛辣的调料一接触到滚烫的表皮，立刻激发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复合香气。


    孜然的霸道，辣椒的火热，混合着羊肉本身的焦香，瞬间淹没了整个小院。


    “我的妈呀！不行了不行了！”


    “这味道，我人要没了！”


    “我现在就开始流口水了！”


    村民们彻底疯狂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咬一口。


    杨林将羊肉的表皮烤到金黄酥脆，才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


    “来几个人，搭把手，抬下来！”


    “来啦来啦！”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几个小伙子一拥而上，七手八脚。


    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巨大的烤架从火上抬了下来，稳稳地放在早已铺好桌布的大长桌上。


    杨林抓起一把切好的香菜，潇洒地往羊身上一撒。


    绿色的香菜点缀在金黄的羊身上，卖相瞬间拉满。


    “好了，乡亲们。”


    杨林直起身。


    “开吃吧！”


    这句话，就是冲锋的号角！


    “嗷！”


    一个年轻人怪叫一声，第一个冲了上去，也顾不上烫，直接伸手从羊腿上撕下了一大块肉。


    “嘶哈……烫烫烫……好吃！”


    他一边被烫得直甩手，一边迫不及待地把肉塞进嘴里。


    外皮是极致的酥脆，牙齿一碰，就能听到“咔嚓”的声响。


    而里面的肉，却嫩滑到了极点，饱满的汁水在口腔里瞬间爆开。


    鲜美的肉香和孜然辣椒的香味完美融合。


    太好吃了！


    他感觉自己以前吃过的所有羊肉，在这一口面前，都变成了将就！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彻底放开了。


    “别抢！给我留点！”


    “哎呀，这块腿是我的！”


    “嫂子你慢点，给我留块里脊！”


    几十号人围着两只烤全羊，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大家也顾不上什么筷子和形象了，直接上手，看准哪块肉好，就撕哪块。


    “好吃！太好吃了！”


    杨万里撕下一根羊排，啃得满嘴是油，脸上的笑容比院子里的灯还亮。


    “我这辈子……不，我下辈子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烤全羊了！”